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以回音

林府大厅里，张媒婆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喝茶，表情有些为难。

这一次，沈家虽然没有明确表示拒绝，但是沈正庭那不置可否的态度还真让人悬心。这林家已经是第三次上沈府提亲了，而且都是由自己经手，这事在历城里早已街知巷闻，如果再被拒亲，只怕不仅林家这边不好交待，自己的金字招牌怕也要从此大打折扣了。

唉。原以为给这两家历城首户撮合亲事可以使自己在冰人界的名声更为响亮，简直是名利双收的大好事，谁知这沈家的态度那样难以捉摸。

细想起来，如今自己名利是小，这对林家可怎么个交待法呀！当初自己可是拍着胸脯说定会轻松说成此事的。可真是骑虎难下了！

坐在椅子上，张媒婆越想越多，越想越紧张，一时间竟感到如坐针毡，这茶是上等的茶叶泡的，此时喝到嘴里竟是苦不堪言。

正一个人呆想着，就见林府一些丫鬟婆子们从里间走了进来，紧接着就见一个端庄的夫人走出来，面上带着温和可亲的笑容，但是一双眉眼却没有一丝笑意。

其实，林夫人原就是这样一个人，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却是到不了眉眼处，礼貌周到中又让人心生敬意。但凡见过她的人，总会突然明白林延枫的一些脾性来自何处，更是对林夫人的理家之能深信不疑。

看到林夫人出来，张媒婆急忙放下手中的茶迎了上去，又在看到林夫人那张面容后，心里打起了鼓，踌躇着等下该如何交待。

倒是林夫人先开口了：“张媒婆，不知今次那沈家是如何回话的？”

语气平和含着笑意，可在张媒婆听来却心中惭愧，面子里子都有些挂不住，张了张口，却又在半道咽回了肚子里去，只得微低着头，沮丧着不说话。

林夫人见这样，一愣。心中已知晓了结果，倒也没有摆脸色，只是一笑：“呵呵，看来这沈老爷对沈家大小姐真是十分喜爱呢，即使是我们这样门当户对的人家上门提亲也多次拒绝。”

听得林夫人这样说话，张媒婆犹豫了一下，低首开口：“似乎这沈老爷并不怎么看重沈大小姐。”

“哦？”

“今日上沈家，我见到了沈大小姐，不得不说，实是个美丽安静的女子，通身的气质绝非一般女子可比，然而，见沈老爷与她对话情景，怎么也不像是父女间的对话，倒像是两个生分的陌生人，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张媒婆陷入思考，努力地寻找合适的描述，但是好半天也没有得到答案，只得尴尬笑笑：“这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感觉。”

林夫人见此，沉默了一会儿，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张媒婆，你当初可是打了包票一定会撮合这门婚事的，如今这情形，不知该如何是好？”

说着，林夫人打量着张媒婆，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却让人不敢去看。

张媒婆只得低头闭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心中真是懊恼不已：真个悔不当初！那日真不该夸下海口，现下可倒好，简直是打了自己的耳光子，砸了自己的招牌！

“你说你见到了沈大小姐，”林夫人却不再继续那个话题，而是漫不经心地问道：“那，那位沈大小姐对于这门婚事可有什么表示没有？”

“这……”张媒婆这才抬起头，突然想起离开沈府前沈月对自己说的话，尤其那张挂着笑意，干净美丽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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