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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古仙婆婆

方古董点着头。古仙婆婆说:“那地方叫死人窝,是很不干净,老时候,乡里人孩子生的多,生个女孩,或不全的孩子,家境不好不够吃的,都是丢在那里的。你以后千万别再去那地方。”她看方古董,好像在想着什么,许久之后她说:“被落水鬼抓住,一般的人是很难活着回来的,好在你的八字火气足,纯阳命,这些阴阴的东西是害不了你的。”

方古董笑了起来,点着头说:“我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哈哈。”“你还笑,”古仙婆婆说:“这落水鬼一般是过不了奈何桥,进不了轮回殿的东西,必须要捉住一个人淹死,才能代替他去投胎转世。所以这东西都是非常的凶猛。你以后可真的别去那个地方了。”

“知道了外婆。”方古董说,“有没有吃得呀,饿死了。”“桌子上有的,你自己去吃吧。”古仙婆婆说,她拿来了一个箱子,将里面的法器摆在桌子上,她说,“等下有人来请我招运魂,你要是想看,可不能出声,知道不。”

“知道了!”方古董说,又问,“外婆你真的能招魂?”古仙婆婆笑而不语,微点着头。她很快皱起了眉头,忍不住放一个响屁。臭得方古董捂住鼻子,作昏迷状的跑开。他还听到外婆在说:“臭屁不响,响屁不臭,你跑什么。

方古董刚吃完过饭,就有两娘仔进了外婆的门。女的大概五十多岁,她儿子大概三十出头,长得很槐梧。两道剑眉特别的显眼。他们朝外婆毕毕恭毕敬的作了个揖,将一袋黄豆放在了门边。

女的介绍说:“我们是枞山来的,古仙婆婆,您就叫我张三娘。”她叫儿子把两瓶老酒和一根旱烟枪还有些纸钱送到外婆手上,说:“这是我家那死鬼爱喝的。”古仙婆婆把那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她对方古董说:“古董,去打两盆水来给客水洗水洗脸。”

方古董照做着,而他心里在想:外婆到底是怎样装神弄鬼的。

一张四方桌,方古董与那娘俩各坐一方。古仙婆婆却一直在火堂边订着绣花鞋。她看着方古董显得不奈烦,就说:“招魂不是问卦,必须等到天完全黑了才行,不然,仙娘请来了,魂请不来,仙娘以后就不再信我了。”

好在很快天就完全黑了,这山村的夜晚总是有着鸟鸣虫叫。

古仙婆婆终于起身,她在堂屋外烧了些钱纸,又点上蜡烛和三柱香,作着揖,嘴里在说着:“信女古香诚心借用七公主法力。”又念了些大家听不懂的咒语,跪下去嗑了三个响头。之后,坐来桌边,点起桌子上的那个香炉,手指在那张三娘带来酒里点了点,朝那香炉弹弹。

古仙婆婆看了看皱着眉头又瞪着大眼睛望着自己的方古董,淡淡的笑着说:“这是招魂炉。”方古董对香炉没什么了解,在那微亮闪烁的烛光下,他完全看不清那所谓的招魂炉是什么样子。但他能闻到那让人很舒服的香味,那能让人完全放松的类似檀香的味道。

古仙婆婆又对张三娘说:“你们有什么要问的,要说的,先理一理,时间不会很多的,你们尽量先问重要的事。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想着那人的相貌,在心里叫着他的名字。”她指了指堂上的那三柱香说:“香烧完,七公主也就走了。”那娘俩马上点着头。

接来大家都不说话,方古董叭在桌子上看着那“招魂炉”。终于看清,那炉是三只脚的。他看了看那表情沉重的娘俩。又看了看一脸的平静外婆,眼睛似睁似闭,一幅要睡的样子。他回头再看看堂上的香,那香已烧到了一半。

突然,古仙婆婆全身抖动起来,嘴里也发出着“呜呜”声音,吓了方古董一大跳,他看着外婆抖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手也在乱挥着,猛的,古仙婆婆趴在了桌子上,方古董心里还在笑说:“开始装神了!”

不过很快方古董就发现外婆真的是一动不动。他甚至开始外婆不会是真的突然心脏停止跳动了,不然,就像他这样地年轻人,学外婆刚才那样疯癫的激烈运动后,应该会有急促的呼吸。但外婆却很平静。正在他紧张得想伸手去叫外婆的时候,感觉有两阵风从窗口吹了进来,一时觉得冷了起来,而外婆慢慢的坐直了。

方古董看着外婆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她用很冷的眼光扫视了一下,方古董看到外婆望张三娘的眼神,分明是很敌视,而看张三的眼神,还是很温和的。张三和他的他娘对望了一下。

“古仙婆婆”蹲在了板凳,喝了口酒,又拿起烟杆,抽起旱烟来,她还不是用手摸了摸了方古董的头,方古董感觉到这抚摸自己的手非常的有力。完全不是平时外婆抚摸自己的那种感觉。

张三娘已经在哭了。张三起身往酒盅里倒酒。张三娘哽咽的说:“你这死鬼,真的是死了也不肯原谅我。”“古仙婆婆”再投以张三娘仇视的眼神。张三娘说:“我是不好,让你带了绿帽子,可那都是十多年前事了,你怎么就放不下。”

“外婆”把猛的一拍桌子,吼道:“十年怎么样,百年又怎么样,那绿帽子会变成红帽子吗。”——方古董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外婆的说话的声音完全是个五十多岁壮年男子的声音,浑厚而有力。

张三娘哭得更历害了,说:“我那回不是喝醉了吗,谁让你那天不陪我去喝喜酒。你整天就知道往山上跑,我要是有你跟旺财在一起一半的时间也就不会去喝那天的酒了。”

“古仙婆婆”喝了口酒,再次摸着方古董的头说:“旺财对我的忠心是哪是你比得上的,它能跟我一起死,你行吗?”张三娘抹泪说:“在你眼里,我就是比不上你的狗。”

张三又起身倒酒,他说:“爹,再喝一盅,——说真的,娘这些年心里也过得苦。她知道对不起你,但是,这种事,她也不想的。怪只怪那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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