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记忆旋钮
“啊。”从珺则特别的不理解，“我需要看吗，嗯，也许我需要看的。”
对着站起身的从珺则，施亦又交代了一句：“一遍看不懂，就多看几遍。”
“女主角？”
“女主角她妈。”
“我又不演她妈。”从珺则不满抱怨。
施亦眼眸半垂，将所有的情绪掩饰在眼底，借着整理文件缓解自己的情绪：“反正你看就是了。”
“哦。”从珺则翘着嘴，“我试试，好累啊。”还没开始已经抱怨上了。
从珺则自始自终都没有发现施亦的异常，可见施亦掩饰的很好。
“对了施亦，你为什么喜欢爬山呀？我们这星期去吧。”从珺则还记得施亦的爱好。
施亦一愣，对于从珺则跳跃的话题还是老实回答：“因为总感觉在那些地方有什么等着我去碰，也许碰见个仙人，我就改变命运了。”
“你说的好随意啊，假的，敷衍我的吧。”从珺则这时评价。
这时候前台接待拿着一个盒子走过来：“施亦姐，你的快递。”
施亦心里奇怪，她没有买东西啊，但是还是拿过来：“谢谢了。”
她将快递小小的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个很漂亮的手表，看上去就是不便宜的样子，心里越发奇怪，是不是有人寄错了。
“哇，好漂亮，这只表还是限量款，你怎么买得起呢，施亦你不会背着我还有小金库吧。”从珺则说着就要伸手去拿。
施亦拍开她的手：“你真的那么闲吗？”
“唉，要是寄错了记得借我戴两天再还回去。”
施亦摆手，意思你可以走了。
然后她打算按照发货单上的电话打过去问一下。
但是当她拿出手机的才发现，上面她没有来得及看到一条信息，是梁炎栩发过来：表收到记得带，我出差，这几天不能陪你，星期六回来。
施亦愣了，看了看桌上的表，又看了看手机，来回好几遍，才给梁炎栩回了条信息：嗯，已经收到。
很快对面又有一条消息传来：记得想我，我从分开的那一刻就一直想你，一直想着到相见的那一刻。
施亦蹙了一下眉，这样腻真的好吗？
施亦脸颊一热，真的不习惯。
对方仿佛知道她不会回答似的，直接又来了一条信息：我爱你。
施亦瞳孔一缩，握着手机的手变得滚烫，她想起那天从灯会回来的那晚，梁炎栩将她送到楼下的时候，也是突然说了一句：我爱你。
她还记得他看着她的时候那双好看的眼睛，比天上的星空还要闪亮。
当时的她除了震惊在无其他，因为她根本不懂，没有人教过她。
她的前半生为别人而活，甚至是讨好她妈，以后的几十年她能不能跳出这个怪圈，她不知道。
施亦抿了抿唇，现在信息的到来，起到加深印象的作用。
她的手指指着键盘有些颤抖，脑中一片踌躇。
……
第二天，因为韦晓琪临时安排了任务给施亦，所以接人的事情她交给韦晓琪抽空代劳一下。
而施亦直接就坐车去了郊区的养老院，因为他们公司最先签的两个艺人凌翎和赵欣悦的戏已经杀青，所以剧组安排一些艺人来养老院慰问，向社会博让感。
施亦这次去，就是跟随着拍一些照片发在公司微博上，宣传她们。
因为是临时通知，施亦打车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中午，养老院里正组织派发礼物，施亦找到地方，就对着自己公司里的两个艺人用手机“咔嚓咔嚓”一顿后搞定。
当然这和专业摄影是没有办法比的，也有记者在外围拍着，施亦知道后面韦晓琪自然会和人谈，所以她也不用担心自己的不专业，她只需要拍的照片，主角全是自己家的艺人就可以了。
等发完礼物后，有人在台上表演烘托气氛，倒也快快乐乐。
施亦到处走动了一下，等自己家的艺人表演完后，跟着其他人将饭菜给老人端上桌，她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收了手机，她从老人的边上迎上自己公司里的艺人。
“凌翎你们后面还有没有事情，是不是要和我一起回公司。”
这时候助理蔡澜立刻走过来说：“姐，琪姐说过了，让两人回公司，去讨论广告的事情。”
施亦听后点头：“那就一起回去吧。”
赵欣悦立刻抚了抚自己烫染成红黑的卷发，将头顶的太阳镜放下来戴到眼上，修身的紧身裙将好身材很好的展示，一览无余：“我先回家一趟，这在剧组呆了那么多天，还没有好好的休息就往公司跑，多累呀，你给琪姐说一声，我明天再去公司。”
施亦表情未变，好脾气地同意：“好的，需不需要帮你叫车。”
赵欣悦连句话都不愿意多说，那傲慢的姿态仿佛老鸭遛食，优哉游哉地走了。
“路上慢一点。”施亦朝其喊了一声后，转头对两人微微一笑：“我们出去谈。”
来到外面，施亦就看到赵欣悦上了一台私家车走了，这才转头问蔡澜：“小蔡，怎么回事？”
平时施亦对人总是笑容温和，蔡澜还没有见过面色凝重，秀眉微蹙的施亦，一时有点被镇住，阳光下的施亦有一种特别的气势，让人猜不透，心里打鼓，又莫名的敬畏。
蔡澜不敢说假话又不敢乱说话，只能偷眼看向凌翎求救。
收到信号的凌翎本着不夸大事实的本分，稳声解释：“赵欣悦可能会和公司解约。”
施亦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在刚刚赵欣悦对她的态度和反应来看，她已经能猜到大概，只要不遇见她妈，她发现她的脑子任何时候都好用。
“其实那个导演花名在外，她得意不了多久。”蔡澜恨声抱怨，反正都说开了，她也不怕了。
赵欣悦的脾气施亦知道，刁蛮任性，本事不大，却喜欢摆谱，蔡澜应该没有少受她的气，
施亦抬手看手腕上手表上的时间，最后决定：“我们先回去，这件事我会给韦总说，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蔡澜听后，赶紧推着行礼朝门口走，提前去打车。
施亦和凌翎走在后面，施亦一直在等着。
凌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为自己争取最大的权益：“亦姐，其实有几句话我也想和你讨论一下。”
施亦表情淡淡，说出的话却很有气势：“韦总就是个千金大小姐，花钱她会，但是做生意她排不上号，但是只要你在我们公司，她就不会亏待你，我也知道大公司的机会比较多，红的快。
其实对于红的定义，我是这么认为的，谁都可以上一次头条，然后呢，如果你只是想要演戏，我认为只要你脚踏实地磨练演技，总有一天会发光，那时候中肯的评价，闪耀的荣誉，才是值得伸手去拿，才会让你心里有成就感。”
“亦姐，我懂你的意思，但是有些机会，我也需要为自己争取一下。”凌翎目光有意无意中扫过施亦手腕上的手表，笑容恬适，浅色宽松毛衣配牛仔长裤，靓丽时尚又不失沉稳。
施亦看到蔡澜拦到车正在朝两人挥手，快走了两步：“好，我们回公司再谈，相信韦总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施亦刚走过去，就帮着蔡澜将行李箱放到后备箱。
“谢谢姐。”蔡澜着实感动了一把，这助理的活又受气，又出力不讨好，这样平易近人的施亦让她倍有好感，她甚至忘记了刚刚上一刻，让人惧怕的施亦。
让蔡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施亦和凌翎坐到后排。
报了地址后，车子上路。
凌翎缓了一口气才朝施亦提议：“其实我感觉我们公司的制度一点都不完善，甚至都没有为艺人规划过以后的路线，公司的发展前景，这样会让人很茫然，心里没底。”
看着沉不住气，面色迫切的凌翎，施亦沉默了一下，才声音平缓地叙述：“有戏可拍。”
对呀，一个演员需要的不就是有戏可拍吗，那些得奖不过都是附属的光环，有他可添彩，没有难道还不拍戏了吗？
凌翎感觉她还是年轻气盛了些，看着只是比她大了一两岁的施亦，她这个年龄应该是最活力四射的时候，但是施亦遇事的老成平稳让她羡慕，而施亦自己的见识和理论仿佛早已看透人性。
她明明的是那么的年轻。
蔡澜见两人谈的差不多了，转头对凌翎道：“对了凌翎姐，吃饭的时候我怎么没有看到那个疯老头？那个老头挺可怜的，早知道我当时找一下，带他来吃饭，老人院里的工作人员一点都不尽心，看那个老头被饿的皮包骨头的样子就知道了。”
凌翎歪头想了一下：“你说的是那个把水撒在我外套上，反而躺在地上耍赖，喊着十一十一的疯老头。”
“对对就是他，十一，十一，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但是我感觉肯定是个特殊的日子，但是每个月都有十一，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个月，但是对他肯定有特殊的意义……”
“停车……”
吓了一跳的司机直接踩下刹车，车停在路上，司机莫名其妙地看着喊停车的人。
“十一”两字仿佛记忆旋钮，此刻被扭开。
施亦双目大睁，眼底露出慌乱的恐惧，那红色的血丝爬上眼眶，犹如地狱来的恶煞，控制了人心。
施亦双手捂头，额前的刘海被挤得变形，她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两个字：“师父，师父……”
那人喊她‘十一’，她喊他‘师父’。
那一声声的呐喊，那声音是她的，更或者是他的。
很遥远，也仿佛她才从嘴里喊出的一样，她分不清。
“亦姐你怎么了？”凌翎的手停在半空不敢去推现在施亦。
施亦转头，通红的眼眶吓了她一跳。
“你们先回去。”
施亦说完，直接打开车门，朝来路跑去。
凌翎从车后座看着离开的施亦，脸色担忧，还是遵从施亦的话，朝司机说：“走吧。”
施亦一直跑，一直跑，就像在跑的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她身体里的狂兽。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运动技能如此的发达，居然可以一口气跑了三个路口都不带喘的，等她回到养老院的时候，那些人已经走光了，养老院又恢复了平时的宁静。
老人们刚刚吃完饭，都在外面遛弯。
一股浓重的血味随着暖阳的风刮到门口。
嗅觉灵敏的施亦猛地一惊，而就在她闪神的空间，两个重叠的人影被人从房子里踢了出来。
施亦定眼一看，居然还有从峰，她赶紧冲上去，把人扶起来：“从叔，你怎么在这里。”这才低头看向那被从峰护在身下的老头。
施亦的眼睛使劲的眨，使劲的眨，还是让眼泪流下眼眶。
“师父……”
记忆如开闸的洪水钻进脑海，施亦鼻子发酸，双手握拳压在地上，而她眼中的师父已经瘦得脱相，双眼紧闭，脸颊上还带着血。
她猛地转头看向追出来蒙着脸的女人，眼中充满的仇恨。
从峰见到这样的施亦，有些惊讶，但是事态紧急，也不容他多想，直接推了施亦一把：“你赶紧带人走，这里我顶着。”
其他受到惊吓的人都躲到一边去。
施亦不依，她抬手擦了一下眼眶，冲动地就冲上去，速度快的从峰都没有来得及将人拉住。
“带我师父走。”施亦喊。
将自己掩在黑罩下的寒又，眸子的厉光一闪，直接一个腾空躲过施亦侧踢而来的腿，再落下的时候矫健的身体在空中一转，直接用强而有力的脚尖直接踢向下方的施亦。
施亦抬起双臂去挡，直接被震退里两步，刚拿出的古币掉在地上。
寒又的眼中顿时升起一抹杀意，脚下一踢，鞋底藏的刀片“唰”的一声，露出锋利的寒光。
施亦看了眼两步远的古币，在阳光下那古朴的式样，显得吉祥又和谐。
而施亦知道在它的正面有四个字泛着铜锈的字：受命于天。
眼看着锋利的刀子扫过来，施亦身体一矮躲到一边。
“嘭”
人体落地的声音。
继而是拳肉相击的声音。
施亦从地上爬起来，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情况。
梁炎栩？
他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