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一、关押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结果下来,这人竟然是中了慢性的毒药,本来就没有多少时日好活,只是今天突发事件,让他的生命缩短了一些时间。
这就让整个案件越发的扑朔迷离起来。
大人忽然死了,师爷就出来主持。
别的不说,先把云楚等人,押进大牢听候发落。
云楚,知道今天就算反抗也没有什么用处,只是徒劳,可他突然提了一个要求。
“把她和我们关在一起。”她,自然是指练轻舞。
“这不合规矩。”
男女之防深入人心,就连牢房也是分开男女的。
“既然你不能答应我的要求,那么我也只好离开这里,想必你也知道我们想走你们这里的人,根本就拦不住。”
“这位公子是在威胁我们?”
师爷很是愤怒,大人是朝廷命官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如果交不出一个答案来,也许他们这些人脑袋很快就会落地。
“我不喜欢威胁人,能说出口的全都是事实。”
云楚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像这样的牙医,他们还没有放在眼里。
“你们……”
“让我们不走也容易,只要你答应我们的要求,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师爷几欲下跪,只好同意了。
这几个人口音不是很相同,不过周身都环绕着一丝贵气,更有一个人是中正的京城口音。
虽然京城是个金贵的地方,二楼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快砖头,能打到三个达官贵人。
这公子谈吐不凡,穿的衣服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消费的起的,就算即将变成阶下囚也依旧丰神俊朗。
至于这个女子,看起来也是不凡之人,况且她身上还有传说是皇帝赐下来的宝贝,总之两边都不能得罪。
“不知这位小姐意下如何?若是你也愿意和这位公子一同住着,那我们就顺了你们的意思。”
师爷毕竟是个人精,说话客客气气的。
“既然如此,还请你们顺了我们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行吧。”
这话说完了,果然安排他们三个人住在一起。
牢房里空空荡荡,狱卒们也三三两两,看起来,似乎是每天都这样。
没什么活可干。
突然看见来了人,她们竟然都围过来观看,看见两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在一起,更是觉得惊奇了。
“头儿,你怕是弄错了,这里是犯人的囚禁场所,要囚禁女犯可要向东走。”
“没弄错,这三个人安排三间,要最干净的,最好三间房靠在一起。”
看到这几个人,服饰华美,到了这里也是衣冠楚楚的,并没有受什么刁难,就知道这些人不是一般人,绝对不是自己这个老头可以得罪的。
“是是是,头儿放心。”
怎么交代了一通,那人就离开复命去了。
他们三人被恭敬的请到,三间单间里。
要说起来,这单间哪里像牢房呢?不但日常生活的器具应俱全,甚至,床上用的被子都是蚕丝被。
这哪里是个牢房呢?
练轻舞坐在床上,总觉得自己像是来错了地方。
这等豪华的牢房,估计饭食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身为一个对食物很有要求和理想的人,练轻舞口中立刻开始分泌唾液。
很快就有人送了饭来,练轻舞接过来看了,虽然不是山珍海味,但也有肉有绿叶菜。
“这个地方果然不同凡响,竟然会这么优待犯人?”
练轻舞吃着觉得口中的食物味道还算不错,心里,难免有些疑惑。
这牢房里吃的饭,要是穷苦一点的百姓家里,差不多就是来了客人的配置。
就着天窗上透过来的阳光,练轻舞,微微的眯起眼睛。
在这里,日子过的这么好,她甚至怀疑,如果自己要求那些人会给自己送己根蜡烛过来。
就算这里也有普通楼房,但她来过的时候已经一间一间的看过空空荡荡,甚至被打扫得很干净。
这里不是什么小地方,在这里楼房里一个人都没有,就和牢房里满员一样,十分古怪。
而且,知府死在公堂之上,竟然没有人惊慌失措,师爷要站出来主持大局也没有人反对,一点骚乱也没有积起来。
这地方的事情实在太奇怪了。
练轻舞只觉得自己脑袋瓜子不够用。
而且……
“你没事儿吧?”
“喂,你没事吧?”
忽然有人大力晃动铁窗,练轻舞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发现江未雪,把一张脸都贴在窗上。
“怎么了?”
“叫你半天都不回应,可把我吓坏了。”
“你一个江湖人,有什么好害怕的?”
练轻舞她们三个人的房间,练轻舞在正中,两个男子分在两侧。
“你没听到云楚叫你很多遍了吗?”
“有吗?”
云楚做不来像江未雪一样摇铁窗的动作,只是一脸担忧的盯着练轻舞瞧。
“你没事吧?我害怕你到了那边不适应才要求他们让你和我们住在一起。”
练轻舞摇了摇头:“我知道你这样安排肯定有你的用意,放心吧!我没事儿的。”
“据我的推测,这里能有多好,女牢那边就能有多差。”
江未雪听了这话,忽然拍手称快:“英雄所见略同。”
“你们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在这里女子根本就不能逛街,要是一不小心被关进来,等待他们的是炼狱一样的生活吧!”
三个人说话,以后都沉默了半晌。
“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呢?要是等他们放我们出去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可要我们自己想办法出去,那可就成了越狱了呀。”
“这种事情有什么难的?”江未雪倒是不以为意,“你们不方便出去,我一个江湖人翻墙出去也没什么。”
“横竖已经被朝廷看着不爽了,再加上一条两条的也没有什么妨碍,你们要是想调查什么直接交给我就行了。”
云楚摇了摇头。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影阁所收集的资料是否正确了。
逐尘派掌门白衣圣雪,性子冷清,对什么事情都很不在意。
这是他之前掌握的情报。
可现在遇到本人以后,简直和情报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
“怎么?难道你们还不相信我吗?”
云楚立刻摇头:“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呢?我们多少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就算称上一句兄弟又如何呢?”
“既然你当我是兄弟,那我也当你是知己,为兄弟两肋插刀,那实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况且我这时候出手不是只帮了你自己也帮了我不是吗?”
“再说了,有你在我也敢啊!毕竟你是那谁谁的儿子。”
这时候,牢房门外恰巧有一个人走过,他只听了前面半句,想要听这犯人究竟是谁的儿子的时候,那人又不说了。
顿时有些心痒难耐。
要不是他们住在最豪华的牢房里,肯定就上前,打开牢房门就问了。
他一阵踌躇,不知道是继续听下去还是就此罢了。
只是可惜了,自己挣扎了好久,也没听到那一间牢房里再有人说出半个字来。
只好走了。
“这里的人还真以为自己是顺风耳,千里眼了,指望着在这种地方言观四路,耳听八方,还真是脑袋被门挤了,挤出个洞来进了水。驴子正好走过来,飞起脚一踢,给掉进河里去了!”
练轻舞哪里听到过这么俏皮的话?忍不住噗嗤一声乐开了。
“江兄果然妙语连珠,某人实在佩服。”
云楚十分庆幸将这人太在了身边,虽然打斗的时候自己又莫名其妙多了个拖油瓶,可在平时的生活中,还真是多了不少的笑料。
“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对了,既然大家都是兄弟,兄弟之间说话也就不弯弯绕绕了,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江未雪其实挺搞不懂这些贵族,明明自己很想要拿到一件事情的真相或是拿一件东西,可就偏偏守着一些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的礼法,搞得明明垂手可得的东西,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好在自己是个江湖人,对着些陈旧的规矩也不用被动的接受并且执行。
“既然这样,我得先给你补一补我朝的法律。不然你要是在行驶过程中又被人抓进来,或者干脆关到其他地方去,我在这里出不去,也是鞭长莫及。”
“我这三脚猫功夫都能眯开的地方,你竟然出不去?奇了个怪了,什么时候这些名节呀,竟然能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吗?”
“兄弟,放心,真到那个时候,谁人不惜命呢?”
江未雪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人家这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心甘情愿,而且免费的跑腿呢。
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难以收回,实在让人感觉到无所适从。
“那,就烦兄弟亲自给我讲一讲,律法吧!”
两个人中间隔着一个练轻舞,虽然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阻碍,可两个人被迫隔空喊话,实在有些费劲儿了。
坐在两人中间,练轻舞就算再也不想听律法有关的东西,也被迫听了不少。
可惜了,他的记性十分的好,江未雪还没把有关条文记的清楚的时候,她已经能够倒背如流了。
实在也不是因为他有多聪明,只是江未雪实在是太笨了。
“擅闯民居者,罚钱一贯。”云楚看着练轻舞在无聊奈的模样,忽然感觉就自己一个人干活,实在太惨了,“舞儿,你来帮我。”
“帮你做什么?”
“今天也就学习五条最基本的,你帮我看着他把这五条背会,回头给我抽背诵。”
“好吧!”虽然练轻舞打小就不喜欢看书,到了要背书的时候更是抓耳挠腮。
可她现在却有了一种奇怪的满足感,大概是因为要背书的人不是她了?
江未雪一下子冷汗淋淋,他上学的时候最讨厌的一件事情就是死记硬背,导致语文成绩一直很不好。
他曾经抱怨,为什么要学语文,可他学习了英语,才发现自己是一个根正苗彤的中国人。
“咱们能不背吗?你瞧瞧这太阳都落山了,我们该睡觉了。”
“就这么一点儿,很快就能背完了,就算拖到明天,我们被关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今天把今天的份量背完了,明天可以背新的吗。”
江未雪欲哭无泪,终于觉得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这句话简直就是真理无疑了。
“好吧!”
三个人在牢房里待了七八天,云楚还付了几次银子,别的不说,这些狱卒竟然开始给他们换被子了。
这里毕竟是牢房,就算再怎么豪华,也因为很少能接触到阳光,而显得潮湿。
又有多少人喜欢潮湿的环境呢?
更别提被子湿答答的盖在身上,就算是蚕丝被,也因为潮湿重了不少。
经过七八天的突击训练,江未雪果然成功背出了二三十条基本律法。
江未雪对此很是得意,毕竟在学生时期,他也没有再这么短的时间内背会这么多东西过。
练轻舞就很看不惯他这种做派:“这有什么好炫耀的,我要是你,早背了千儿八百条了。”
江未雪瞧了练轻舞一眼:“我们两个能比吗?我不管,我已经很优秀了。”
练轻舞气鼓鼓的,把头撇到一边,云楚看着这两个人斗嘴吵架,竟然笑出声来:“恭喜你,终有所成,不如现在就出去探听消息吧!”
江未雪一走,牢房里瞬间安静了不少。
云楚张了张嘴,又等了外头的人不在巡逻,这才开口:“我知道是委屈你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回头他回来了,我让他给你买。”
练轻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你心里我究竟有多爱吃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想哄我的时候还拿这一招来。”
云楚一点也不窘迫:“那你先告诉我这我这招有没有用处?”
“有有有,绝对有啊,我最爱吃的了。”
这个男人啊,真的真的是抓住了自己的死穴,这辈子自己怕是逃脱不了他温柔的手掌心了。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
虽然隔着牢房并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铁窗,他们却感觉到十分的安静平和。
“也不知道他能打探出什么消息来。”
“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