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二章 灵魂之旅
第七百零二章:灵魂之旅
白净霜意识恢复的时候,耳边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还有一种奇怪的嗡鸣声。
身边一片嘈杂,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那些人说的话,她听不太懂。
“生命体征恢复正常,心跳恢复,涣散的瞳孔也恢复了聚焦。”
“人已经活了过来。”
“手术结束。”
伴随着一阵晃动,她似乎从一个地方被人推了出来。
身边,传来了急切的问候声,以及隐隐的哭声。
白净霜有些反应不过来。
身体沉重,伤口疼得厉害,动一动都觉得要命。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她已经死了。
在山顶的寺庙里,她病入膏肓,弥留之际,见到了秦羲禾身边的白色生物。
与白色生物谈心之后,她安心离开。
死亡后,像她这种人,应该会落入地狱吧?
难道,这里是地狱?
果然,是因为以前做的坏事太多,在地狱之后是要遭受惩罚的。
不然,身体为何会如此之痛?
这些年,她学习佛法,也了解了一些地狱里的情况。
作恶多端的人,要坠入地狱中承受痛苦,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些都是她自作自受。
白净霜这么想着,反而释然了。
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在这种想法下,她安心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房间,还有焦急无比的人。
“霜霜,你怎么样了?”一个中年女子紧张地抓住她的手,“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你终于醒了,我去叫护士。”
“我已经把护士叫来了。”身边一个中年男子说,“霜霜,你看看我,看看我们,你还记得我们吗?”
白净霜眨了几下眼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男一女又是怎么回事?
男人的头发为什么这么短?
他这穿的什么衣服?伤风败俗。
这女人,头发虽然留着辫子,但为什么是卷的?
卷头发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是棕色的?
他们两个的穿着,打扮,为什么如此奇怪?
正在惊讶间,一个穿着粉色护士裙的女子走过来,四下检查了一下,“既然人清醒了过来,说明没什么大问题了,等再观察观察,做个全身检查,没什么事就可以出院了。”
护士说完,又匆匆忙忙去了别的病房。
白净霜更是惊讶。
刚才那个护士穿的也太过分了吧?
明明那么年轻,像是未出阁的姑娘,手臂露出了那么多,小腿也露了出来。
这房间里还有男人在,她竟然一点羞耻感都没有?
如此伤风败俗,她还能嫁的出去吗?
“太好了,霜霜,你可吓死爸妈了。”中年女子中年女子激动无比,“医生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候,我跟你爸都懵了。”
“谢天谢地,苍天保佑。”她说着,又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霜霜这不是没事了吗?”中年男子拍着她的肩膀,“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白净霜依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种情况下,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她所到来的这个地方,好像不是什么地狱。
这里,是她未知的地方。
“霜霜,你再休息一下吧,等你身体再稳定稳定,我们再做个全身检查。”中年女子擦着眼泪,紧紧地抓住她的手。
白净霜想抽出来,可,她的手很温暖,声音也很温柔,不知怎么,她竟有些贪恋这种温度。
仿佛,只要他们在身边,就没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
这种久违的感觉,让她有些感动。
“霜霜,你能听到我们的话吗?如果你能听懂我们的话,就点点头。”中年女子说,“老白,你瞧瞧这孩子,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儿?”
“你就是太心急了,霜霜刚经历过这种大事,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怕是已经被吓坏了,能清醒过来已经是菩萨保佑,她受了惊吓,一时半会儿估计也好不了,别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也是,是我太着急了。”中年女子拍着白净霜的手,“霜霜,你别担心,不管出什么事,我跟你爸都会保护你的。”
白净霜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刚才,就在她想开口时,强烈的头疼感传来。
一些乱七八糟的记忆涌上心头,那些记忆纷繁复杂,一股脑出现在脑海中。
记忆如潮水,形成了狂暴的流动,悉数冲向她的脑海中。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表情也有些痛苦。
“霜霜,你没事儿吧?”中年女子有些担心。
“霜霜累了,我们还是别吵他让他好好休息休息。”中年男子说,“医生说没事那就没事,我们听医生的。”
“好,好。”两个人小声说着,悄悄离开病房。
没有他们两个在身旁,白净霜也能安心整理这如潮水一般的记忆。
在那些记忆中,她整理出一些比较有用的事情来。
她的确不是进了地狱,也没有进入轮回,而是把灵魂附在了这个年轻女子的身上。
这年轻女子名字也叫白净霜,跟她是同名的,今年刚刚十七岁,高一即将升高二的学生。
白净霜不知道高一是什么意思,从那些纷乱的记忆中,好像能理解,这个高一高二是一种学习制度。
现在正是暑假期间,原本打算参加一个月之后舞蹈大赛的她,因为跟父母吵嘴离家出走,不小心被车子撞到了。
后来,她就占据了那姑娘的身体。
“原来如此。”白净霜叹了口气。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人死了之后,灵魂应该也会消散,她也该进入地狱,喝了孟婆汤,重新投胎做人。
可,灵魂来到了这个奇装异服伤风败俗的世界,还带着以前的记忆,这算什么事?
她拍了拍头。
这具身体的原主好像是不喜欢跳舞,母亲非要逼迫着她去参加什么舞蹈比赛,母女两个大吵一架,气急了的少女才不小心被撞到。
跳舞啊……
她突然想起,十五岁那年,她的一支舞引起了轰动,还差点别铁京的王纳为妃子。
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事,仔细想想,都已经过了十几年。
脑海中还是纷纷乱乱的,很多记忆来不及整理,突如其来的信息太多,她头疼欲裂,还是闭上眼睛。
迷迷糊糊中,不知道睡了多久。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那奇装异服的中年夫妇又出现在了她面前。
“霜霜,你醒了?”白母说,“我刚才咨询了医生,他们说你现在能进食了,来,喝点小米粥。”
“是啊是啊,霜霜,你这么久不吃东西,肯定也饿了。”白父笑着说,“已经不烫了,趁热喝吧。”
白净霜喝了一口粥。
小米粥熬得火候正好,香甜无比,口感也极好。
她也着实饿了,喝下去不少。
白母很欣慰。
“霜霜啊,你能活过来,我们老两口真的谢天谢地,这些天我们也想了很多,是我错了。”她说。
“你不喜欢舞蹈,不喜欢跳舞,是我一直逼迫着你去学习。我很自私。”她叹着气,“我年轻的时候特别喜欢跳舞,本来是能进国际舞蹈班的,就因为扭伤了脚,无法再继续跳舞,才将希望寄托到你身上。”
“现在我也想明白了,你就是你,你有自己的兴趣爱好,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不该一直逼迫你,更不该这么自私。”
“霜霜,等你出院以后,只要你不做违法的事情,妈都支持你。”白母一边说着一边流泪。
白净霜静静地听着。
白母给她的感觉,跟她母亲是不一样的。
她母亲是白家的主母,脾气不好,性格强势,对她们也管教很严格。
小时候,她都是跟奶娘在一起,从来没有跟母亲如此平等地说过话。
“你说这些干什么啊。”白父嗔怒,“霜霜刚刚醒来,精神受到重创,医生都说了,要恢复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霜霜啊,我的意见跟你妈一致,你别心理压力太大,反正,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咱们一家三口出去玩。”
白净霜看着眼前这两位奇装异服的人,也是她现在的父母。
听着他们柔和的话语,平等的对话,有些感动。
“我……”她慢慢地张开嘴,“想跳舞。”
“什么?”白母一愣,“霜霜,你在说什么?”
“我想跳舞。”白净霜说,“比赛,是在一个月之后吗?”
“是一个月之后,不过,霜霜,你,你这是怎么了?”白母有些惊讶。
这孩子,从小到大都对舞蹈什么的没兴趣,都是她,不顾孩子的反对报了很多舞蹈班。
“霜霜,你还是第一次主动说要跳舞。”
“你想去参加。”白净霜说,“等我伤好了之后我就去。”
“好,好,你愿意参加我们就去,你不愿意参加我们就不去。”白母擦了擦眼角的泪珠,“霜霜,我们都听你的。”
白净霜说完这些话之后,身体又觉得疲惫,闭上眼睛休息。
她在这个名字叫做医院的地方待了四五天之后,终于可以出院了。
出院后,她乘坐上了一个黑色的盒子。
黑色的行子移动速度相当快,她有些难受,斜倚在一旁,望向窗外。
窗外的景色,跟出云国完全不一样。
这里高楼大厦林立,高高的,直入云霄。
这种在卧云城都找不到的高建筑,在这里到处都是。
人也很多,人来人往。
女人很多穿着超级短的裤子,几乎将身体都露在外面。
还有一些女人穿着很短的裙子,裙子紧紧地包裹在身上,踩着恨天高的高跟鞋,妖娆地行走在街上。
他们的头发颜色也很奇怪,有黄色的,红色的,甚至还有灰色的。
男人的穿着要简单一些,但,多数人都露着胳膊和腿。
更为震惊的是,竟然有男女公开牵手走在一起,他们旁若无人,勾肩搭背,时不时会吻上一下。
看到这种场面,白净霜的脸“腾”一下变得通红。
“霜霜,怎么了?”白母剥了一个荔枝给她。
“他们为什么穿这么少?”白净霜问,“不觉得羞耻吗?”
白母愣了愣,敲看到一个穿着吊带超短热裤的姑娘路过,语重心长,“就是,这姑娘们怎么就不知道羞耻呢?出门上街,怎么不穿长点的裤子,穿个简单的T恤也行啊。”
白净霜皱着眉头。
她觉得,这里的人都很伤风败俗,但,在原主的记忆里,这种穿法好像是很正常的。
她想不通,穿这么少,男女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我我,这怎么就正常了?
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黑盒子停下来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三居室的家中。
房间不大,但很温馨。
她还不太能走路,只能坐在轮椅上,滑动着轮椅看着以前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凭着原主的记忆,一点点摸索。
“霜霜,这是你的新手机。”白母拿了一个盒子来,“你的手机摔坏了,我们重新买了,卡我已经放到里面了,你自己登陆一下社交账号吧。”
白净霜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白色长方形的小玩意,按照原主的记忆,将这名为手机的东西打开。
打开之后,看到那绚烂多彩的界面,有些神奇,也有些不敢相信。
“惊喜吗?”白父说,“这可是你一直想要的那款机型,听说拍照效果特别好,来。”
他将手机拿过来,招呼着白母过来,打开了前置摄像机。
白净霜震惊无比地看着行子里面映出了他们三个人的画面,有些震惊,也有些不知所措。
“霜霜,别动,看镜头,来,我们一家三口要同框拍照啦。”白父按下了拍摄键。
“来,瞧瞧。”白父返回去,将照片找出来,“不错,你看霜霜的表情,太可爱了。”
“把我拍得有点丑,我不上镜。”白母有些惋惜。
“什么不上镜,你这不挺好看的?”白父笑着,“等着,我去楼下把照片冲洗了,咱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他笑呵呵地将照片传到了自己的手机上,兴冲冲下楼去了。
白净霜拿着那个神奇的行子,在原主的记忆基础上,慢慢摸索着。
越摸索越觉得神奇。
刚才那种将灵魂摄入成画面的方法,好像有很多种玩法。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镜头里变成小兔子的她,那张脸,那鼻子,嘴巴,与她极为相似。
一时间,她有些看呆了。
“我们霜霜也到了欣赏自己的容貌的年纪喽。”白母笑着说,“霜霜最美,不接受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