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破釜沉舟，爷威武6

凌霄岭上，六十万西华国大军对三十万平西军，没有一方势力认为面对西华国一倍于平西军军力的平西军能够全身而退。凌霄岭大阵虽然他们也无破陈之法，但是阵法再厉害在绝对兵力面前，平西军也得吃上大亏。在大多数人看来论兵力，凌霄岭的战局，西华国极有可能最终还是获胜的一方，论资历，年轻的贤王也比不上戎马半生，为西华国立下无数战功的龙虎二将。

风沙依旧铺天盖地地吹着。昏天昏地浑浊的黄将周围的一切都拢在朦胧的世界里。山石树木，在风沙巨幕包裹中，成了一个个深深浅浅的模糊影子。

凌霄岭外，无数势力的斥侯们来到凌霄岭刺探着岭上的军情。持续一整夜震天动地的杀喊声，金鼓声刺破呼呼啸啸黄昏巨幕，直到临近天明才渐渐平歇。很显然，战打完了，从至今没有一个人离开凌霄岭来看，一方极有可能全军覆没。

平西军败？各势力的斥侯们先入为主地认为着。直到他们走近，看清黄风中模糊而又熟悉的贤王府帅旗，依旧迎着风飘扬，大家都惊讶了。以为是自己眼花，又或者是阴谋论地认为西华国耍花招有意地留下帅旗，引十余里外的东华国潼城守军上当，或者是出于某种不知名军事原因考虑留下了敌方的帅旗。

总之，西华国威震八方的龙虎二将亲帅的六十万大军是不可能输给仅有三十万兵力的贤王。虽然说贤王领兵能力很强。幽州大战摄政王，云山栈道巧用火攻天降奇兵，棘城的空城计，凌霄岭的大阵，贤王自上战场以来就以一项项惊人的战绩展现出过人的领兵之能。但是毕竟年轻，面对的又是西华国战攻贺贺，威风凛凛深受西华国两代国君喜爱的龙虎二将，又是绝对的兵力优势，若说一方全歼一方的可能，大家想也不想地认为是贤王输了。

挖暗道，以绿植做掩，以山石为盾等等，各路斥侯尽显神通想尽靠近凌霄岭，想办法拿到凌霄岭战后的第一手资料，这对他们后续对东华国，对西华国的战略态度有着重要影响。然而他们得到的结果都是西华国六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平西军损失却极小。

这怎么可能？斥侯们全都傻了眼。可是看着凌霄岭上尸山尸海一般堆满了西华国将士的尸体，他们又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这个消息太让人不可思议了，平西军竟然全歼西华国六十万大军，包括主帅田方玉，副帅余翼在内，西华国凌霄岭一战，竟然无一人生还。

消息经斥侯之手，像插了翅膀一样，快速地传遍四国各大势力。所有关注西北战场的各势人惊讶不已的同时，他们都做着一件事，看沙盘，重新研究凌霄岭大阵。弄不明白，田方玉与余翼这两个西华国龙虎将何以在凌霄岭大阵上吃了如此大的亏？阵解不了，不是还有暴力破阵么，二对一的兵力足够了，纵使是输也不至于全军覆没而平西军几近无损。这不同于贤王在幽州战场布下的百万绝杀阵，同等兵力下暴力破阵的可能性不大。

凌霄岭大阵内含何种玄机，别说没有阵图的各国军事大家，纵使掌握阵图的西华国众将也看不出来，为何威名贺贺的西华国龙虎二将会齐齐沉戈在凌霄岭阵中。贤王所布的阵法虽然精妙，但是阵图在手，纵使破阵不行，以绝对的兵力深入阵中，各个击破，对平西军以制命的打击还是能够的。

西华国国君当庭震怒，西华国入侵东华国的战略计划缕次受到贤王的破坏。云山栈道兵败，棘城恶梦般的空城计，兵困潼城的四十万大军，还有这凌霄岭六十万大军的全军覆没，自从贤王出现在西北战场，西华国在西北战场就没有一件能令他满意的消息。贤王之能令人忌惮的同时又让人心生嫉妒。

“该死的贤王，怎么不去死。”西华国国君将斥侯送来的奏折狠狠地拍在御案之上。

“田方玉已经证实咱们所掌握的阵图是真的，谁能说说凌霄岭大阵，兵力不占优势，阵图外泄的平西军是如何做到吃下龙虎二将所率领的六十万大军？”西华国国君挥手让人将沙盘搬到殿中。黑着脸怒不可遏地看着低头静默的众朝臣。

西华国毫无预料地在凌霄岭上吃了惊天大亏，原本由余翼主持蜜城后防，在余翼所部全灭，后防空虚，西华国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蜜城再一次被贤王夺回。对于斥侯随后快马加鞭送来的急报，西华国国君早有预料。不过虽说如此，西华国国君仍旧不免怒气大起。

蜜城被夺，潼城兵困时和谈的国宝又交了出去，连主将在内的六十万大军阵亡，西华国为了此次东征损耗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不说，竟然毫无所获。西华国损失严重，因为预算与后备国力的考虑，东征计划只得暂时搁浅。西华国皇上为此肺都要气炸了。

西华国军中失利，明明是他们自己心怀不诡撤兵折返，率先挑起战端，可是西华国使臣却先声夺人地指控平西军撕毁合约，要求东华国朝庭对他们折损的六十万大军做出补偿。

东华国皇上气笑了：“田方玉明明去而复返，还有蜜城换防镇守的那二十万大军是怎么跑到凌霄岭的？撕毁和谈约定的是谁，你们自己清楚。”

西华国的咄咄逼人，皇上懒得理会，西华国心情不好，他还不高兴呢。什么战功贺贺的西华国龙虎二将，全是无用的蠢蛋。阵图送了出去，刀子递给人家，不但没有杀死贤王，反倒自己去送去死，白费了他筹划许久的一箭三雕之计。

一张阵图，解了困扰皇上多年的常家拥兵自持，功高盖主之局，灭了来犯的西华国，却独独漏算了贤王的领兵控阵之能。虽然皇上也不知道凌霄岭上具体发生何事，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兵力弱势的贤王必定应用了超出敌方龙虎二将预知之外的控阵能力。

从贤王入西北那一天起，他就以令人惊叹的军事指挥才能，改变整个西北战局。贤王之才细思极恐。有谁能在阵图外泄的情况下，依旧能以极小的损失全歼两倍兵力于自己的敌军？别说东华国诸将做不到，纵使是贤王的父王贤太子再世也做不到。贤太子当年……

皇上迅速打断了自己的回忆：“都没吃饱呢，这风扇得朕一身的汗，一个个想把朕热死是吧。”

御案后头负责扇风的宫女们齐跪，异口同声地道：“奴婢不敢，奴婢罪该万死。”

皇上一怒，无数人都要遭罪，宫女，太监，侍卫，当然朝臣也不可幸免。西北战事明明是喜报，皇上面上高兴，却反常的暴燥易怒。但凡谁有个错处，皇上必严惩。皇上这股无名之火由何而来，除了长年跟随皇上的心腹大臣，大多都猜不透。

当然，吴宗耀这个游离于皇上心腹大臣的之外的人，却是朝庭中不多的几个猜透皇上无名怒火的由来。因为他与皇上有一个共同的敌手——贤王。有句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因为刘紫月那个脱离他掌控的不孝女，他与皇上间有了旁人没有的默契。

吴宗耀坐在听雨轩被烧毁的旧址之上，对着西北面干净无星的夜空，苦笑连连。贤王还真如猫妖一般，身怀九命。他能理解皇上，一个强大的内患远比遥远的外敌来更让皇上心生忌惮。若说这次西华国的入侵是在东华国身上捅刀子，那么贤王之于皇上则是悬在心口上的一把尖刀。在皇上眼中萧蔷之祸远比外邦入侵来得可怕。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皇上将贤王看作是眼中盯，肉中刺，也是人之常情。

西华国六十万大军全军覆没的那点子喜悦早被皇上对贤王非凡的领兵才能的进一步认知所冲散。从幽州战场到西北战场，从百万绝杀阵到令人费解的凌霄岭大阵，贤王一次次展现出来的军事能力，足以令皇上寝食不安。令人惊叹的能力，深不可测的心思，狡诈腹黑多谋，这是这一年以来，无数次与贤王交锋下，吴宗耀对贤王的全部认知。很难缠的对手。

“大爷，黄婆子深夜出府。”管家来报。

“哦，是那府里来人了？”吴宗耀从石阶上起来，微整衣冠，略顿了顿，“来的是谁？”

“镇军将军府老夫人身旁侍候的一个心腹婆子。”管家道。

吴宗耀道：“回的什么事？”

“小的当时隔得远，听得不真切，只听得几声灵药。”管家道。

“当时都有谁侍候在跟前？”吴宗耀问道。

“二姑娘，大夫人，以及二姑娘的心腹丫环青叶，大夫人的心腹黄婆子。”管家道。

吴宗耀略略沉吟了片刻，意味深长地道：“南边起风了，大夫人身子弱，不得力的都撵出去，再添些能用的来。”

管家会意应诺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