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要走了

相比起两人的光鲜华服,蔓生这一身得体的裙子,也显得黯淡无光,她停步礼貌问候,“梁小姐,温总。”

“温总原来也有邀请林小姐,只是刚才怎么一直没见到你?”梁瑾央原本跳舞累了,所以转出大厅来到后院门口想要透透气,再来也是想要寻找尉容的踪迹,而温尚霖则是绅士陪同。却没想,竟然是遇见故人。

蔓生默了下道,“我来的晚,才刚刚到。”

“你好像是从楼上下来的?”梁瑾央可没有忽略这一点。

蔓生回道,“借用了下洗手间。”

她很是淡定的回答,倒是让梁瑾央看不出别的端倪,温尚霖却是凝眸,对于她从容的应对,并不诧异,唯有少许的冷然。

梁瑾央则是朝她微笑,此时人群后温母眼尖的瞧见异样,赶过来救场,笑着呼喊,“梁小姐,那里有两位夫人一直想和你聊聊呢。”

梁瑾央自然应允前往,离开前叮咛,“林小姐,一会儿再聊,可别着急走。”

这边温母携梁瑾央离去,蔓生道,“我没想过要打扰,现在就走。”

“都被人瞧见了,还嘱咐别着急走,你现在要走,别人还以为是我赶走你!”温尚霖挡在她面前,见她似是刻意打扮过,他扬眉道,“为了接近梁瑾央,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我邀了她?”

其实哪里能打听到?但是现下蔓生抬眸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办法。”

“也是,”温尚霖眼中都是冷光,俯身道,“当年你不就是这么有办法,才睡到我身边去的?”

想起当年,那天早上醒来她和他躺在一张床上,蔓生神色一下凝重,温尚霖笑问,“怎么样,搬援兵救火,成功得手了吗?”

他的挖苦显然是明知故问,蔓生忍声不言,却见她一贯的安静好欺负模样,温尚霖冷声又道,“别在老太太那里再使手段,还有今天的家宴,你最好想清楚自己究竟是个什么身份!”

从前,她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温家少奶奶身份,然而现在,她微笑说,“当然清楚,我是林氏锦悦的大小姐!”

那份惊愕划过眼底,她自称的身份让温尚霖止住声。

“表哥?”楼梯上方,庄宜的呼喊传来。

两人双双望去,庄宜正狐疑回望他们,而她的身边,还伴随着另一个人。

那个男人,一身黑衣西服,灼白的衬衣分外刺目,这个角度瞧起来,他微扬的完美下颚有着孤傲的棱角,此刻如此居高临下,竟是有着摄人的魄力。

可一眨眼,他微笑下楼来,那份摄人气息消散无形。

“怎么都站在这里聊天?”庄宜刻意避讳两人的关系,只是询问。

“我要走了,所以来拜别温总。”蔓生开口道,“忘了,还要向梁小姐告别。”

说罢,在庄宜的瞠目中,蔓生走向梁瑾央。

梁瑾央正和温母几人在闲聊,蔓生突然到来,让谈笑停止,在所有人的错愕里,蔓生微笑说,“抱歉,梁小姐,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扭头又朝旁边几位夫人颌首,最后朝温母道,“温夫人,多谢招待,告辞。”

又在众目之下,蔓生迈着优雅的步伐,第一次不是因为老太太的关系,她从温公馆的大厅正门踏了出去。

五年来,从来没有任何时候比这一刻感觉更轻松自在。

面对林蔓生的大方离开,最震惊的莫过于是温尚霖。

在所有的记忆里,这五年时光中,她一直都是隐忍到几乎没有脾气,哪怕面对所有人的冷眼嘲讽,也不过是倔强的冷着一双眼睛。

可是现在,她居然从正门走了出去,而且还是从他的面前?

就在愕然沉默中,却是有人微笑着说,“林小姐看来是真的有急事。”

众人再次回头,见到出声之人正是尉容,他一张出挑的俊彦笑得这样飞扬优雅。

“大概是吧。”梁瑾央呢喃回了句,只因方才那个女子笑的太洒脱。

温夫人也回过神来招呼周遭,宴客厅里又恢复那份热闹,仿佛刚才不过是一场小插曲。

梁瑾央瞧见是尉容,“刚刚你去哪了?”

“庄小姐盛情招待,带我参观了温公馆。”尉容回道。

“我这外甥女从小就被人宠坏了,没有招待不周吧?”温夫人问,庄宜娇嗔了一声,“秀姨,这么多人在。”

尉容微笑,“温夫人,庄小姐秀外慧中,我们相处的很愉快。”

听见他这么说,让庄宜更是小鹿乱撞,乐声动听,此刻她再次邀请,“尉先生,不如我们一起跳支舞吧。”

梁瑾央却是皱眉,她精明的丽眸发现异样,“你的衬衣是怎么了?”

几人再次聚焦于他的衬衣,虽然很淡,可还是发现细微变化,已经起了褶子不复整洁。

庄宜正想着要解释,尉容却先她一步道,“不小心洒了酒。”

他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梁瑾央当然不信,再瞧见那位庄小姐心虚歉然又投以倾慕的眼神,一切已经明了,“衣服都脏了,还怎么跳舞。”

“既然这样,那我也先告辞。”尉容接着道,他朝各位礼貌颌首,“温总,容我先走一步。”

温尚霖当然不会有异议,“尉先生慢走。”

“尉先生?”庄宜一脸错愕呼喊,尉容一笑,“庄小姐,今晚有你相伴很高兴,再会。”

说罢,他清雅离去,就像是一片云。

庄宜懊恼惋惜,更有些怪怨那位梁小姐,只是却也好奇:为什么他会这么听她的话,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梁瑾央却也措手不及:他居然真这么走了?

……

周末夜晚,宜城风景尚算宁静美好。只是三月月末,晚风还是有些微凉。蔓生出了温公馆沿路一直走,可惜一直拦不到车。这一片都是富人住宅,的士极少。

难道这就是一时放纵的后果?蔓生不由得自嘲。

她朝前走着,后方亮起车灯,大概又是过路的车,她下意识往里道挪了挪。

后方的车经过她身边,却让人意外的停下,蔓生狐疑,见车窗缓缓往下降,刹那那一双醉人的深沉眼眸映入眼底。紧接着,他一张俊容曝露在路边灯光下。

他用一种状似互不相识的口吻问,“嗨,这位小姐,要不要搭顺风车?”

蔓生一下就笑了,爽朗应道,“好啊。”

蔓生立刻上车,他随即驱车驶离。

“你怎么出来了?”他不是陪着梁小姐一起出席的?

“衬衣脏了,这样气派的家宴,我可留不下去。”

蔓生一听,只以为他是被人赶了出来,“她不是拿了衣服给你换吗?”

“换了,还怎么找机会让路边的小姐搭顺风车。”他温声笑说,让蔓生心里哐一下的撞击,猛然侧目瞧向他,见他侧脸的鼻梁格外英气挺直。

过一个转角,温公馆已经离的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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