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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追杀中村

和欣欣坐到草坪上,龚破夭抬头望了望星空,突然一张熟悉的脸孔闪入他的眼帘。怎么会这个时候想到他的呢?龚破夭也搞不清楚。

他不是谁,他就是龚破夭的同学尉迟风。

想到和尉迟风被女鬼上身,还想要他来个妖精上身,他龚破夭禁不住就笑出声来。

“哥,笑啥?”欣欣在他怀里睁开朦胧的双眼,问。

“呵呵,没啥。你继续睡吧。”龚破夭低头看了她一眼。

欣欣笑笑,“不睡了。天都快亮了。”

抬头看看东山,那山顶已露出一片鱼肚白。要在以往,每看着这东山的鱼肚白,他龚破夭的心底就像飘过一片亮丽的白云似的,心情会十分爽朗。可眼下,那鱼肚白不是白云,而是一片片白幡,为桃源寨戴孝。

又看了一眼欣欣,他就发现欣欣的眼角还挂着泪痕。心情便沉。

但在欣欣面前,他龚破夭仍然是一副潇洒的神情,天塌下来也不当一回事似的。

便道,“是啊,天亮了。我得回寨子去看看。”

欣欣紧张地拉住他的手,“哥,不要急着去。万一他们——”

“没事。他们还在的话,我就要想办法把他们赶走。”龚破夭站起身,决定地道。

“哥,那你小心点。”欣欣松开手,关切地说。

龚破夭点点头,提起猎枪、挎上猎袋,身形一晃,便呼呼地飘飞。

到了谷口,他躲在一棵树后观察寨子——

寨子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但空气中却弥漫着血醒和死亡的气息。

凭感觉,龚破夭推测中村的特工队已经撤了。

为保险起见,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闪出大树,朝寨子扔过去。

石头“叭哒”一声,砸在一座房子的瓦背上。

引起一连串的狗吠。

猎狗已经回寨了,说明已没有生人。

龚破夭这才放心地走出大树,向寨子飞扑过去。

然而,他仍然是十分谨慎的。一时飞上房顶,一时飘落巷子。

巷子东一个西一个地躲着被中村特工队射杀的寨人。

有的身中十几枪,全身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有的妇人裸着上身,乳房被割掉。

有的身首离异……

望着、看着,龚破夭再也潇洒不起来了——

那死去的,都形同自己的亲人哪。

一股怒火,马腾然而起。

当他飘到自己父亲身边,看到父亲两眼瞪着,既有一种遗憾,又有一种宁死不屈的倔强。

蹲下身子,他轻抚父亲的双眼,让父亲合上眼睛。

可龚啸天的双眼合上了又睁开。

龚破夭即道,“爸,你放心去吧。我会为你为死去的寨人报仇的。”

话音落,龚啸天的双眼才合上了。

龚破夭抱起父亲刚回到家,让父亲平躺在院子的地上,身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龚破夭回身一看,十几个猎手鱼贯而入。

一个个双眼喷火。

当中的杨刚就希望着龚破夭,“破夭,这口气咱们能咽?”

按寨里的规矩,猎王死了,在还没有新猎王产生之前,猎王的儿子,就要行使猎王的权力。

龚破夭扫了他们一眼,心里已清楚,他们都失去了自己的亲人。杨刚就是杨杰的弟弟。钱飞就是钱亮的大哥……杨杰和钱亮的死,他龚破夭都是亲眼看到的。

咬咬牙,龚破夭道,“他们走多久了?”

“一个时辰多一点。”钱飞答。

“追。”龚破夭斩钉截铁地道。

杨刚他们抬腿就要走。

“慢。不要急。”龚破夭望着他们道,“先安排一下。”

他们都停下抬起的腿。

龚破夭便安排,“田云、赵翔去搬救兵,以防万一。钱森、钱林、赵泉、刘星分守寨子四个路口。有回寨的人,就叫他们回家拿点吃的、用的,然后躲回林子里去。等救兵到了再回来。”

“是。”

田云他们领命而去。

龚破夭便对余下的八个猎手道,“带上猎狗,出发。”

很快,龚破夭便带着八个猎手,十几条猎狗,往中村撤离的那条山道追去。

在路上,龚破夭特别交带他们要小心地雷。

一进入山道,十几条猎狗就特别兴奋,哼哼呜呜着在前面飞跑。

这群猎狗的主人,不少已经身亡。

它们此时就不仅仅是带路,而是去为主人复仇。

山深林密,虽是白天,山道也十分暗淡,阴风嗖嗖。

嗅着中村特工队留下的踪迹、气味,猎狗追得十分起劲,不时发出“汪汪”的狂吠。

有的猎狗吠出的叫声,分明还带着一种仇恨的愤怒。

狗,是人类的朋友。

狗,对主人从来就是忠心耿耿的。

如果主人被野捅猪伤了,猎狗会终生记住这头野猪,绝不会忘记。

发出愤怒吠声的猎狗,无疑是嗅到了害死自己主人的凶手。

吠得最凶的,是刘强那只叫“黑熊”的猎狗。

龚破夭飘飞在寨子的时候,就看到了刘强惨死的母亲。

还有杨度家的、郭敏家的、赵清家的、田龙家的、钱谷家的,都吠得无比愤怒。

听着,龚破夭的心就酸。

因为他推测得没错,跟着自己的八个猎手,都死去了自己的亲人。有的还死得很惨。连狗都愤怒,何况是充满血性的猎人?

追了十几里地,山林更是茂密。山道也更为崎岖、难走。

这条山道,都是寨里的猎人走出来的,别的人极少到。

一阵阴风嗖嗖,龚破夭突然感到心头一紧,赶忙喊,“杨度,喊回你的花花。”

花花是杨度的猎狗,因身上布满花点,故被叫作花花。实则花花是只狗少伙。

但——

还是迟了,杨度还没高声喊花花,轰隆一声巨响,花花已被地雷炸上了天。

“花花——”杨度痛心地大喊,抬腿就冲上前去。

龚破夭一把拉住他,“你想找死啊?”

“花花,可我的花花……”杨度伤心地哭了起来。

对他的伤心,龚破夭十分理解。猎狗对猎人来说,就像战马和骑兵的关系一样,早已是情如一体,形同自己的亲人。

轻轻拍了几下杨度的背脊,龚破夭道,“报仇要紧。”

杨度马上停了哭,擦去泪水。

龚破夭即道,“三人一组,避开山道,进入林子。”

“是。”

猎手答。

便三组分开,朝山上摸去。

这座山有个很美的名字,叫芙蓉山。因为山顶有片形如芙蓉的大山坪。山坪也就叫芙蓉坪。龚破夭知道,中村他们就是从芙蓉坪那里降落的。

钱飞、杨刚和他龚破夭一组。三组里面,他们这一组居中。也许是最容易与中村的特工队驳上火的。进入林子,龚破夭望了他俩一眼,发现他俩都显示出一种毫不畏惧的神情,心里便感到无比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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