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迷迷糊糊中,身心疲惫的她缓缓闭上了双眼。
楚翘一睡着,女佣就给她擦干了身体送回床上。
随后便出门向管家禀告楚翘的情况。
周管家听完后,凝着一张老脸,转身走进光线昏暗的书房,他弯了腰,恭恭敬敬对着宽大的皮椅背,静等主子的吩咐。
一阵良久的沉默,皮椅后的男人终于转过了身露出真容。
封景霆,封氏财团的第一继承人。
他年纪轻轻便坐拥千亿身家,富可敌国又俊美非凡,是无数人心目中神一样的存在。
此时,这位外界盛传的天之骄子,懒懒靠坐在皮椅上,旁边落地灯的光线无比柔和地洒到他右侧脸上,半是明媚半是幽暗,即使是静默不语也是那样的勾魂摄魄。
一双宛如黑曜石的迷人双眸,目光幽深,狭长的眼尾微微上翘,天生就带着一股魅惑人心的魔力――
然而,仔细看去,你会发现他黑亮的瞳仁看不到一丝神采……
空洞,木然,仿佛失去了焦距,无法对上任何事物……
唯一的缺陷,也是致命的,封景霆失明了,完美中打了一点折扣。
尽管如此,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忧郁和沮丧,依然那么从容沉着,气定神闲。
“你跟我说的是,她拿了钱自愿献身,可她的表现好像并非如此?”
男人低哑声线中透着一股懒洋洋的质感,又隐含让人不寒而栗的威慑力,周管家听了心头一颤,冷汗密密渗上了额头,有点驼的脊背弯得更厉害了。
“可能是怕痛,一不小心就过激了,少爷放心,她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泡完澡就睡下了。”
他也是迫不得已。
当时少爷药性发作,情况紧急,也顾不上跟人商量愿不愿意,先抓了再说……
没想到随手一抓就抓到一个性子烈的,绑得那么紧还不老实,通过她包里的身份证找警局的人查她资料,发现这人不仅有案底,脑子还有病,更是晦气了。
就算只是给少爷泄火的床伴,她也不够格。
犹豫了片刻,抬头看到封景霆额头上的浅浅红印子,不知何时能消退,周管家对楚翘的不满更深了。
“少爷,这女孩有暴力倾向,所以我才绑着她,她自己也同意了的,既然您已经好了,我还是把她送回去吧。”
周管家没说的是楚翘有案底,十五岁时将路边偶遇的男人打暴了头,在少管所呆了整整一年,直到她爸爸找专家开出她精神有问题的证明,她才被放了出来。
倒霉找了个有污点,精神又不正常的女人,是他严重失职。
他不想让少爷知道,如今只能赶紧把这女人弄走。
然而,封景霆并不是很专心的听,他掀了掀眼皮,要抬不抬,一副倦怠慵懒的样子,神情也是带着几分恍惚,似乎在回味那场令他欲罢不能的鱼水之欢。
暴力。
轻轻咀嚼着这两个字,突然,封景霆呵的一笑,嘴角轻扬,整张脸更加光彩夺目了。
再暴力,也敌不过他。
他手中感觉到的她,身子在微微发抖。
陌生的环境,伸手不见五指,一如那时的他,得知失明那一刻,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人生第一次产生了惧意。
她的颤抖,竟然让他变态的……很享受。
她那么脆弱,在他身下就像只柔弱的小猫……香香软软的身子,无关痛痒地挠两下,根本奈何不了他。
只要稍微想象她在他身下瘫软成泥的媚态,封景霆就马上有反应了。
他明明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
难道是最近禁欲的关系?
看来,还得多找她几次,直到他正常为止。
周管家留意少爷脸上晦暗不明的神色。
难不成,少爷还没尝够?
迟疑一下,周管家又道,“要不,我再给少爷选一个好的。”
他精挑细选了一百个年龄在二十到二十五的年轻女子,个个身段苗条,面容姣好,家世清白,性情温柔,身体健康……
随便哪一个都比现在这个强。
这个完全是意外招来的,是他职业生涯的严重污点。
如果被夫人知道,他可以剖腹谢罪了。
周管家苦口婆心劝说,封景霆不为所动,他眉眼一片清冷之色,淡然道。
“反正看不见,选谁都一样。”
她的身上有股清甜的茉莉花香,很好闻,他喜欢。
封景霆情不自禁地摸上了额头。
她似乎用了全力,结结实实好几下,宁可自己痛,也要让他不好过,真是凶悍啊。
不过,一味顺从也没意思,猫儿,终归要有点野性才可爱。
“她,对我胃口。”
对胃口?
是床上功夫了得,性子烈,嗨得起来,还是有什么别的只有床上才能发掘到的特长。
或者是因为,这丫头撞了少爷,少爷其实潜意识里有被虐倾向。
少爷这口味,好像有点重。
周管家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雷到了。
可,他能说什么呢。
“少爷高兴就好。”
弄不走那个麻烦女人,周管家很郁闷,但他尽力克制心中的抵制情绪,一本正经开始说眼下最重要的事。
“霍华德医生刚才打来电话,问您什么时候去做手术,他已经找到合适的眼角膜了,越快手术越好。”
这件事办好了,他就能挤掉死对头成为封家主管了。
然而,封景霆明显兴致不是很高,表情依旧淡淡的,俊美无俦的脸庞看不出一丝喜色。
“过几天吧。”
反正瞎一年了,也不差这几天。
管家愣,小心翼翼问:“过几天呢?”
“再说。”
至少等他兴致过了。
为了钱不惜出卖身体,那就让她多赚一点,数钱数到手痛。
一想到那样美好的身体里充斥着一颗贪婪的灵魂,封景霆内心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莫名有些烦躁。
各取所需,有什么好烦的。
封景霆为自己的自寻烦恼感到可笑。
周管家弓腰时间太长,腰酸,腿软,少爷不发话,他不敢走,于是,低低叫唤道。
“少爷,少爷――”
本来心烦,又有个聒噪难听的声音不停在耳边吵……妈妈就不能派个话少的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