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命中磨难
陆绝尘想了想之后，说道：“又能有什么关系。”
他摆明不想多说。
慕容楚识趣的不再多问。
既然他说了没有关系，那自己又在意些什么呢。
至少现在，陆绝尘还是在自己面前，他的身边也没有别的男人。
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吗，还能再多苛求什么呢。
谁知陆绝尘吃完这顿饭，放下手中的筷子。
像是随意的一句话，却让慕容楚觉得犹如当头一棒，将他打得头昏脑涨。
“慕容楚，我已经决定要娶惜玉做我的夫人了。”
慕容楚脑中浮现出惜玉的模样，她婉婉而笑，虽为侍女，气质绝佳，想必以前是个大家闺秀。她总是跟随陆绝尘左右，为他忙前忙后，料理陆府家事。
若是说陆家的夫人人选，也必当是以惜玉这样性格的女子为首选。
“陆绝尘，惜玉的年纪那么大，你也要娶她吗？说起来，她恐怕也有三十多岁了。”慕容楚知道惜玉的种种好，也只有年纪一事可以拿出来挑刺了。
陆绝尘摆明是知道慕容楚会说些难听的。
他回答道：“是我辜负了惜玉的大好年华，以至于她错过了女子出嫁的年纪，如今我娶了她，不是正好弥补了对她的愧疚。”
慕容楚见他不听劝，很是生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陆绝尘，我不许你娶惜玉，你娶谁都可以，就是惜玉不行！”
陆绝尘没料到他这么大的反应，转移话题道：“世子，这桌子单薄，经不起你这一掌的深厚内力，醉红楼的老板怕是要惶恐万分了。”
这木桌是上好红檀木制成的，若真是被慕容楚弄坏了，赔钱是小，好东西倒是买也难得买到。
看他那张清闲悠逸的神态，慕容楚的眉头都快皱到一块去了。他偏是与陆绝尘作对，又是一巴掌重重拍在桌面上。
他怒道：“陆绝尘，你给我认真点，我不许你娶惜玉，绝不许！”
陆绝尘看他这一巴掌用力更大，心里不禁暗自道，慕容楚果然是皮厚，怎么打都没感觉疼，真真一个野蛮人。
若是慕容楚知道了陆绝尘的心中想法，恐怕更是要气得不轻了。
陆绝尘不明白他为何会对惜玉耿耿于怀，惜玉平日里也没惹到这个愣头青啊。怎么慕容楚一直阻拦他。
陆绝尘问道：“我和惜玉的感情很是深厚，她也知晓我的作息习惯，陆家家事也都是她在帮我打理，我若是娶了她，岂不更是名正言顺。”
陆绝尘说得的确很有道理。
可慕容楚却不甘心，他不甘心的正是惜玉与他十几年的感情。若是陆绝尘与别的女子，或许他还能有得争取的机会，让陆绝尘回心转意。但这女子是惜玉，让他想让陆绝尘回心转意，都难上加难。
情理之中的事。
他对陆绝尘的那份爱意，始终比不过惜玉十几年时时刻刻都在照顾着陆绝尘的那种爱护。
慕容楚的眼睛里的怒气仿佛要将陆绝尘整个人都烧穿一般。
陆绝尘也并不回避，与他眼神交汇。
只是陆绝尘的眼睛里依旧事平淡如水，无动于衷。
慕容楚终于憋不住了，生气的对陆绝尘吼道：“陆绝尘，我对你的心思，你难道还不懂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陆绝尘装作无辜，眼神疑惑看着他，道：“世子，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谁要当你的朋友，我要你当我的人，我的人，你到底明不明白！”慕容楚将话说得再清楚不过。
本来还想就这么一直守着陆绝尘，可陆绝尘总有办法将他惹怒。
当朝丞相被安陵王世子表达了爱慕之意，要是说出去，指不定会被龙城百姓在背后指指点点，流言蜚语与舆论更是不会轻易饶恕。
慕容楚如此的激动，如此的生气，却还是没有让陆绝尘有一点点的波澜。
陆绝尘依旧面色平静。
他道：“世子，莫要激动，要生气要骂人也要看地方，这里可不是陆府也不是安陵王府，这是在醉红楼里，人多眼杂，隔墙有耳的地方，世子还是多多注意才是，莫要惹出不必要的事情来，到时候麻烦闹出来，如何收场都不行了。”
慕容楚的理智被拉了回来。
他低声问陆绝尘：“你答应我不娶惜玉。”
陆绝尘道：“不可能。”
“不然你就默许我对你的情分，接受我对你的爱意。”
慕容楚说得很坦然，他虽然口头上像是威胁陆绝尘，可陆绝尘听了，却像是慕容楚在向他闹着别扭，行为十分幼稚。
陆绝尘轻笑，他又何曾没有对慕容楚心动过，只是这不过是一场飘渺的梦罢了。
他对慕容楚说道：“世子，我终究是个男人，终究要娶妻生子，陆家的子嗣要后继有人。”
慕容楚道：“我不是没让你娶妻，只是不想让你娶惜玉而已。”
陆绝尘见他还是坚持，只好说出最后一个理由。
“我与惜玉已经同房，我必须要给她一个交代。”陆绝尘波澜不惊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若是说陆绝尘娶惜玉这个消息对于慕容楚来说犹如当头一棒，那么这个同房的消息就让慕容楚有种闪电雷鸣，霹雳而下的惊诧。
陆绝尘居然对惜玉做出这种事情来，慕容楚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我才不信，你定是随便说来糊弄我！”慕容楚还是不死心。
“世子与我都是男子，难不成还不了解男子的习性，总是有身体需要的时候。”陆绝尘只好将谎话编的完整，误导慕容楚。
听到身体需要四个字，慕容楚不由得脸上一红，他自然知道陆绝尘指的是什么。
慕容楚指着陆绝尘，怒斥道：“陆绝尘，你怎么这般下流——”
陆绝尘看他一脸认真，反而调笑说道：“世子你就没有需要的时候吗，若真是这样，男子又为何总是爱去花月楼这种风月场所，世子难道就没有去过，我倒是在花月楼里还见过几次世子，玩得好不开心。”
慕容楚被陆绝尘反将一军，被他堵得哑口无言，他的确是去过，不过他没碰过花月楼里的女子。
王府里那些名正言顺的妾室，他都未曾碰过，更何况是花月楼里的风尘女子了。
但是又让他如何反驳陆绝尘的话，说什么都像是在故意为自己开脱一样。
慕容楚最后还是败下阵来，道：“陆绝尘，你这张嘴就是如此能言善辩，我这一介匹夫，何来跟你这专会舞文弄墨的人争辩，真是自讨苦吃。”
他的确是自讨苦吃，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不忍再与陆绝尘撕破脸皮。
他和陆绝尘的关系刚是在慢慢缓和的境地，又怎能说断就断。
陆绝尘见慕容楚终于消停下来，这才跟他开口说道：“世子，我不妨向你透露点消息。”
慕容楚正了脸色之后，道：“你说便是。”
“江雨若并不是皓月国的公主，而是一名逃亡的婢女，敲被王府收留了，她改了名字，却被萧太师误以为是皓月的公主，正因为皓月有名公主名为蓝雨若。萧太师以为抓了江雨若，便抓到了要挟皇上的把柄，而且江雨若与你还有另一层关系在，萧太师便要用她来让你于心不忍，手下留情。”
“可谁知江雨若视死如归，让萧太师一点要挟的把柄都没了。皇上一直很怕江雨若是皓月国的公主，公主死在了紫宸的龙城里，想必紫宸与皓月的战事要连绵不断了。而如今真相查清了，你就将江雨若的骨灰领回去吧，她毕竟生前是你的人，你要给她一个交代。而不是在这里与我说着什么有悖舆论的誓言。”
“江雨若应是一个好姑娘，是你辜负了她。”
这么一番话，足以让慕容楚沉默无言。
陆绝尘注意到他的脸色变化，便接着说道：“而惜玉也曾是个好姑娘，她将青春年华都交付给了我，我又如何能够辜负她，真是这般，定是天理难容了。”
说到底，陆绝尘只不过是在告诉慕容楚，他与他的情分真是无法难容，男子又如何与男子在一起，辜负了爱慕自己的女子，辜负了她们的曼妙年华。
慕容楚想起自己与江雨若在一起的种种回忆，他只不过是将江雨若当做自己的妹妹，却从来没有正视过江雨若对自己的感情。江雨若自刎之时，慕容楚也曾心痛如刀割。但那种痛却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他淡忘与脑后。
就连收尸，都不是他来做的。
皇上一句话，他不得不听，不得不交由皇上处理。
他那时却只记得陆绝尘，只知道陆绝尘没有见过这么多人的一念生死。只知道陆绝尘定是会心思脆弱敏感，只知道陆绝尘定是需要一个人陪在身旁。
于是，他便舍了江雨若，走向陆绝尘。
他的确明白自己不该对江雨若如此冷清，他也不该如此无情。但他终究控制不了自己对陆绝尘的那一腔热烈的渴望。
陆绝尘啊陆绝尘，你可真真是我命中的磨难。
叫我舍不得，放不下。你明明只是个男子，明明是与其他人都差不多的，为何总是让我对你生出另一种情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