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你胡说个啥
林雄没有像平常一样先洗手和收拾鞋上的泥巴,而是不声不响地走进了西屋。
她看到林小倩躺在床上,摸着自己的手背,还忍不住放在嘴边闻了闻,那样子分明就是发春了的浪货样。
“啊!”没有脚步声,但是林雄的阴影还是惊得林小倩差点儿从床上弹跳了起来,发现不是旁人,便是猛地拍着胸口,“你要死啊,走路没有声音的?”
“刚才那个人是谁?”林小倩盯着面前这个脸颊酡红,面色微醺的女人看,她今天不仅心情好,就是脸色也好,本就白白嫩嫩,这脸色白里透红的,倒是更美艳了。
眉宇之中的那抹媚色,时隐时现,仔细一看,颇为动人。
“谁?”林小倩一顿,目光冰冷地射了过来。
“刚才从咱们家出来的男人。”
林小倩从床上下来了,死死地盯着林雄,“你说啥男人?”
装傻充愣?
林雄冷笑。
这时,外头也传来了林老根和王红梅回来的声音了。
林小倩一着急,便冲了上来,惊得林雄只得往外头躲。
可林小倩不依不饶,对付不了林雄便就到林老根面前哭诉了,“爹,死妮子污蔑我,说我屋里头有男人,我……她这样污蔑我,我不要活了啦。”
林老根愣了下,把锄头放在了地上,回头看了眼,去洗手。
“妈,你倒是说句话呀,”林小倩一出口便是哭腔。
王红梅拍着身上的灰尘,瞥了眼林雄,“二娃子,往后这种事情别乱说,你姐的清白要被你毁了。”
林雄眼皮跳了下,觉得今天这亲妈的态度也有点怪。
这要是平常的话,怕早就把她给骂得狗血淋头了,可今天居然这么好说话。
行吧,也就她一个人看到,说什么都没用。
林雄去厨房烧饭,这边还想着,她又不是瞎子,是不是男人还看不出来么,这其中分明就是有问题。
晚上倒也清净,男人的事情仿佛被忘记了一般,估计也是怕不好听,谁也没提。
照例陪着弟弟妹妹温习功课之后,林雄回了屋。
煤油灯已经灭了。
床上传来林小倩沉稳的呼吸声。
林雄脱了衣裳,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拉着被子上床的时候,忽然脑袋‘咚’的一声,有东西撞了过来,她下了一跳,抹了两把,顿时气血上涌。
起身下床,点了煤油灯。
一把晒谷子用的耙子居然在她的炕上。
黑灯漆火之下,这炕上有什么东西还真看不出来,而且还是混在被子里的,只要拉近,耙子就能打在头上。
这还是她怕吵着林小倩,所以动作特别轻。
如果是一屁股坐上去,那可得完蛋。
霎时,林雄的心里拔凉拔凉的,像是揣了个冰球似地。
除了林小倩,也不会有人搞这种事情了。
干坐了一会儿,她重新上炕,拉好被子睡觉。
眼睛睁了大半宿才有了睡意,第二天又早早醒来,林雄头昏眼花,觉得自己今天要完蛋。
“脸色这么难看,病了?”林老根在抽水烟。
“没,挺好的,”林雄没说昨晚耙子的事情,就算说了林小倩也不会承认的,“爹,你今天还和我妈去地里干活啊?”
“嗯,在干一天也差不多了,”林老根拉上鞋子,又看了看外头的太阳,嘱咐道,“要真是不舒服,请个假,听到没有?”
“知道了,爹,”林小倩心里高兴,爹还是很念着她的。
至于那档子事情,不是爹不愿意说,而是这种事情不好说,传开了对林小倩的名声不好。
可这事儿就像根刺,扎得深了就拔不出来。
吃了早饭,林小倩去生产队上工。
今天她居然看到了林芬姑姑。
“姑,”出于礼貌,林雄打了招呼。
林芬直愣愣地望着前方,仿佛没有听见声音。
林雄便不在出声了。
毕竟一个做了有妇之夫小三的女人,她的行为令人不齿。
中午回家的时候,林老根再三说道,“二娃子,我看你脸色真的不好,脑门心还乌青着呢,我看你啊下午别去生产队,爹和队长请假,大不了咱们家多出点粪水就好了。”
“可别啊,老头子,就这些肥水还不够咱们自家的田地呢,”王红梅啜着筷子,想了一下,朝林雄说道,“二娃子,你下去队上干活的时候,就不要太拼命了,真没几个积极的。”
林雄望了眼林老根,低头吃东西了。
脑门心的乌青是昨晚那耙子打的,她不说,林小倩肯定不会主动承认的。
挑了挑眉之后,林雄笑着仰头,“爹,我没事,早上我看到林芬姑姑了,她喊我下午一起干活,下工的时候顺便去一趟她家,说是好久没瞧见我了,想和我说说话。”
林老根点头,“也好,多玩会儿也没事。”
“谢谢爹,”林雄笑得十分灿烂,像个难得有机会出去的贪玩孩子。
王红梅第一次没喊住她干活,也是媳,林雄扯了下嘴角,继续吃饭了。
下午日头有点大,别人都在休息的时候,她已经将自己的活儿给干完了。
汗水粘着碎发,她看起来特别狼狈,便早早地和生产队长说回家的事情。
“去吧,去吧,你看你这虚弱的样子,不要是中暑了,”生产队长抖着二郎腿就放人了。
三四点的林湾村,正是田地里干活干得热闹朝天的时候。
林雄加快脚步往家里赶,到了院门口没有马上推门进去,而是透过门缝贴着耳朵仔细听里面的声音。
挺安静的,好像听不出来。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不会啊,林雄又听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
想来想去,她决定不着急推门进去,毕竟一进门,西屋里的人就能看到外头的动静。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悄悄地从东西这边的墙头进去。
院墙不高,她稍稍用了点力就爬上去了,正要跳下去,发现屁股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她以为是墙头的草,可回头一看,居然是一根冲天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