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二十五章 白衣这个人,不能留
祁乐走了。
留下了一地的狼藉及灾难席卷之后的宁安村。洒落在废墟的阳光不能带给众人温暖,而是一片荒凉与茫然。
池冬之望着满地的废墟,低声暗叹,即便是生长在灵脉上的宁安村,想要恢复也要不短的时间,更别说如今的宁安村还没有了药域之心。
想要恢复昔日的巅峰,已成痴人说梦。
继承这样的宁安村,对容九来说怕不是一件喜报,而是负担。这个时候池冬之不由想到谷州的举动,心底诞生一个荒谬的念头。
谷州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人来对付容九,才会那么干脆地放弃药域。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一闪而逝,毕竟昨夜之事没有人能够未卜先知,就是池冬之也不能毫无根据地断定谷州早有预谋。
“既已如此,接下来的善后工作也要开始。”
池冬之望着天空带着白凌下来的“冥界之主”,流域还用着谷津的样貌,不过在见过冥界大门之后,池冬之不可能再依着对待“谷津”的心态对着这一张脸。
流域懒地看池冬之一眼,拖着白凌往百里狱司身边赶,白衣这时已经卸去了一身的倔强,单膝着地,撑着身子不倒下,没等流域问他,白衣张口呕出一大口血,身上的白衣也在瞬间染红,而人也晕了过去。
百里狱司及时地接住了他。
流域扶着白凌,百里狱司半抱着白衣,两个人的脸色都很凝重。
荒火与司天韵已经从树屋里出来,司天韵见着两个人的情况,面色凝重,“先带回去再说。”
流域皱眉:“带回哪?那屋子还能住人?”
虽然树屋在刚才的风暴里存活下来了,可附近的树木都被毁了,光秃秃的树屋像是立在林子里的一朵奇葩,格外瞩目,当然流域心底想表达也不是这个意思,只单纯地觉得树屋太危险了。
隐秘性不够,危险性太强,一旦被人盯上,除了荒火的结界别的都靠不上,容易被人一窝端,不过以这个人的性子跟司话就别想能有多好听。
司天韵也了解他的性子,温声解释道:“容九现在不方便移动,我们先进树屋,附近的防御我们来想办法,他们两个人……”
司天韵道:“还是先治伤。”
这两个人司不上谁的情况更好一些,都一样惨烈,但司天韵对白衣的情况有些不安,再且附近也找不到一个能安心养伤的地方。
流域嗤笑一声,“虚伪。”
众人看他这模样似乎是又想反驳司天韵,可荒火跟百里狱司都没想到他一把背起了白凌,疾走两步,又回头问:“哪个房间。”
司天韵对流域这个反应在意料之中,道:“二楼。”
“白衣……”
司天韵看向了白衣,这个情况就是移动都十分危险,“先抱着吧。”
向来不喜与外人接触及带有重度洁癖的荒火,闻声从百里狱司手里接过白衣,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入手的刹那,才发觉这个人的身形比他想象的要清瘦许多。
便是体重……
也轻得可怕。
荒火垂着眼,与司天韵点了下头,越过司天韵先走向了树屋,这里还有另外一些事需要司天韵来善后。
百里狱司本想跟上,可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与司天韵一起看向了走过来的池冬之,这位及宁安村外不远的姬素素,正是司天韵要善后的对象。
司天韵道:“火长老。”
池冬之表情复杂,“明月公子。”
光族的公子又怎么会与这几位那般熟稔,看起来像是多年的熟人了。而且还就在宁安村内,住在容九所在的树屋。
司天韵一眼就看出他的疑惑,道:“钰族陵城,生死之交。”
池冬之表情微微变了变。
司天韵这八个字很短,可份量极重。
神魔战场发生时池冬之还在闭关,但也听说过有几个灵族子弟也掉落进去,居然还有明月吗?不仅明月,还有问族那两只。
想到这,池冬之又不由想到了问尘跟阿青,一个晚上了还没到宁安村,该不会又迷路了吧。不过不在也好,躲过了一劫。
司天韵不知池冬之的诸番心思,此时他冲池冬之拱手作揖,道:“知长老有许多疑问,然事急从权,明月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多做招待,土长老便麻烦火长老带回去。”
池冬之听出了他的意思,眼神微冷,“你在逐客?”
司天韵没有否认,温声道:“宁安村境内,还是自然灵族的领地,此番受灾,还是因着圣山监管失察之因,也许……圣山也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池冬之目光闪烁,谁说这个人看起来温善好欺,话语句句像刀子,直扎圣山。
司天韵慢声道:“所以也请长老们体谅我们的失态,于情于理,我们的情绪都不会太平静,这个时候长老若还要行审问之事,我们怕是不能接受。”
池冬之问:“谁告诉你我要审问你们。”
司天韵微笑道:“池老先生不会,但火长老会。”
池冬之一滞。
这个人……
司天韵平静地道:“刚才长老所见的是谷族的谷津与谷朝,并无其他人,这是我能告诉长老的唯一一件事。”
池冬之还想刺激一下这个小子,可司天韵抬头间,目光一闪而过的慎重与冷毅叫池冬之的话没能说出来。“他们只是宁安村的村民。”
司天韵肯定又一定地道。
“我想,长老也一定是这么希望的。”
百里狱司在一旁望着池冬之,绿牛也从废墟里悠哉闲哉地走来,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他身上,池冬之道:“你这算不算要挟。”
司天韵缓慢地摇头,“我不过是说出了火长老想要的真相。”
池冬之没有否认,现在的圣山确实不适合再与冥界为敌,须臾,他问:“你可有想过,你能保下这两位,但能保下送进去的那位吗。”
死亡之力。
明月岛元凶。
司天韵淡声道:“那是以后的事。”
半晌,池冬之像是妥协了,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司天韵,道:“你们都是很优秀的一代,更应该知道做出怎样的选择对你们最有利,明月。”
“那个人,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