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什么才值得
向前走着，每一步都如走在冰里。其实，我是佩服沈翼辰的，他是第一次下斗却碰上了这样强的敌人，换做是我，似乎都不一定会做到啊。
“就到这里吧，来吧，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几两执着。”她看着我似是无悲无喜又似是复杂无比。
只见她一挥衣袖，面前密密麻麻的棺材全部被掀了起来，凭空多了一群黑毛粽子。
“我可以信你吗？”我看着沈翼辰认真的问。
“您放心，我这个人就一个优点——可靠。”他大大咧咧的对我说。
我将手中握了很久的剑拔了出来。泛着冷光的剑刃，嗡鸣着似乎诉说着它凶残暴虐的往事。
沈翼辰心头一紧看着自己面前的粽子咽了口唾沫说道：“阿……阿弥陀佛，大……大哥放过我啊，乖，别动。”
我瞥他一眼，用手轻轻拍了他肩膀一下，然后轻轻跳起稳稳的落到了离他有一定距离的地方。
原本虎视眈眈的粽子瞬间将我包围起来。我将剑举起向前一挥，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我纵身一跃跳上棕子肩头，然后凌空一翻剑随风动，将脚下那两只粽子的头削了下来。落地时带起些许尘土，似乎脏了裤脚。
一皱眉，却没多说什么，接着，向前冲去，速度极快，快到只能看见残影，一边跑一边挥剑将身边的粽子砍倒在地，每一剑都精准无比。
反观另一边的沈翼辰。此时他正被困在粽子中动弹不得。那些粽子带着的刀不住的向他身上这边挥去，每一下都带着罡风。
他拼尽全力拿刀抵挡，可这一会儿的工夫身上已经划出了了不少口子。
“呀！我跟你们拼了！”这时的他已然感觉不到害怕了，只是被肾上腺素支撑着一下又一下机械的挥着刀。一下又一下的反复闪躲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一阵罡风向着自己的胸口袭来。速度很快他根本躲避不急，这一刻，他脑子里一片空白。长这么大，他是第一次感觉到死亡是种什么感觉。
他突然想到，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沈家这么大的家业怎么办，老头子怎么办。以后自己妹妹难不成要和自己一样来倒斗？她是个女孩子啊，这种活怎么能让她干。然后他突然想到了那个一直冷漠疏离的霍冉湘，她似乎也是个女孩子，但是她经历过什么会变得这样强大。呐，真的很好奇啊，这些东西真想知道啊，下辈子吧，但是……不要让我再生在这个世界了。
他绝望却从容的闭上了眼，很快温热的血液喷溅到了自己的脸上。他觉得，一切都结束了吧……自己已经死了。
可是，他没有感觉到疼痛。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睛，却看到身前那个黑色孤寂的身影不断挥动着手中的剑。动作轻盈却暗藏杀机，一切似乎一气呵成，可是他还是看出了几分不熟练。
这是……霍冉湘？我没死啊。可是，这血迹是？想到这里他伸手从脸上点了几下放到眼前一看，没错，确实是血迹。
这是谁的？他赶忙摸了摸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那么，这血迹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可是，她为什么要救我？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道上对这个人的评价：冷漠，嗜血，身手一般但剑法了得，总给别人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杀人不眨眼。似乎跟救人一点都扯不上关系，而且听说她当年在和霍家旧势力的战场上不分老弱妇孺见人就杀。这……真的是一个人吗？
这时所有的粽子已然尽数倒下，她将剑收入鞘中，始终只用着一只手，另一只藏在长长的黑色斗篷里看不真切。沈翼辰只看清了地上随着她之前的动作，地上所多出的一道道血痕。
她就一个人默默的站在那里看着满地尸体什么都没说。他只觉得，没有什么人是可以走进她的世界里的。
抿了抿嘴唇，然后向霍冉湘跑过去。他要证明一件事，一件他自己觉得很重要的事。
他跑到霍冉湘面前趁着她没有防备时伸向那人一直藏着的那只手臂。
刚碰道就被她本能的握住，随之而来的是对面那人倒吸凉气的声音。
她冷冷的声音响起：“你干什么？”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甚至连眉都没有皱一下。
“你手怎么了？”虽然很轻但他还是捕捉到了刚刚那轻轻的吸气声。
“无妨。”还是冷漠的声音。
“无妨是什么？啧，我还真是听不懂冉爷的中国话呢。”他依旧是那调侃的语气。
我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手去碰了一下那只已然动不了的手臂，很痛，但是，还不能停，那个坐在棺上的人会比这些难对付的多。
刚刚那一刀实在太快了，而自己的身手……所以，伤成这样实属活该啊。
“霍冉湘啊，你不过刚认识他感情就这么深了？竟然……”她的话被我打断。
“这不关你的事。”我冷冷说道。
“确实不关我的事，不过，你考虑清楚，你下面要对付的人是我。你要知道，你毫无胜算，跟我打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你自己掂量清楚，你师父值得你这么拼命吗？”她起初淡淡说着，但到了后来却有了一种很复杂的情绪，似乎是在生气，又或者……但是，不可能。
“如果不值得的话，那么，你告诉我什么值得？我已然赌上了一切，现在退缩，来不及了！”说着就单手执剑向她冲去。
仅是一瞬间她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将我执剑的手捏住然后用力一拍，剑直直的落在了地上。
“那好，我成全你。”她看着我眼睛里有一种除了淡漠之外的东西，名为疯狂。
这么进的距离使我有机会看清了她的眼睛，那是一对很奇怪的眼仁，除了墨一样的黑以外还有一种色彩，妖冶的红。只见在眼仁中心的位置上有一朵红色地狱红莲似乎正在盛放，很美，很妖冶。
但她没给我细看的机会，手中泛起一股黑气，渐渐的将黑气凝聚成团然后向我一直藏着的手臂攻了过去。
一股钻心的剧痛涌了上来，我差点跌倒在地。可是我站住了，因为，我看到她的另一掌朝着沈翼辰拍了过去。瞬间，一种刺痛感蔓延上来。
我调动内里拍向了肩膀上的封印。
借着体内已然变得充沛的灵力，我瞬移到了沈翼辰面前阻挡住了那股黑气。
两股力量在空中接触较量，我拉着沈翼辰向一边飞去。仅是一瞬，身后便传来了爆炸声，那声音在空荡的墓室里显得十分响亮。
还没从疼痛中缓过来，突然手臂被然抓住。只见沈翼辰正直直的盯着我一字一顿的问道：“所以，刚刚是你挡住了那把刀是吗？”是个问句却被念成肯定句。
“嗯。”语气毫无波动。
“那么，这是为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急躁和难以置信。
“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快过来了。你待在这里别动。”我淡淡说道。
“我跟你一起……”
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掉：“你去，只会让我分心。”
“好，我听你的，但是你还欠我一个解释，不许就这么轻易死了。”
“嗯。”
沈翼辰就这么默默的看着霍冉湘离去的背影，眼睛里的情绪很复杂。他记起自己第一次听自家老爷子提起这个人的时候自己不平的说：“这女的将来肯定会孤独终老吧，这么狠，都赶上吕后了。”
再后来，他听说自己要和这个人成为搭档的时候立刻就去求老爷子给自己换一个好相处一点的。可老爷子死活不同意，他总说：“人是狠了点，但是，她能罩着你，保证你活着回来。”那时他简直觉得自己听错了立刻回嘴道：“我不要，再者说了，就算身手不济但我好歹是个男的，干嘛要一个弱女子保护。虽然她不弱，但是，她也是个妹子啊。”但是，这一次，这个一直宠着自己的老爷子却没有同意自己这个看似很合理的请求。
初次真正意义上的见她，是那次自己想要捉弄她，顺手试试她几斤几两的时候。
那时的她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自己真的愣了一下。没有自己想象的凶神恶煞。落入自己眼中的竟然是一张绝色的脸，美丽却带着些许苍白。但是，他却闻见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那味道使他立刻从愣怔间回过了神来，然后念出准备好的说辞。冷漠淡然却也十分漂亮，这是他的第一印象。
这一路他无数次的想过等出去了，他就要求换搭档。因为，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除了疏离就只剩下了冷漠淡然。他无数次的试着和她聊天，可是没有一次是有回复的，只有在说关于这个古墓的事情时她才不会吝惜自己的言语。
他如今知道了，面前这人并不是真的那么讨人厌。霍冉湘棒冉湘，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