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阮芜的痛苦
书房里,暖黄的灯光安静地亮着,张天德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搁在沙发沿上,手指间夹着一支烟,一点红光上袅袅地上旋着白色气体,像火车启动时上方冒出的尾巴。他的脸在灯光中越发显得庄重,一双眼睛大得出奇。
“秦佑辰的这个老婆还真是个不错的女子。”他开口说话了,抬起眼皮看了眼坐在右手边的儿子张逸丰,见他脸上挂着的若有所思的微笑,接着说:“如果早一步知道她的存在,我就把她给你娶进门了。也不至于让那小子拣了个便宜。”
张逸丰脸上的微笑在烟雾中变得奇异起来,他看了眼自己的父亲,回想起赵霁的神态样貌,说道:“如果我想要,到底会是属于我的。”
“哈哈。”张天德听了那话,仰头哈哈笑出了声来,声音亮如洪钟:“好,好,不愧是我张天德的儿子!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的确她很聪明,但是天底下像她那样聪明美丽的女人也不缺的,你又何苦费那番功夫?”
知子莫若父,单看到晚饭时张逸丰看赵霁时的眼神,张天德就已经知道了他内心的想法。然而,作为一个父亲,为这个儿子实在费了大量的心思和精力,只望他有朝一日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让张家军称霸军界,甚至一统中国。赵霁确实聪明,也是个难得的漂亮女人,可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她而费心思。
张逸丰却只是笑,说道:“父亲,我不过想要她。却也未必现在就要得到她。”
阮芜端着茶盏站在门外,把这父子两人之间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她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茶,一双美目里透露出凶狠的目光。那个赵霁,竟然一下子让这三个不一般的男人另眼相看,究竟是凭什么?
女人的天敌,从来都是女人,尤其阮芜这样的女人,她本是风尘出身,从小就被教导如何俘获男人的心并且牢牢地抓住,自然对于如何吸引男人的视线得心应手,可是,她也有吃力的时候,比如张天德,比如秦佑辰。
且不论秦佑辰,光是张天德,当初为了吸引他注意到自己,阮芜就费了好大的劲。可如今呢,这个赵霁不仅什么都没做,甚至态度也很淡淡然的,就轻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还不止是他,更包括秦佑辰和张逸丰。
是啊,秦佑辰,这个她阮芜没有得到的男人,眼下却成了那个赵霁的丈夫。那个赵霁,到底是凭什么!
阮芜越想越气,赵霁的那张脸不断地浮现在她的眼前,在脑海中,她早已将那张脸撕碎了好几遍。
她是恨赵霁的,尽管她们两人之间没有血海深仇,却有着最毒的怨结。
“阮儿,是你在外面吗?”张天德在里面叫她。
阮芜立刻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也随即换了,仿佛擅长变脸的大师一般,不见了那份怨毒,反倒和悦不已。她嘴角牵出一抹笑,端着茶水出现在了门口,应道:“是啊,大帅,我来给你们送茶。”
她走了进去,身上的旗袍十分合身,高跟鞋一下一下地踩在毛绒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脸上的笑如桃花,娇媚动人,婀娜的身段更是添了几分魅惑。张天德看着这个女人,虽然已经是跟在身边许多年的人了,可他每次看到她,总觉得如初见她时一般心神荡漾。这个女人,从骨子里透出勾人的本事,让人欲罢不能。
张逸丰注意到了父亲看她时的神情,嘴角微微挂起一抹笑,站了起来,说道:“父亲,那我就先回去了。还有些军务要去处理。”
张天德自是没二话,点点头就让他出去了。
阮芜待张逸丰出去后,端着茶水走到张天德的身边坐下,将茶水放到面前的桌上,还没来得及倒茶,身子就被一只大手用力地向后一拉,跌进了一个怀里,让人紧紧地揽住了,一股熟悉的让她又惊又怕的气息迅速笼罩在她四周。
她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虽然有所心理准备,却仍旧吓了一跳,不由得低呼出声,抬起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感到有一只手在自己的后背摩挲着,有力道地,却很有节奏的,那只手,就像藤蔓,缚住她,爱抚她,且占有她。
那是对她了如指掌的手,正在又一次地接触她。
随着那只手不停下移的动作,阮芜的呼吸渐渐地急促起来了,她挺直了身子,双手紧张地抓住张天德的衣服,任由背后那条有力的藤蔓探索身体的每一个位置,但凡被碰到的地方,仅一刹那,就好像被火点燃了一样,有烧起来的感觉。
她的脸色渐渐地红了起来,嘴里发出难耐的声音,表情更是让男人看了把持不住。
张天德看着她那个样子,咧开嘴笑了:“怎么样,舒服吗?”
“大帅……”她呢喃着唤他,就连眼神都跟着迷离起来了。的确,她的身体根本已经撑不了了,但是,她的心里却是一点都不快活,她很痛苦,痛苦到不行,因为此刻抱着自己的,不是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男人,而是另外一个毁了自己爱情和幸福的男人!
张天德,他是个汉子,虽然四十多岁了,但谁也不能否认他确有有让女人着迷的本事。如果不是有秦佑辰的出现,阮芜承认她绝对会毫不迟疑地守着他,爱着他。可谁叫她偏偏碰到了秦佑辰呢?
有时她甚至在想,哪怕秦佑辰晚点出现也好啊,在她爱上张天德以后再出现,或许一切就会不同了!
可没有如果,这世上最让她着恼的事情就是,没有如果!
书房的门被人关上了,张天德迅速地从门边走回到沙发上,横抱起她,放在了沙发上,看着她那副迷离而忧郁的神情,笑了。那一刹那,也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竟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嘲讽的笑。为什么会是那种笑?她困惑着,正要细看时,一个身子却已经黑压压地覆盖了过来。
翻云覆雨几时休。阮芜觉得自己是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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