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对不起
不过一会，他们便修复了法阵，开启了传送阵，彼时，容九看向了天空，吹出了几声哨声，声音很快被风沙吞没，但容九知道，白凌一定有办法听见。
做完这一切，容九便冲司天韵等人道：“我们先走。”
司天韵跟庄予正、苏绥皆点了头。
四人一同踏入法阵之内，随着气息消失，那一方白凌跟流域也察觉到了，白凌扬眉，挑衅地道：“你敢一块去吗？”
流域的神色被一层黑雾覆盖，与平常看起来不太一样，便是声音也透着一股阴翳，“去。”若是容九跟司天韵在此，便会发觉，这声音并不是流域的。
流域的声音年轻，恶劣，总带着几分捉弄人的感觉，听起来有点痞里痞气，叫人咬牙切齿，但却不会给人多少不舒服的感觉。
可这声音却是偏向了明昊的……阴鸷。
仅是读着，就叫人汗毛直立。
便是眼神，也与平常人不同。
带着一股子魔气翻涌的嗜血气息。
就是白凌身上的力量，也因此受到翻涌，他微微蹙了眉，只见流域的目光在说着要去光明主殿时，却频频流连在容城上。
那眼神，似乎是看见了美味的食物一般，读出了几许可口的味道。
白凌感觉不对，没有立刻将他往传送法阵引，而是带入了沙漠更深处，直觉告诉他，现在将他带得离容九跟容城越远越好。
然再次与流域对招，他却发现自己身上的力量，正在剧烈涌动，而自我封印的黑麒麟，此时正在醒来。
白凌神色一沉。
“明昊？”
流域半边脸藏在黑暗里，桀桀一笑。
……
容九等人到了光明主殿时，十分安静，便是虫鸣鸟叫声也消失了，容九早听白凌提过如今光明主殿的情况，然而当真正见识到，才知道当时的战况有多惨烈。
而天空之中抹不去的乌云，更是沉甸甸地压在了众人的心尖上，就是走在这儿，也给人一种不适的感觉。
满地的鲜血鲜活如昨天，事隔多天，他们发现这儿的血迹并没有干涸的迹象，而是犹如刚刚出事时，一般鲜动，以及触目惊心。
容九从踏进了主殿范围后，眉头总是紧紧地拧着，她说不清心头的那一股不安来源于何处，总觉得，沉重。
司天韵忽然道：“血腥味比之前重了。”
庄予正跟苏绥都是第一次来此，两个人的神色戒备，苏绥已经将灵剑握在手间，而庄予正也取出了自己的七弦琴。
进入了备战状态。
显然他们也感觉到了不适。
司天韵脚步加快，步入殿内，殿门大开，四周还有人活动的迹象，然而他们却没看到无价等人的影子。
在这种过于安静，甚至是死寂的时候，容九跟司天韵他们没有傻到出声喊人，而是很小心谨慎地查找无价他们留下的线索。
“怕是出事了。”
四人目光对视，看到了同样的意思。
但轩辕晟、东方俊、鬼炙三人都在，便是出了什么事，也不应该什么痕迹都没有，隔着许远，容九还能感觉到虚云镜的波动。
但这时候，容九也不敢贸然进去。
整座主殿，都透着一股浓浓的死亡气息，强如天玄的他们，也能感觉到不安，可想而知，如今的光明主殿有多么不对劲。
容九道：“先退出去。”
司天韵跟庄予正同意，苏绥跟容九断后，一行人等远离了主殿后，就在森林里休息，然而这一刻他们紧提着的心依旧没有放下。
容九皱着眉头，“以轩辕晟的老奸巨猾，他如果发现不对劲，一定会第一时间撤离，他们只怕现在也跟我们一样在森林里等待援兵，也许在附近找找，会有他们的线索。”
司天韵也道：“这是他的风格。”
四人对视一笑。
“分成两组行动，我跟司天韵，庄大哥跟苏绥一起。”
“好。”
容九跟司天韵便沿着主殿附近开始寻找轩辕晟等人的踪迹，走不过一会，司天韵问：“你就不想问我什么吗？”
容九诧异地回头，见司天韵苍白的面色上，虽有着与以往的温和从容，但这些日子的奔波也令得他多了疲累与憔悴。便是目光也，也暗藏了几分忐忑，他低笑道：“我跟流域的关系。”
容九这才明白过来他在想什么，她摇头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可言说的秘密，我尊重你。”
所以不问。
流域跟他是亲兄弟是必然的，至于他们兄弟之间跟殿主是什么关系……容九隐约能猜到一些。
但若是探究到底，却不是她的风格。
司天韵失笑，那目光之中流转着温和，“你还真是信任我。”
“因为你值得。”容九走在前方，这主殿附近也布有不少迷阵，她需要小心谨慎才不至于迷了路。
司天韵道：“明昊是我们父亲。”
容九沉默。
“我母亲是被迫，得知有我们存在时，便逃离了光明神殿，之后在人间生下了我们，”司天韵很平静地说着，“十月怀胎，她伤了身子，之后就一直生病，在我跟流域在六岁前，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们跟随母亲的姓氏，姓司。”
“我叫司天韵，他叫司子渊。”也是之前司天韵伪装交易所时所用的名字，“流域以前不是这样的，”他的神色带着追忆，低低的声音怀着自嘲。
“在遇见那人时，流域一直都很乖，即便在我们跟母亲最困难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他从来都只会在我身后喊着哥哥，可遇到危险时，也是他第一个跳出来保护我跟母亲。我从来都没想过，那个人会一点点地把我们两个人逼上绝路，我因继承了母亲的光明系，所以得他重用，可流域因继承的是黑暗力量，那些年，一直都受尽折磨。”
“可我不知道。”
司天韵垂着眼，想及再见流域时的模样，至今他都不会忘记。
所以他拼尽全力，想要毁了光明神殿。
就为了放自己跟流域自由。
他低低地道：“在我努力修炼时，流域被明昊当成了另一具壳子在培养，所以他拼命一切去挣脱，才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容九，对不起。”
司天韵话锋一转，却是一声沉重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