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笼络人心 设摊施粥
两天后的一大早，舒芳茵早早地起了，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带上了红杏准备一同去风客楼，这风客楼便是尉迟都问所开的茶楼，只是这事极少有人知道罢了。刚行至前院的时候，便看到一个老嬷嬷正从周氏的院子里出来，舒芳茵心思一动，便拦下了老嬷嬷。
“这位嬷嬷瞧着眼生的很，不知道是哪个院子的嬷嬷啊。”
这老嬷嬷不是别人，正是新来的张嬷嬷，今日她奉了舒蔓茵的令去给周氏送些吃食，哪成想这刚出了夫人的院子便见到了传说中的二小姐，她不卑不亢施了礼：“老奴是新到大小姐身边的，二小姐觉得眼生也实属正常。”
“哦，原来是姐姐身边的嬷嬷啊。”舒芳茵装作惊讶的样子，从自己的腕子上褪下了一只翠玉的镯子，放到了张嬷嬷的手里，又面带着笑说道：“姐姐这些年身边一直没有嬷嬷照顾，我这个当妹妹的瞧得也很是着急呢，这下可好了，嬷嬷这一来，姐姐事事就有了商议的人儿，姐姐必定是很是信任嬷嬷的。”
张嬷嬷心里一突，这二小姐什么意思？她摸不准舒芳茵的意思，只是低着头，静静地等着舒芳茵的下话。
“我呀从小就与姐姐亲近，可是姐姐如今却与我生疏了起来，这当真是让我这个做妹妹的心痛，可寻来想去，也始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姐姐，可是这一家人哪里能说两家话的，我和姐姐打断了骨头还连着肉呢，所以就想着让嬷嬷在中间调解调解，也免得让外人瞧了笑话去，嬷嬷可知道？”舒芳茵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二小姐的心老奴明白，只是大小姐是主子，做奴婢的也是做不得主的。”张嬷嬷神情一紧。
“瞧我，倒是让嬷嬷见了笑话。”舒芳茵收了自己的假哭，又露出了一丝害羞般的笑意。“不过是让嬷嬷留心姐姐到底是哪里恼了我，哪里谈得上是做姐姐的主呢，再者姐姐一向主意大，我是万万不会为难了嬷嬷的。”舒芳茵见张嬷嬷言语谨慎，倒是退了一步，说着舒蔓茵的坏话，将自己说的甚是通情达意。
张嬷嬷心里虽说不知道舒芳茵到底要做些什么，但是在后宅这么多年，什么龌蹉的事没有见过，眼前这个娇笑着的二小姐虽说看着一副心思单纯的模样，但是这心机却是不少的，她想了想便回：“二小姐用心了，老奴省得该做什么了。”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暗暗捏了下掌心里的翠玉。
舒芳茵听到张嬷嬷的回答，眼角的余光又看到张嬷嬷的小动作，心里也不由点了点头，看来这张嬷嬷是应了自己的要求了：“我自然是相信嬷嬷的。”舒芳茵说罢，眼角撇到舒蔓茵身边的大丫鬟紫草过来了，便借故带着红杏离开了这里。
张嬷嬷看着舒芳茵离去的背影，又瞥见了远处过来的紫草，心里有些悚然，这个二小姐果真是心思深沉得厉害，这一招真是一石二鸟。先是在自己的面前说了大小姐的一通胡话，将大小姐说成了个不顾手足情，不重视自己，又听不得别人意见的骄纵小姐。又是在大小姐身边的大丫鬟面前做了一副自己与她交好的表现，要是自己不解释清楚了怕是就此会失了大小姐的信任，一旦失去了信任，以后想要在府里立足便只能依靠着她了。
此时紫草远远地便瞧见了张嬷嬷与二小姐说话的事，她原本想去夫人那边问一问今年过年要准备些什么的，结果就瞧见了这一幕，哪晓得二小姐一见到自己便走开了，只留下了张嬷嬷一人。要是以前的话她倒是会怀疑一下张嬷嬷，不过如今知道了二小姐的不怀好意她倒反而压下了自己的猜忌。
“嬷嬷怎么在这里还没有回去啊，大小姐刚刚还说要找嬷嬷商议今年年礼的事情呢。”她将怀疑的心思放在了心里，只是说着无关的话。
“刚刚遇上了二小姐，倒是耽搁了时间，这便回去回复大小姐。”张嬷嬷一脸的坦然。
紫草见张嬷嬷没有躲躲藏藏，心里的疑惑更是消了几分：“这便好了，自从嬷嬷来了之后，大小姐可是省心了不少呢，我与丁香虽说从小伺候着大小姐，但毕竟我们两人年轻，比不得嬷嬷见多识广，以后要是我们不懂得还需要嬷嬷点拨着呢。”
张嬷嬷笑了笑，回道：“哪里谈得上点拨，咱们都是大小姐身边的人，自然事事要以大小姐为重，再怎么说，大小姐才是主子，咱们只需要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就好了。”这话一出，便彻底的让紫草知道了张嬷嬷确实没有别的什么心思，也是张嬷嬷过来表忠心。
“嬷嬷快些回去吧，我还要去夫人院子里一趟，这就不耽搁嬷嬷的时间了。”紫草见张嬷嬷如此上道，自然是放下心来。
两人在前院分开之后，紫草径直去了周氏的院子，张嬷嬷也连忙回了舒蔓茵的院子，一进院子见舒蔓茵正在书案前看书，她走近了舒蔓茵的身边，跪了下来：“大小姐，老奴刚刚从夫人院子里出来的时候遇上了二小姐，二小姐将这个给了老奴。”她将舒芳茵给的那根碧玉簪子双手托过了头顶。
舒蔓茵从书里抬起头来，看着张嬷嬷托上来的碧玉簪子，倒是有些意外，她站起了身，轻轻捻起了那根簪子：“我这个妹妹可当真是舍得，想来也是看重了嬷嬷了吧。”
“二小姐让老奴做调解您与她关系的中间人，老奴不敢托大，更是摸不透二小姐的真实想法，便假意应了下来，只是老奴只一心想着伺候好大小姐，绝不敢生出二心，这便立即回禀。”张嬷嬷知道自己这样说不太可信，或许还会彻底的失去大小姐的信任，但是此时她只能明白的说了，她相信大小姐自有判断，总比以后让小姐查出来的好。
“嬷嬷不必紧张，我这个妹妹是什么性子我自然是清楚，嬷嬷做得很好。”舒蔓茵扶起了张嬷嬷，心里也清楚的知道在张嬷嬷看来现在就是在赌个输赢，可是张嬷嬷不知道前世的时候舒芳茵也以更高的好处想要拉拢张嬷嬷，但是张嬷嬷始终赤城，她是绝对的放心。只是她不曾想到舒芳茵在这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在动心思了。
“若是她还有什么要求，嬷嬷只管去应便是，若是遇上了棘手的，嬷嬷只管来问我便是，我倒是想看看，她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思。”张嬷嬷见到舒蔓茵在一瞬间气息瞬变，心里也清楚自家小姐绝不是个任人捏圆搓扁的主，这样的小姐很好，她连忙应了下来，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一样，立马压低了声音，在舒蔓茵的耳边说了句话。
“嬷嬷说的可是真的？”舒蔓茵一脸的惊讶，她倒是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怎么发展。
“大小姐，老奴有绝对的把握是真的，老奴的这双眼睛可是看了不少的。”张嬷嬷想到自己看到更加的确认了。
“嬷嬷暂且就当不知道吧，这个时候说出去也是不好，静静看着便是。”舒蔓茵是真的没有想到舒芳茵竟然胆子大到与人暗通取款，不过要是如张嬷嬷所说，这时日也是不久的，现在说出来可不是一个明智之举，总得再等等，等到瓜熟蒂落的时候再一耙子钉实了才行。
两天之后舒蔓茵听丁香说了这些天听到的消息，据说舒芳茵这些日子一直在外面忙着，撺掇了几户人家的小姐少爷的，集了些银钱，在城门处设了个粥铺，整日里带着两三个人在城门口施舍粥给涌到京城门口的灾民，就这么一手时日长了城里风声又起了，说是舒家的二小姐果真是个菩萨的心肠，先前那些传言啊怕是哪个见不得人家好的胡说呢。
这下子又是说什么的都有，有说舒家嫡母欺负庶女的，有说庶女命好心善的，一时间倒是让舒芳茵之前的一些流言蜚语给转了过来。丁香听了一些闲言碎语，很是不高兴，外面这帮子人真是没事干，自家小姐多好的人，主母也好，对下人从来舍不得多责罚的，怎么就被传成了个善妒的性子，好在外面虽说流言四起，府里可一个说闲话的都没有。
舒蔓茵心里清楚这外面所传总总，八成又是舒芳茵给闹出来的。不过让她好奇的是，就算是舒芳茵有这个脑子来扭转自己的形象，但依着这两日外面造势的劲头，怎么都觉得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而且这人怕是势力还不小，她倒是不知道舒芳茵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位靠山了，想起张嬷嬷两日前和自己说的那则消息，她心里有些怀疑，便唤来了紫草，在她的耳边吩咐了几句，紫草听后点头出去了。
而舒芳茵因为这两日在城门口的设摊施粥，倒是让自己之前的坏风评好了些，红杏给自己汇报情况的时候很是让舒芳茵开心，总算这事也没白做，这两日她虽说没有真的亲自熬粥，这些粥也是由尉迟都问给自己的，不过这打粥施粥的事可是实实在在自己做的，饶是这样也是累的可以。
但是她虽说累得很，心里却是乐意的，二皇子如此心疼她，还让人熬好粥由自己出面施粥，这是为了扭转众人对自己的印象好为以后的迎娶之事做准备啊，这般的情意怎么不让自己感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