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学会低头
这一晚，钟磊家中，大家又唱又跳，刘晓燕也捧起一瓶啤酒喝起来。她见钟磊看着她，道：“看我干嘛？我喝一瓶，又死不了。你该不会是用这个当作给我的退休礼物吧？”
钟磊道：“晓燕姐……”
说了，又欲言又止。
刘晓燕道：“嗯？怎么了？”
钟磊抿了一下嘴唇：“我决定试一试了。”
“哦？”
“嗯，《九点新闻》的主播，我要争一争。”
刘晓燕看着他，缓缓地点了两下头。
……
三天后，电视上，刘晓燕准备做告别演说。
“好了，别哭了，”刘晓燕此刻坐在演播台后面，和以往一样，背脊挺直，面带微笑，“你们这样会让我更加难过的。总之，大家辛苦了。诸位，”刘晓燕看着演播室和总控室的大伙，“辛苦你们了！感谢你们！”
现场指挥员伸出五根手指，五，四，三……
“各位观众，”刘晓燕微笑着说道，“现在到了我和大家说再见的时候了，我七年前第一次上当主播的时候，曾觉得前途渺茫，却得到了许多人的帮助，方能走到如今。我成为主播的时候，曾经立下了三条原则，比起事实，我更应该告诉大家真相……”
韩立轩站在总控室里，打了一个哈欠，然后道：“准备进广告了。”
刘晓燕：“第二，比起华丽的辞藻，我更应该说出正确的话；第三，不要高高在上，自以为是地传播新闻。不过回顾过去，我不敢说我忠实地遵循了这些原则。我怀疑过，我是否将媒体人的使命与出人头地搞混了，对此我感到很惭愧。虽然现在我要离开了，但是我希望《九点新闻》的新主播，不要像我一样感到后悔。”
这时，钟磊脚步匆匆地走进了演播室。
刘晓燕：“因为我们总是在事后方才感到后悔。那么，现在就来介绍将接替我负责播报《九点新闻》的新任主播……”
刘晓燕说着，将双眼看向钟磊……
……
《前线》办公室里。
“将史蒂夫乔布什的伟大成就，视为他山之石来学习，”陆震起正在打电话，“请问，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听筒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还有资格当记者吗？”
“先生，请麻烦您解释一下吧？”陆震起客气地说着。
对方：“他山之石，来自《诗经》，意思就是某样对于其他人没有什么用处，对于我而言，却可能很有用，你前面说了，史蒂夫乔布什的伟大成就，后面的话就不应该再用什么‘他山之石’啊！你懂不懂！你们电视台的还装什么文化人呢……唉！”
冯明亮在一旁对刘跃辰道：“是谁让陆哥那么老实啊？好像一个小学生受训似的。”
刘跃辰道：“是一个语文老师，在花州五中教语文的，他每次看了我们的节目，只要觉得有问题，就会打电话过来责备一番。”
冯明亮道：“他要怎么应付对方的质疑啊？挂断了不就行了？”
刘跃辰道：“钟磊要他必须接那位老师的电话，而且还要记笔记，贴在他的电脑屏幕上呢！”
“啊……磊哥也真是的，我都搞不懂了。”
这时候，启东锐忽然闯进来，对刘跃辰道：“辰哥，你听说了没？”
刘跃辰道：“什么？你急什么啊？”
启东锐道：“我去打听了新闻编辑室的情况，韩总编有了二十九楼当靠山，他已经开始大力游说了！”
“啊哈哈……”这时候，周斯文欠身起来，“看来，我们需要一个优秀而经验丰富的游说专家啊。我们需要给予磊哥强力的支持呢！”
陆震起那边，终于在“感谢老师你的来电”中，挂了电话，松了口气。
梁寄松这时说道：“我们得首先取得支持磊哥的同事们的签名簿！”
“你们必须出去奔走寻找支持，”周斯文貌似经验十足地说道，“那是最最基本的。”
冯明亮道：“好。如果想要找其他的记者支持他，那么就是……”
周斯文道：“高中和大学的同学会，女性记者协会，记者协会，还有地区聚会，青江和花州的要分开……嗯，先从这些开始吧。”
刘跃辰指着周斯文：“哎，这家伙说得有道理啊。”
“对啊。”启东锐点头道。
“说的不错！”梁寄松也点头，“听起来就是那么一回事啊。”
刘跃辰道：“那还等什么，一起去拉拢同学们吧？”
“我也去。”冯明亮说道。
“干得漂亮啊，”启东锐拍着周斯文的肩膀，“走走，一起去吧，让你出出主意。”
中午，在一家餐馆里，丁香沚、孔露露和杜尚琴正在吃饭。
“呐喊声？”杜尚琴边吃边问道，“那是什么啊？”
丁香沚道：“那是新闻编导们聚集的网站，是‘我们这些朋友的呐喊声’的简称，呐喊声里边有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是女性，我们这次投票表决，哪个主播最上相。你们猜，谁是第一名？”
杜尚琴和孔露露相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丁香沚道：“下面公布，获得本届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是……”
“啊呀，大家一定都是疯了……”孔露露插嘴道，“一定是疯了！肯定的！”
“为什么？”杜尚琴有些意外。
丁香沚带来了答案：“第一名就是……钟磊！”
“啊？”杜尚琴叫道。
孔露露道：“是不是疯了！绝对是疯了！那是因为大家没有跟他实际相处过……”
“那又怎么样了呢？”
“你们不觉得钟磊一工作起来就是神经病了么？”孔露露道。
“可是，磊哥长得还算可以啊，”丁香沚替广大女性网友辩解道，“不过，她们都觉得钟磊的眼神看起来似乎有什么故事。”
杜尚琴道：“故事？反正我都快被他的眼神吓死了。我只要看见磊哥的眼神，就有了一种我是不是又是什么地方没有做好，需要我低三下四地道歉的感觉。”
“说的也是。”丁香沚点头，“我也是花了好几年才适应了呢！”
“但是我听说啊，”孔露露道，“他那种让人恐怖的个性，好像是来自于童年阴影。”
“哦，就是那个童年心理阴影的理论啊。”杜尚琴接话道。
孔露露道：“对对，就是那个！”
一语未毕，就听见背后关门的包间里传来钟磊的声音：“因为我有心理阴影，对你们还真的抱歉了啊。”
包间的门哗地拉开，钟磊的身影出现在三人的身后。
“噗哧！”丁香沚将口中的汤水呛了出来。
三人连忙站起。
只见钟磊的身后跟着许蓉蓉。
“蓉蓉姐？”丁香沚叫道，但是随即她就咳嗽起来。
许蓉蓉向三人微笑着点头，道：“大家好。”
“抱歉……”杜尚琴喃喃地说着。
钟磊：“你这句抱歉，是有意识说出来的，还是无意识说出来的。”
丁香沚平复了自己的肺子，道：“喂，你们俩在这里，就应该告诉我们一声啊，真不讲究啊。”
许蓉蓉咯咯直笑。
钟磊道：“是啊，我不讲究，因为我是一个一点都不讲究的神经病嘛。另外，我不喜欢告诉别人我的动静的。”
说着，钟磊就向门口走去。
许蓉蓉拍了拍三人的肩膀，“没关系，别理他，你们接着吃。”然后跟在钟磊身后。
丁香沚道：“帮我们结账啊！”
许蓉蓉一边走，一边挥挥手。
三人重新坐下来，丁香沚捂着脸叫着：“我的天啊……这下……都被他听去啦！”
孔露露拉着丁香沚的手，道：“香沚姐姐，恐怕最完蛋的是我啊！我刚才说了……说了神经病……”
“真是可恶啊！”丁香沚只是咬牙切齿。
钟磊和许蓉蓉出了餐馆，对许蓉蓉说道：“感谢你请骂我的下属们吃饭啊。”
许蓉蓉微微一笑：“用不着你来感谢呢。我和她们乃是英雄所见略同，所以……”
“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钟磊倒是豁达。
许蓉蓉道：“别忘了，我这次为什么来。我的意思是，你被这么多人讨厌了，你还怎么当上《九点新闻》的主播啊？”
钟磊道：“哎，你别报忧不报喜啊，你没听到我被选为最好看的主播了么？”
“嗤！”许蓉蓉不屑地哼了一声，“你知道的吧？他韩立轩可是非常努力呢！他好像已经开始四处游说别人了，还来过青江，找他的青江朋友们了呢！”
钟磊道：“那家伙……除了向人低头之外，还会什么啊？”
“喂，你以为向别人低头就那么简单吗？”许蓉蓉“哼”了一声，“实际上，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学会如何低头的好吗？总之，既然你已经决心要做了，就好好做吧。”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首先，你要出席公司所有的聚会，参加初中、高中和大学所有的同学聚会，甚至不是同学的，是别的班的，也可以去，这些只是最基本的。还有，青江同事是一定要巴结的，然后就是花州的同事们。你都必须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