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探究竟

郁妲颜拼了命的挣扎，好像终于逃出了恶魔的手心，猛地坐了起来。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上的寝衣寝裤都已经被汗水浸透，猛地一阵凉意袭来，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了，却也冻得抖成了一团。

雪茶听到声响，急忙捧着拉住进了寝殿。见郁妲颜这番模样，赶紧用被子把她围住，喊了蓝楹和另一个小丫头准备热水和干衣服，忙不迭的帮郁妲颜收拾，生怕她又冻坏了。

郁妲颜像个木偶一般任她们摆弄，心里却在回忆那个身影，那身影她太过熟悉也太过恐惧，那分明就是岳行川。

强迫自己相信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个幻觉，是个梦。她是今天见到了岳行川太过意外，才会扰的自己睡卧不宁。

抱着雪茶刚刚换好的汤婆子，郁妲颜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她就觉得有种怪怪的感觉包裹着她，让她心神不宁。

房梁之上，身穿玄衣的岳行川眉头深锁，惊喜、心疼、愤怒还有更多说不清的情绪一起汇聚在他的眼中，让他整个人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的诡异。

郁妲颜的判断并没有错，刚刚她恍惚中见到身影就是岳行川，而且那根本不是梦境。

岳行川今晚的举动并不是他计划好的，他从茶楼离开后便展开轻功，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让自己静下来，可是当他停下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在汀澜宫门口。

映在窗上人影，让岳行川更想一探究竟，这个人到底是哪里让他觉得熟悉，又觉得与众不同。

一直等到郁妲颜睡了，岳行川才潜进了她的卧房。星光若有似无的照在她脸上，虽然并不分明，却足以让岳行川看的清清楚楚。

卸了妆之后，郁妲颜的脸更加的纯净，没了眼神中的笃定和倔强，小巧精致的五官只让人忍不住的心疼，半露在棉被外的肩膀瘦骨嶙峋，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只是这张脸，不过是一刹的端详，岳行川便知道了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从何而来。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竟然没有死？”岳行川缓缓的低吟，伸向郁妲颜肩头的手竟有些颤抖，拨开郁妲颜肩头寝衣的瞬间，他竟然有些害怕。

虽然知道这样做对郁妲颜是一种亵渎，但岳行川终究还是做了。缓缓露出的肩头，一朵淡粉色的梅花绽放期间，虽然那不过是个疤痕，但看在岳行川眼中非但不觉得丑陋，反而觉得那是世间最美丽的盛景。

除夕，即便是垣西的百姓也都放下手中的活计，里里外外的忙着年。皇城中也是这番热闹的景象，婢女太监们，一个个都笑呵呵的，争着在主子面前卖个乖，好能多讨两个赏钱。

汀澜宫也难得的热闹了一番，虽然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当，却也被蓝楹精心布置了一番，看上去倒真的多了一番情志。

御膳房也难得的送来了几个像样的小菜，没等严妈妈来闹，郁妲颜便先吩咐人都给她送了过去，严妈妈眉开眼笑的来谢了恩，可蓝楹却一脸的不情愿，只是碍于公主的吩咐，不便发作罢了。

天近黄昏，宫中的除夕宴已经开始。酒过三巡之后，岳行川借故出来吹风，却神不知鬼不觉得潜进了汀澜宫。

还是昨夜的那颗老树，岳行川坐在枝丫上，整个汀澜宫的情况，被他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