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热闹惹的意外
在刻有“花雾村”三个大字的石头旁，村道上停驻了三四辆马车。车上插着黄边红旗，写有“招纳”黑字。身穿长宽便服和长靴子的人在站立好的人群中，挑严适练武的人，有欣喜，也有失落。
一个村子本来人数就少，且分布散乱，可以从中挑选的新人更是少之又少。各大门派和各大家族不可能在每个地方都树立招新办点，人力物力不足以满足。而在这片边陲之地中，门派和世家大族要发展便需要足够的人手，于是想尽办法搜罗人手。经过这一带的刑法部统一安排，每个门派或家族抽取一定人数组成招新队伍，负责行走于小村之间，寻找合适的人选。招罗到的人员则有门派和家族自行分配，合理商量。
花雾村因为地理位置特殊，又是周遭最大的村子，近百户人家，是招纳队伍的常驻地点。
小云娅坐在大石头上，小手托腮，看着和嘈杂的热闹声音，满是好奇。
哪怕是最后一天，仍然规规矩矩，围在招纳处的少说也有二十个，路上还有零零散散赶来的人。
桌子前村民在手拿长棍便衣的安排下排起队伍，长靴子大叔坐在凳子上，搭着上前人手腕故作思量；同时，边上一位便会抽出一张按有手印的纸张对应身份证明，并拿出一块石头测试，另一位便在纸上记录登记基本情况。
人数不多，很快就挑衙。
因为好奇，小云娅不禁悄悄往桌子前靠了靠。只是不待看清，那白色石头传出来的光芒反而叫她浑身不对劲。沈湛连忙将她拦下，退在一边。
两人在嘈杂中显得有些突兀，什么也没做，就只是看着。哪怕几个认识的人再见到这一少一畜，只是草草打了招呼就远远躲了起来，脸上不时有惊呆闪过。
沈湛大手牵着小手，坐的又远了些。
圆圆的小脸蛋看向招新的队伍视线不移，满是期望和好奇，忽视了周围的一切。
八年以来，听得太多，见得太少，知道的更少。孝子本就是好奇心重的很，可醒过来的时间又短，完全不能满足好奇心。周围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新鲜的，好奇地，更何况每天变化的物、事、人。
这个世界，就有一种大多数人都为之向往的东西，那就是玄力。人人都有机会，只是资质、机缘、财力、勤拙等所限而有所不同。深入者能力拔云天，浅出者只能回家种田。
但是小云娅自“生病”以来成为了“巫子”，这一切就和她无关了。每每问及原因，爷爷总是摸着她的头说，可惜没了缘分。那一半师傅也严令要求不准她碰“玄力”方面的东西。
可是这怎么行呢？该有机会还是要看的！
沈湛看着那圆嘟嘟的小脸一脸认真，又是皱眉又是好奇，时不时地望向他祈求解惑。可是不行啊，他也有些无奈。
上一次没有保护好六丫，又怎么能再次犯错。
周围嘈杂的声音渐渐消退，转而传来阵阵不舍的抽噎声。
这一去，既是机缘也是挑战。谁又能保证在接受玄力的同时还能不能有小命保留下来呢？小云娅在一旁点着头称是，这是身旁二哥沈湛的一阵感慨。
招纳结束，长靴子大叔开始收拾东西离开。
车前，一些孝子不舍的离开亲人，劝告了好久才依依上车；一些较大的孩子不过十四岁，一脸的兴奋向往，将马车围住；一些孩子父母哭了好久，才不舍地送人上马车；身后站着许多的大人，翘首期盼……
长棍便衣拉扯马缰绳，就等一声令下便要出发。
“等等！”马车上长靴子大叔一声停，看向了马车背后。
村民们甚是好奇，顺着长靴子大叔目光望去。但只有滚滚飘上空中的泥土，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在武者的视线里，不远处的村道上，依稀浮现出一个佝偻身子在奔跑的身影，一路往前。
“......救命啊～！”
两声有气无力的喊叫伴着断断续续地回声传向村门口。有能力者仔细聆听，还有一层娇弱的女孩声。
长靴子大叔下了马车，半眯着锐利的鹰眼定住神看去。
那是两个人，一老一小。
身后还溅起一阵阵的烟尘，应该是什么人在追捕；空中由远而近的血腥气传来，应该是场硬仗。
长靴子大叔扬手一招，长棍便衣架起木棍，周身散发出肉眼看不见的波动，进入戒备状态。
还在打量那边方向的小云娅被二哥一手拽到村门边，既远离了这群“玄力者”，又能在必要之时跑回村子。
沈湛抱紧小云娅，原本抬起的手掌又因为想了什么而放下，再一次抱紧身前的小身板。只露出两只滴溜溜的眼珠子，好奇地看向这边。至于血腥气什么的，根本就直接忽略了。
哇啊啊！玄力啊，今天真是好运气！
蹬蹬蹬，两人身影越来越近。一位中年大叔正费劲背着位小姑娘大迈步急速赶过来，阵阵风带着腥气吹响村门口。
眼前的村道上依稀可见滴落下来的血迹。
两人身后是五六个灰衣拿刀的人，大声嚷嚷着粗话，身上沾满了灰尘和血污，红了眼不管不顾直奔而来，就如发狂了般。
一大一熊快便只有三四十米不到，那是两张焦急又急恐的面容，衣衫上一半灰尘一半血，还烂了大半。背后的小女孩颤颤抖抖紧缩在胸前，什么都不敢看，也不敢动。
灰布灰衣为首一人好像发现了什么，带领身后的人手渐趋放慢脚步。
村门口的众人一脸紧张，大部分都找了地方躲起来，只有少部分自告奋勇，颤颤巍巍站着。血腥味送入每个人的鼻息，那是血的味道。
个个心里忐忑，不会这么倒霉吧!
沈湛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慢慢转身就要往村子里跑，不管怀里的小人如何使劲拽住衣裳。但又因为脚下的地面一高一低极不平衡，动作慢了些。
那灰衣领头者可不管其他人心里在想什么，从怀里掏出了类似于短笛之类的东西，咧笑着嘴，胸前一阵起伏，大吸一口气，吹奏起来。
......
沈老爷子悠闲地翘着腿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热茶水汽上浮袅袅，正是寒意未去的好享受。逗了逗几只小鸡玩，看着院角半米高的青竹，正思愁着中午该做什么好吃的给六丫吃。
这丫头一睡，许久都没好好吃上一顿了。
关闭好好的大门不知怎的“砰砰”作了一声响。
沈老爷子惊醒地坐起来，半眯眼看去，属于武者的直觉告诉他这股声音有杀意。即使知道花雾村有股力量保护，但还是立马起身叫到了沈二爷一同往村外跑去。
此时的村外哪还有招纳时的整规整矩，现躇本上在哀叫。
原本只要在村门口的人无不受到了波及，除了招新队伍的大半部分人和几个较强壮的村民受了点小伤，其余无不躺在了地上，那六个灰衣人也没能幸免于难。只怕这次挑选出来的好些个苗子质量都要大打折扣。
询问后长靴子大叔后，除了灰衣人不管，村长组织村民先是在村口祭拜了一番，才将伤者送回各家安养，安抚了众人。
村长离开时，看了看抱着女孩的沈老爷子，欲言又止。
在众人不知的某个小石子处，一根短哨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半淹没在草丛堆里。在村道上东一边西一处血迹的衬托下，另一边享受着春风渐来而没有半点损伤的草丛显得尤为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