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茶引,王妃英明

“担心他不喜欢你?”刘紫月替她将话说完后歪着头对着大槐树所在的方向,“龙一,出来。”

青衣闻言一惊,脸色爆红,梗着脖子伸也不是缩也不是。只觉一股劲风吹过青衣心里砰砰乱跳个不行,不敢拿正眼看人,慌里慌张地低垂着头看绣花鞋尖儿上绣着的红梅。嗯,红梅颜色似火,有些烫脚。

对于青衣与龙一之间的私事,刘紫月适当的时候推上一把即可,没有直接挑破。

青衣见刘紫月没有在龙一面前提她,暗自松了一口气,低着头服身告退。眼角不自觉地瞟了龙一一眼,只觉脑中嗡嗡然无法思考,满脸烧红,心如鹿撞。

刘紫月看了一眼神情羞赧,走路形姿态怪异的青衣,睨了一眼中规中矩跪于自己身前,面无表情的龙一暗笑不已。

龙一将刘紫月吩咐的事情回明,又从袖袋内拿出一封信上呈给她。刘紫月将信接过,扫了一眼土黄色信封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心下明了为某爷所写,挥退龙一后,向花园子偏角处踱了几步,坐于假山飞瀑旁,石林丛中的石墩子上。

刘紫月在石墩子上垫了块手帕坐着拆信。薄薄的一页纸,刘紫月很快就将信看完了,嘴角狠狠地连抽了几下,握拳轻捶额头,真是败给某只闷骚腹黑傲骄货。谁想他了?想她都不肯低头直说,某爷真是败给他了,臭屁闷骚得不要不要的。还有,谁来告诉她某爷提到张洲之孙,张涛之子时那透出纸背的爱意是什么意思?某只冷傲霸气邪肆高端货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孩子?

刘紫月轻抚还未显怀的小腹,某爷是想告诉她他喜欢孩子?不会,避子汤到现在没个正经的解释。究竟连她也不知道某爷话中深意。某爷的心思好难猜。刘紫月唉了口气。

“王妃,魏家来人了。”

在刘紫月看着书信发愣之时,崔管家走了过来,立在假山飞瀑三步之外,躬身回事。刘紫月微敛心神,将信纸折好放入袖袋中。

“知道了,你让来人在花厅候着,本妃一会子就来。”

刘紫月起身回琴语院,换了身衣裳后,在孙方二嬷嬷,青竹几人的随侍下来到花厅。魏家来的是魏父,魏坚没有来。

花厅内,魏父坐在交椅上,心事重重地捧着茶盏,时不时瞧上一眼门边。一串零乱的脚声,与裙钗环佩的叮咛声由无及近地传来。魏父放下茶盏连忙起身跪迎。

行礼,寒喧,相互简单问候之后,魏父双手捧着一块碧玉藤花玉佩跪于刘紫月身前。

“伯父,您这是?”刘紫月见魏父双手捧着她为感激魏临的救命之恩而赐下的那块代表承诺的信物,心里颇为吃惊。

刘紫月挥手示让人将魏父扶起。魏父躲过小丫头的上前搀扶,执意跪于冰凉的玉彻石砖的地板上。

“犬子侥幸以身饲刀为王妃挡下杀身灾祸。所幸王妃万福,贵体金安。承蒙王妃天恩,赐下玉佩为信,魏家上下无不感念。魏家本不敢挟恩图抱,只是如今魏家家业凋零,金银散尽,仇家环伺,危机四伏,还请王妃出手相助。”魏父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道。

“伯父,起来说话。”刘紫月再次让人将他扶起,“承蒙魏公子舍身相救,本妃侥幸全身而退,魏公子大恩,本妃无以为报。还是那句话,魏家之事,只要不违国法,不背逆仁义道德,而又是贤王府力所能及之事必全力以报。”

一身着粉衣,梳着双丫髻,五观尚可,花样年纪的小丫头端着茶水扭着娇小玲珑的软腰枝,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刘紫月睨了端茶给自己的小丫头一眼,只见她双颊胭脂抹得绯红,面上妆粉敷得像刷墙灰一般厚。外客在此,不好发作,刘紫月拿起茶碗请茶。魏父亦是客套地捧杯回敬。

魏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对于身前奉茶的这个搔首弄姿引他注意的小丫头自然不会多加理会。虽然平日里他有些贪花在爱色之性,但是在贤王府他自是不敢造次。更何况他今日所来有要事相求,因此行止更加小心,不敢行差踏错半步,惹人生厌。

魏父将茶碗放下,目不斜视,神色紧肃认真:“魏家求王妃赐予魏家闽地独家茶引,全权包揽闽地茶市买卖。”

刘紫月闻言,虽然心下一惊,但是面色却无喜无怒。

“你要闽地独家茶引?”刘紫月神色淡然,语气平缓温和地道。

魏父点头。小心翼翼地观察刘紫月的神情,担心她不同意,魏父叹了口气,沮丧地说起魏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灾难祸事,以及魏家在家主魏临倒下后,短短时日迅速败落的无奈。

魏父商踌迹多年,为人最是圆滑玲珑,能辩善言。说完魏家的败落,他又打起了亲情牌。反复举例强调于刘紫月有救命之恩的魏临是如何的励精图治振兴家业。

“树大招风,商场如战场,弱肉强食自来有之。他们见魏家不行了,都想着从魏家身上咬下一块肉来。魏家的生意四处凋零,如若再这样下去,只怕魏家只能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连皮带骨的被人吞尽。”魏父说着垂下泪来,“草民只是不忍临哥儿多年的心血毁之一旦,还是请王妃成全。”

魏父说着从交椅上滑下,再一次跪于刘紫月身前。

“起来说话。”刘紫月挥手让人起来。

刘紫月揉了揉交结微紧的眉心,护着略有些酸涩的极好,沉思片刻道:“茶引之事事关重大,伯父先回去。容本妃回明王爷示下。”

刘紫月如今主理贤王府内外事务,主政闽地,可以说是独揽王府大权。茶引之事虽然事关重大,但也不是贤王妃所不能决断的,魏父知道,贤王妃如此说话不过是推托之言,暂时给她自己一个可进可退的思考转圜的余地。

请求既已说出,玉佩魏父自然没有再拿回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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