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章 真实面目
苍水恨那突如其来的询问，使得萧若不由得愣了一下。
萧若并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幕后主使会突然向着他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而面对着那一声询问，萧若下意识的便想要一口回绝。
可是不知为何，当他的目光在不经意间扫过面前的那一袭黑袍时，当他的目光与从黑袍下露出的那一道目光碰撞的瞬间，他竟然从那一双目光之中寻觅出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那种熟悉感的出现，没有任何的征兆，就那样突然的出现在了萧若的心间。
在那种熟悉感的促使下，萧若突然下意识的向前冲了一步，站在了那一位幕后主使的面前，而他的一只手，也颤抖着抬了起来，看上去他就好像要揭穿二人彼此间的那层“薄纱”一般。
与此同时，萧若那颤抖的声音，也一同在寂静的丛林之中响了起来。
“你究竟是……谁？”
面对着萧若的询问，看着那那一副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还有他那一只不断颤抖着的手，苍水恨的身体突然猛地一震，随后便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躲过了萧若的那一只手。
也是在他后退的那一个瞬间，苍水恨默默的低下了头。
他那被遮挡在黑袍下的身体，也在不知不觉间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此刻的苍水恨究竟在思索着什么，除了他自己。
而站在他面前的萧若，却在他向后倒退的那一瞬间，猛然间愣在了原地。
虽然这位幕后主使躲过了他的手，同时也并没有给予他任何的回答，可是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他却看到了一双充满了慌乱的眼眸。
而那双眼眸中的慌乱，则无声的告诉了他一个答案，他想要从那位幕后主使口中得到的答案……
每一个人在处于慌乱中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作出一些显得有些“多余”的举动，同时每一个人在不经意所作出的那些举动，也都是与众不同的。
在刚刚的那一个瞬间，在他看到了那一双慌乱的眼眸时，那位幕后主使便下意识的作出了一个举动。
萧若看到了，他想要抬起手去抚摸自己的胡须。
尽管他并没有完成那一系列举动，可是萧若却可以十分肯定，那位“幕后主使”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就是想要去抚摸自己的胡须！
而他所认识的人中，会习惯性的抚摸胡须的人……只有一个。
不知不觉间，一声近乎喑哑的嘶吼声猛然间自萧若的脑海之中响了起来，在他的脑海之中不断的回荡着，再回荡着。
同时，那一声声嘶吼也在他的脑海之中掀起了一波又一波滔天巨浪。
而那一声又一声嘶吼，一共只有三个字，那三个字组成了一个名字——苍水恨。
其实与“苍水恨”这个名字相比，萧若更加喜欢称呼这个名字的主人为……
柱子精。
在经过了短暂的失神后，回过神的萧若又一次向前踏了一步，随后又一次出现在了那位“幕后主使”的面前，而他的手，也再一次抓向了那位“幕后主使”的黑袍。
也是在那一个瞬间，一声更加颤抖的呼唤也一同在寂静的丛林之中响了起来。
发出了那一道呼唤的主人，是萧若，而那一道声音，只有两个字。
“老师！”
或许是因为萧若的那一声呼唤，又或许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这一次那位“幕后主使”没能再一次躲过萧若的手，而将他笼罩在其中的那一袭黑袍，也在萧若的拉扯中化为了一块块布片。
虽然没有了黑袍的遮挡，那位“幕后主使”的容貌却依旧不曾残酷在萧若的实现之中。
因为在那位“幕后主使”的脸上，还有一张漆黑的面具。
那是一种仿佛可以吞噬一切光芒的色彩，在那一张面具的面前，皎洁的月光就好像并不存在一般，也无法帮助萧若看穿那位“幕后主使”的容貌。
可是即便如此，萧若却还是确定了面前那位“幕后主使”的身份，他就是他的老师！
因为那一块块布片，已经说明了一切。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那一声“老师”让那位“幕后主使”产生了片刻的失神，那么身为神的他，又怎么可能会躲不过他的手？
随后在下一刻，萧若那变得更加颤抖的声音便又一次在丛林间响了起来。
“老师……为什么？”
萧若的声音中，隐隐间已经流露出了一丝哽咽。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位始终被他视若毕生之敌的幕后主使……
为什么会是他的老师？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一句又一句无声的询问，在萧若的脑海之中不断的回荡着。
然而无论萧若再怎么询问自己，那个问题的答案也始终不曾出现在他的心间。
而伴随着那一句又一句询问，一种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剧痛，渐渐的充斥了他的内心，充斥了他的脑海，并在向着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蔓延着。
随着那种剧痛一同蔓延的，还有深深的疲惫，以及……
绝望。
不知不觉间，萧若的身体渐渐的颤抖了起来。
被他紧握在手中的那块布片，也在不知不觉从他的掌心滑落，在微风的吹拂中缓缓地飘荡着，飘向了一个未知的地方。
面对着萧若的询问，站在他面前的那位幕后主使却并没有给予他任何的回应，而是依旧默默的站在原地，看上去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渐渐的，一缕缕黑雾悄无声息间自苍水恨的体内扩散开来，随后彻底的将他的身体包裹在了其中，没有留下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缝隙。
而他的身影，也因为黑雾的与缘故，重新消失在了萧若的视线之中。
“为什么……”
萧若那喑哑的哽咽声，还在苍水恨的耳畔不断的回荡着。随后在下一刻，一声听上去无比刺耳的笑声便在萧若的耳畔响了起来。
“老师？你竟然会把我当做是那个废物？或者说……”
说着说着，苍水恨的声音突然微微的顿了顿，随后在一阵更加刺耳的嘲笑声中，他又继续向着面前的萧若笑道：“还是说，你是想通过‘老师’这个称呼来告诉我，现在的你你已经不再仇视我，而是把我当做是你的……朋友了么？”
“朋友这个称呼，听上去真的很容易引人发笑啊……”
一遍说着，苍水恨还在一边摇着头。
然而面对着他那充满了嘲讽的话语，站在他面前的萧若却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愤怒。
萧若就那样静静的伫立伫立在原地，静静的望着面前的那位“幕后主使”，而他的表情，看上去则是那么的平静，仿佛那些充满了嘲讽的话语并不曾在他的耳畔出现一般，不曾在他的心中掀起任何的波澜。
随后在下一刻，萧若又再一次向前踏出了一步。
“如果你真的不是我的老师，那么你敢摘下你的面具么？”
在问出了那个问题后，他甚至不曾留给那位“幕后主使”任何的时间来回应他的问题，便继续向着他说道：“不！你不敢！”
萧若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的不容置疑。
而对于他的“自言自语”，站在他面前的那位“幕后主使”也终于做出了回应。
只不过，他的回答仅仅只是一阵依旧充满了嘲讽的笑声。
“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在丛林间不断的回荡着，再回荡着。
而萧若，则始终静静的伫立在原地，静静的望着面前的那一道身影。
那位“幕后主使”，一直在笑着，他的笑声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歇一般，在萧若的耳畔不断的回响。
终于，在某一个瞬间，那位“幕后主使”就好像笑累了一般，缓缓地停下了自己的笑声。
随后在下一刻，笼罩在他身体周围的那一团黑雾也猛然间消失在了萧若的视线之中。
而他的身影，也再一次暴露在了月光的照耀下。
“既然你这么想要看到我的容貌，那么就让你看一看吧……”
一遍说着，苍水恨又一边缓缓地抬起了头，轻轻地抓住了那张漆黑的面具。
紧接着在下一个瞬间，他的容貌便暴露在了萧若的视线之中。
而当萧若如愿以偿的看到了那位“幕后主使”的容貌时，他却仿佛就像是突然遭到了晴天霹雳一般，身体猛地一震，随后愣在了原地。
在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错愕，或者说……
难以置信。
因为出现在他视线之中的，并不是那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是一张无比漆黑，甚至还在折射着幽光的脸颊。
在那一张漆黑的脸颊之上，布满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沟-壑，而在那一道道沟-壑的相互交织间，则组成了一张他从未见过的面孔，也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面孔。
如果二人此刻身处的场景，并不是这片茂密的丛林，如果那一张面孔并不是一片漆黑的，如果不是萧若亲眼看到了那位“幕后主使”亲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如果那一切都成立的话，萧若一定不会将这一张面孔与他所仇视着的那位幕后主使产生任何的联想，而是会将他当做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老人。
可是，并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