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六章苦而幸福
钟磊家中。
钟磊和启东锐正在视频通话：“所以是因为奶粉里有增稠剂，M国食药局才没有批准，是吧？”
“对，六年前，M国也有类似的案例发生，喝了添加增稠剂奶粉的未满十二个月的婴儿当中，有二十四名的了坏死性肠炎，其中七名儿童不幸死亡。之后有问题的产品就被禁止卖给未满十二个月的婴儿食用了。这无论是三牛集团还是谁，都绝对不发反驳的事实。但是问题是，取得正式的文件，要花一些时间，就是磊哥的朋友也帮不了太多忙。”
钟磊点头：“明白了，这样，你在那边继续争取，先这样吧。”
……
河畔，梁寄松听着陶婧媛吐露隐秘：“那一年，我十四岁，严明夷他二十岁，我很喜欢他，我们……就偷尝了禁果。而且，我怀孕了，那种时候，根本不能生下来，我就打掉了，然后我们后来就分手了。直到几个月前，我们在百货公司偶遇，在那之前，我们什么联系都没有。”
“那么，那一笔钱是……”
“我丈夫做生意需要一笔钱，是他帮了我。当然，我得还给人家。”
“那么，”梁寄松觉得不解，“三牛集团是怎么知道你和严明夷的关系的呢？”
“这我也不知道。”陶婧媛摇了摇头，“他们一开始来找我的时候，我就说我们不认识。结果，他们就把我和严明夷通话的录音放出来给我听。”
“哦？”梁寄松心中暗惊，“我的天啊……”
……
半夜时分，被停职的《前线》编导们都集中在钟磊家中。
梁寄松向钟磊和大家汇报：“去找陶婧媛的人，就是三牛集团的保安队队长，他们恐吓过去因为堕胎而不孕的陶婧媛，要是不做出对严明夷不利的采访，就要告诉她丈夫她之前的事情。”
周斯文疑惑道：“天啊……他们这是窃听吗？要不然怎么会知道？”
梁寄松点点头：“我的怀疑就是他们在窃听。”
钟磊对丁香沚道：“严明夷的妻子说，上传到网上的通话录音，是从某个人手里拿到的，是吧？”
丁香沚道：“是有人把U盘放在她的门口，然后就走掉了。那是……三牛集团的人做的吗？”
孔露露道：“这么说来，极有可能是三牛集团一直在监听自己的员工！”
梁寄松道：“三牛集团应该从指示严明夷销毁检验报告开始就监听他了。为了阻止资料流出，他们不择手段，什么事都会做。”
杜尚琴道：“所以，我们的节目播出后，他们就像等了很久一样，把对严明夷不利的资讯透露给媒体。不过，把严明夷说成是精神病的那些人，为什么要给他的妻子他和陆哥通话录音呢？那样的话，严明夷看起来不就好像是受害者了吗？”
“所以，他们一开始把他塑造成奇怪的人，”刘跃辰说道，“接着突然把他包装成受害者，又把矛头全部指向陆哥陆震起，也就是我们……”
周斯文道：“这就是声东击西啊！”
钟磊道：“不错，他们在人前贬低举报人的道德，再在背后诋毁做出报道的电视台的可信度，这样，举报人和记者都会被人骂成是垃圾。那么，就没有人会相信那条新闻了。”
冯明亮道：“那我们现在不就可以反击了吗？我们现在有M国食药局所验证的严明夷的报告是真实的报告啊！再把三牛集团那些人非法监听这些人的事情公开，不就行了？”
孔露露道：“是啊，有这么内容的话，应该可以做出反驳报道了吧？”
丁香沚叹气道：“是啊，要不然看着陆老头子每天这样，早点结束吧。”
钟磊想了一想，道：“要取得M国食药局的正式文件，尚需要一点时间。”
梁寄松道：“我们不能让陶婧媛站出来作证，她结婚有了家庭了，我答应她不会让她在节目中露面的。”
冯明亮叹口气：“那也就是说，我们得继续吃亏了。”
钟磊道：“好了，大家再继续找，一定还会有其他的办法的。”
“那还有什么办法啊，”冯明亮焦躁地说，“台里都弃我们于不顾了，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啊，我们都被人家贴上犯人的标签了！都这个时候了，大家就别想当然了啊。”
钟磊道：“我们不是想当然，我们是不想让我们再次出丑！我们已经因为采访而备受谴责，难道要再次违反采访道德来保护我们自己吗？我们不能犯同样的错误啊，那样的话，我们和三牛集团这些人还有什么两样了？”
冯明亮低下头来……
接下来，大家继续打开笔记本、平板，在网络上继续搜索着，看看有什么线索……
半个小时后，杜尚琴找到钟磊：“磊哥……”
钟磊正在揉着太阳穴：“哦？什么事？”
“我想我得先回去了……我还要有回家要做完的事情。”
“哦，你睡一下再走嘛，事情可以和大家一起做……”钟磊说出口来，方才察觉自己忘记了安排杜尚琴去调查万城集团的事情了，一拍脑袋，“我的脑子有些不转了……”
杜尚琴道：“磊哥也累了吧，休息休息吧，那我先走了。”
“嗯嗯，你先回去吧，注意安全……”钟磊看着杜尚琴转身，漠然叫住，“杜尚琴啊。”
杜尚琴回过身：“嗯？”
“在这最艰难的时刻，还让你肩挑重担，辛苦你了。要不是来了《前线》，你也不会经历这么多事情。回去吧，小心些。”
杜尚琴并没有转身而去：“磊哥，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很开心地来到《前线》，虽然在电视台这两年来，只有在《前线》是最辛苦最累的，但是却是最快乐的。”
杜尚琴的脸上有发自内心的微笑：“抱歉，这么晚了，我还说这些废话。那我走了。”
杜尚琴说着转身，向尚醒着的同事们告辞而去。钟磊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杜尚琴消失在玄关，钟磊的视线也依然看了好久。
……
回到家中的杜尚琴，开始继续整理着碎纸片，如今，经过了两个月的拼接，她已经将很多张碎纸拼凑好了，在这些拼凑好的文件上，杜尚琴不止一次地看到“大老板”三个字。
“大老板？——难道是大老板的特别指示？”
杜尚琴隐隐约约地觉得，她已经挖到了一个隐藏很深的人。
……
这天早上，谭明察走进档案室，房间里一些警察在翻着从《前线》办公室里没收的资料。
谭明察看着房间里乱糟糟的样子，道：“你们是怎么翻的？这么半天都翻不出什么东西来么？不是说了吗，关于三牛集团就放在一边！唉，也是的，这些电视台的人做事情就是一团乱！”
说着，谭明察走到桌边，也挑拣了几份文件，忽然看到一个文件夹，上面的标记则是“万城集团相关资料”。
谭明察眉毛一挑，翻了翻，立刻脸色凝固了。
五分钟之后，谭明察就来到了上级的办公室，将这个“万城集团相关资料”交给上级：“领导，这个您需要看看。”
上级领导翻了翻，只见文件夹里面夹着几张拼凑起来的记事本的纸，上面的内容一看就是账簿，写着某年某月某天送了某某局长二十万，第二天又送了某某领导五十万……
上级的脸色沉了下来：“这是从电视台的《前线》那边弄到的？”
“嗯。”谭明察点点头。
“呵呵！他们还做过万城的调查是吧？”
“嗯。我想，您……得打个电话啊。”
上级阴沉着脸，缓缓地摘下了眼镜，然后看向桌子右上角的座机电话……
……
韩玉华走在繁华的步行街上，东张西望，显然是在等什么人，不过那人还没有到，便掏出电话打过去：“我到了，你在哪里啊？”
“我在这儿！”
韩玉华欣喜地回头转身，可是，当见到来人之后，笑容旋即就僵住了：“怎么回事？怎么……是你？”
杜尚琴微笑着站在她身后。
“那，那个什么包包的调查是你发的？”
“我也是没有办法嘛，”杜尚琴无所谓地说着，“谁让你一直拒接我的电话啊。”
“你……”韩玉华一咬薄唇，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