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可是他何尝不是,从在那年的第一次见面至今,他又何尝不是深恋着。

“漠谦爱了她9年,认识了她9年,而我,爱了她7年,却才认识不过短短几。”

安韵听着熙宇的话,有些疑惑。

“我第一次看见她,她在饭店打工,当服务员,她的身子那么瘦,当时的她身上也是大大的伤痕无数,可是她的眼睛里是一片清明,有着对生活的憧憬,有着对生活的挚爱。”

熙宇温柔的将她额边的发丝拂开,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无尽的温柔和疼惜。

看在安韵的眼里又是刺眼,又是有一种不清的情绪。

“那么瘦的她,端着巨大的餐盘也不见她的一次皱眉,她的浑身都有着别样的动力。”

7年前,应该是自己刚救了若兮,两人一见如故,才稍稍好转的她执意要去工作的那段日子吧。

那段时间,她每很早出门,很晚回家,看着她一沾枕头就睡着的样子,却还是嘴边带着笑容,她也便不再阻止了。

“那一刻,我的心里或许已经留了她的一席之地了吧,只不过我从未在意,从未正视过罢了,这是你第一次见她,却从未和她过话,就远远的看着,远远的看着。”

话间,熙宇将她的手放进了被窝里,掩好,站了起来,向窗边走去。

背对安韵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有了片刻的凄凉。

“第二次见她。”

他突然转身看着安韵,看着她的眼睛,不放她眼里的一丝表情。

“第二次见她,是5年前。”

安韵的眼睛有了范围的睁大。

5年前,那个让人难以忘怀的年数,那一年吗?

安韵眼里的震惊还是没有逃过熙宇的眼,看来一次都真实发生过,并且安韵对这一切都是知晓的。

“5年前,我看见她被沐云帆从心里诊疗室抱出来,她的手腕缠上厚厚的绷带,她的左手无力的垂在一侧,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我还看见她精神恍惚,眼神无法聚焦,我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熙宇话间,向安韵靠近。

“她从心理诊疗室被抱出来,而那一楼层里布满了精神异常,心智不全的人,而我依然选择了和她擦肩而过。”

安韵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对若兮不一样的情绪,而是早在7年前,他心里就已经有了若兮的位置,也正因为如此,他并不知道若兮和我哥的故事,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而现在,当知道这一切,他就默默的站在背后,静静的看着她。

“现在,我就想知道三件事,我知道你知道,我只想知道这三件事,我也是在帮她。”

安韵的眼神里有了片刻的躲闪。

“什…什么事…”

“第一,我不仅要知道,而是现在,我马上要知道,她脑子里的肿瘤是怎么回事?多久了?我知道沐云帆事脑科专家,为什么不给她做手术,治疗?”

“若兮她…”安韵很想就这么出来,可是她要照顾她的情绪,她有过那种症状的前科,她不得不防,眼下若兮的心理医生还没有到安城,她不得不防。

熙宇看着她有些犹豫的样子,他也没有马上催她。

“第二件事,5年前她在心理上是不是受过刺激或创伤,为什么要去接受心理治疗,她得了什么症状?她的左手,她的左手腕都发生了什么?”

安韵转头不再看他,5年前的事不只是若兮不想提起,她和云帆也已经不想提起,那是个痛,痛在若兮,疼在他们。

“第三,7年前她的满身伤痕是哪里来?”

“我不知道。”安韵脱口而出,她是在巷子里找到的她,那是自己第一次和她相识的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一身伤痕,奄奄一息的晕倒在巷子里,如果不是她那稚嫩的Z国人面孔,自己也绝对不会是多管闲事的人。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都知道,救若兮,把她带回家,她不后悔。

从始至终,都不后悔。

熙宇并没有再问,因为他知道安韵和若兮的相识在8面前,她能在不知觉的情况下告诉他不知道,那明那伤口是在他们认识之前就有的,自己只要确定这个就可以了,剩下的,他可以自己去查。

“眼下,你也必须要告诉我,她脑子里的肿瘤,是怎么回事,多久了?”

安韵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程哥哥,又转头看了看若兮。

深吸一口气,若兮,纵然,对于现在的你来,真的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你必须要活着,也必须要配合治疗。

老哥当年为了你,是如何冲动不要命的颓废样子,至今印象深刻,所以你一定要活着,为了你,为了我哥,都要努力。

“已经半年多了。”

安韵转头看着程哥哥。

“半年前,我们在M国的时候,我们三个人也几乎是形影不离,云帆是脑科医生,这方面的专家,一次若兮突然在吃饭的时候流鼻血,我们一直以为是单纯的上火,火气大,后来在一次次的时候,流鼻血的次数多了,并且她有时候会头疼不已,云帆发觉了一切不对劲,在我们的压持下,就带了若兮去做体检。”

安韵又转头看了看病床上依旧没有任何转醒痕迹的若兮。

“检查之后才发现,她的这个症状全是因为她的脑袋里长了一个瘤,在云帆的强烈要求下,最后检查报告被确诊。”

安韵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云帆本来想在第一时间劝她手术,可是肿瘤的位置太棘手,从未有过这样棘手的案例,后来若兮无意间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她便认为,就算良性又如何,可能也会殒命在手术台,所以云帆为了安抚她的情绪,我们便答应她保守秘密。”

安韵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造化弄人,如果不是若兮有情绪崩溃的“前科”,她们又怎么会任由她胡闹呢。

“云帆在一直研究更加优化的手术方案,可眼下可行的方案里,危险指数最的也有80个的失败点,所以云帆本来想留在若兮身边,好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可谁又知道,因为回到安城,若兮需要面对自己的过去,情绪波动太大,病情在恶化,若兮云帆即刻赶往了M国,想和教授们尽早定下手术方案,而若兮一直不接受化疗,若兮一直在以药物控制并且缓解病痛。”

安韵的眼里满是心疼和不忍。

“这一次,她肯定又受了什么刺激,才会有了情绪上的波动,才会这样子的,云帆过,如果她能一直保持心平气和的状态,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可是眼下…云帆这关键时刻还找不到人…”

“我刚让人为若兮检查过了,沐云帆既然从头到尾知晓她的病情,马上联系他,回来做手术。”

程熙宇异常坚定地:“若兮任性难道你们就这样由着她吗?”

“可是现在的手术方案不是最佳手术方案,有着八成的失败率,若兮就一条命,怎么去做?”

安韵看着程哥哥,她深刻地感受到了他对若兮的在乎,深刻体会到了若兮对于他的重要之处。

他明明爱着若兮,却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看着他投入别的男人怀抱。

他明明爱着若兮,却可以做到不闻不问,在背后默默的付出。

试问世上有多少可以做到这样的无私奉献。

安韵问自己,她不能,她爱龙枭,如果把龙枭让给另一个女人,她办不到,会疯的,会死的。

她突然很羡慕若兮,有这么几个男人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可是人心只有一颗,她注定奉献给了我哥。

“马上让沐云帆回来,不能再拖了。”

“是不是若兮又严重了,你是不是让医生给她检查过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程哥哥这样子的时候,她就是感觉很不安,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

“她的情况不乐观,必须马上做手术。”

“你给她做检查了,不可以,有没有留下记录,有没有留下备案,不可以,不可以,要马上让人去做掉。”安韵突然有些自言自语又紧张的道。

程熙宇一下子拉过了安韵的手臂,让她面对自己。

“你到底在什么!”

“若兮从来没有在医院里留下过记录,因为…因为…”

到了嘴边的话怎么也不出口,这是若兮埋在心底的一个痛,她又怎么可以提起呢,这将会把若兮心底最深处的无助牵扯出来呀。

她回头看了看依旧没有任何苏醒迹象的若兮。

“到底因为什么?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的隐瞒不是在帮她,是在害她啊!她的身子还能这样拖到什么时候,难道你心里一点也不知道吗?你们这是在害她!”

程熙宇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安韵的耳朵里。

他的都对,可是不管是谁,面对那样痛苦的折磨下,又有几个能坚持的住再次被公之于众的痛苦呢。

可是程哥哥的对,这不是在帮她,是在害她呀!她的任性,也会害了她自己的呀!

她这样的身子还有多少个时日可以给她拖呢。

“你要答应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不单单是若兮不能接受的痛苦,就算是我们旁人也做不到听第二次。”

程熙宇面对从到大看着长大的安韵,用这样严肃的表情在和自己一句话的时候,他开始在反思自己,自己是不是还要问到底呢。

“你跟我来,我们找个能话的地方。”

两个人都深深的看了一眼若兮,吩咐了一下保镖,还是乘坐电梯去了台。

在这个夜晚,台没有一个人,十分的安静。

从台上向远方眺望而去,看尽世间繁华,这座城市的绚烂。

“这件事要从6年前的那个冬季起,那个下雪的冬季,我们三个人一起约出门看电影,可是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所以我们便是忙着自己的事情然后在那个时间点在电影院直接集合,那,若兮没事,若兮早早就去了。”

安韵扶着台的栏杆,看向远方,仿佛看见的就是当年的自己。

“我们是在电影快开始的前几分钟到羚影院,可是当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若兮的身影,我们以为若兮是不是已经一个先进场了,可是在我们想要进场的时候,发现了在一边的角落里的椅子上放着若兮的包包,走近一看才看见了那三张被遗落在桌子上的电影票,和翻倒在桌子上的爆米花。”

安韵深深的闭上了眼睛,多希望自己也可以选择式的忘记,只要不再记得这件事就好。

“后来我们翻遍羚影院,包括每一个片场,每一个角落,偌大的电影院,监控无数,我们翻看着一个又一个的记录带,只到看见一个人黑衣人在角落里袭击了若兮,若兮就在一瞬间就被迷晕带走了。”

这一刻,安韵的心里也是那么的咬牙切齿,就是那三个黑衣人,他们躲在了监控的暗区,但至今,都还没有落网。

这就是安韵最恨的地方。

若兮受了那么多的伤害,结果罪魁祸首还在逃之夭夭,没有受到还有的惩罚。

“当我们找到若兮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她浑身湿透的不是水,给是血,浑身都是血,没有一个干净的地方,眼里一片恍惚,看见任何事物都很害怕,躲避,胆,尤其是她血淋淋,肉眼都可以看见白骨的左肩,无力的垂在一边,一只手用力的抱住自己,将自己完全缩在了角落里。”

安韵转头看着程熙宇。

“你知道吗,若兮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啊,那些人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剔骨,那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活生生的剔去了若兮的一根骨头,那左肩就像废了一般,可是偏偏又让你有着直觉,那种痛,你想的到吗?可是若兮的眼里出了害怕,胆,躲避,却没有一点痛的痕迹,你知道吗?那样的痛都抵不过她心里的恐惧和排斥,一个才19岁的女孩,浑身极瘦,脸上毫无血色,却只会将自己缩在角落里。”

当初找到她的那个场景,仿佛就在昨日,记忆犹新,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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