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安理得

日上三竿,湘以沫才走出房间,全身酸痛无力,幽怒地瞪了南宫寒一眼。

“谁让你不会数数,一直忘记数到了哪里,本着严谨的工作态度和作风,当然要重新开始!”他揶揄地说道,看着她脸上依旧没有褪去的潮红,如水蜜桃般诱 人魅惑,要不是担心她身体承受不了,不然还想将她拖回床上做运动。

“夫人,楚先生已经来了很长时间了,湘如沫小姐不愿见他,所以他就一直没有离开。”何管家站在楼梯口,想必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很长时间了。

“他人现在在哪里?”

“客厅!”

湘以沫走下楼梯,一眼就看见楚展靳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才一天不见,他又憔悴了不少,苍白的脸色泛着病态。她本来想要大骂楚展靳一通,可是看到他眼底的孤寂落寞,又于心不忍了。

“发生了那件事,我以为你不会来这里了。”湘以沫语气冷淡,憋着一口怒气。

楚展靳涣散游离的目光骤然收紧,悠悠然转向湘以沫,“逃避,一向不像我的个性。”

“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像你的个性!你还是我所认识的楚展靳吗?”

“我当时喝醉了,把雅子误认为了别人……”

湘以沫打断了他,“你不需要像我解释,你对不起的人是我姐,你应该向她道歉,取得她的原谅!”

“不需要了!”湘如沫突然出现在楼梯上,怡然信步走了下来,“离婚协议书准备好了吗?”

“我没打算离婚!”

“不离婚?”湘如沫讥讽地嘲笑着,语气尖酸刻薄,“新婚夜,你跟其他女人上床,你做出如此厚颜无耻的事,居然还有脸来面对我,我实在是佩服你脸皮的厚度。你居然还好意思开口说什么不离婚,我实在佩服你恶心的程度!”

楚展靳面对她的辱骂依旧面不改色,“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绝对不会有下次,跟我回去吧!”他的话语已经放软了姿态,但是语气依旧强硬。

“你当我是三岁孝,有那么好骗吗?不会跟你回去了,尽快办离婚手续,反正我们才结婚一天的时间,没有什么财产分割问题,也没有什么补偿问题。”

现在的湘如沫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现在她只想着报仇,所以必须留下对付湘以沫。

“好!”楚展靳没有再次祈求她的原谅,而是爽快地答应了,“我会签好了字,让律师将离婚协议书交到你手上。”

湘如沫的心脏在骤然之间落了一拍,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袭上了心头,似乎,这并非是她所要的结果。怔愣了两秒,唇瓣微启,干涩地逸出了一个字,“好!”

湘以沫静静地站在一旁,不发一语,这是他们自己的事,当然由他们自己做决定,旁人无权干涉。

“你的东西,我会派人送过来的!”楚展靳站了起来,径直走向门口。

“什么不想离婚,其实是你欲擒故纵的招数!我看你是迫不及待想要跟我离婚,然后跟那位日本人相宿相栖!”湘如沫勃然大怒,不顾形象地朝着他的背影大喊。

楚展靳脚步一顿,“随便你怎么想!”他随口说道,语气显然实在应付她,头也没回一下,疾步走了出去。

“我绝对不会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在一起!”

湘以沫将她视线中的毒冷阴邪全部看在了眼里,眉头不禁紧蹙了起来,之前,她的眼睛澄澈如水,透亮如冰,可是现在,她的眼底只有一汪混沌的死水,漆黑一片,早已不见了那份纯净。遭遇了此次的打击,居然让她的变化如此巨大,仿佛一夕之间变了一个人。

在她发呆之际,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一低下头,看到一个三明治递到了她的嘴边。

“饿了吧!我刚刚做的,快尝一口!”南宫寒深邃的目光凝望着她。

湘以沫瘪了瘪嘴,挤出一丝僵笑,“你做的东西能吃吗?”之前做的咖喱牛肉可是历历在目。

“我已经练了很多天了!”

好歹这是他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湘以沫嘀咕一句,“我不吃,是不是不够意思了?”

南宫寒脸色一沉,语音上扬,“那你说呢?”

“算了!”湘以沫决定牺牲自己的味觉,毅然决然地闭上了眼,脸色凝重,营造出奔赴断头台的悲凉肃杀气氛。

她嘴巴一张,南宫寒马上把三明治塞进了她的嘴巴,“味道如何?”

湘以沫本来皱紧了眉头,咬了几下,柳眉渐渐地舒展开来,惊奇地说道,“好奇怪,居然不难吃?”

“你这句话,算是在表扬我吗?”南宫寒囧然问道。

“没想到你的厨艺进步得这么快!”

何管家静静地伫立在一旁,冷不丁地说道:“面包片是我烤的,生菜我是洗的,黄瓜和西红柿是我切的,鸡蛋和培根是我煎的,能不好吃吗?”

“咳!咳!”得知了真相,湘以沫呛了一口,剧烈咳嗽起来,“你……你做了什么?”

“我把这些东西组装起来,难道不算是我做的了吗?”

湘以沫咽下一口,“算,当然算!”她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南宫寒只是负责最后一步的组装工作,不然他做出来的东西还能吃吗?

“我也想尝尝!”湘如沫看着他们两个卿卿我我,忍不住打断他们。

“抱歉,没了!”南宫寒敷衍地回应了一句。

“盘子中不是还有三个吗?”

“她今天的运动量太大了,要好好补补!”南宫寒剑眉一挑,充满了暧 昧的暗示意味。

湘以沫白了他一眼,脸上扑染上了两道绯红,羞得垂下了头。

湘如沫看着他们两个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时不时秀恩爱,满腔的怒火越燃越旺盛,憎怒的目光如淬了毒的利剑,闪着寒光。她想不明白了,建立在亲生姐姐痛苦之上的幸福,何以如此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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