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西伯利亚

宋美龄在往后的一段日子履行诺言，派李安将郑先生夫妇及幸子七姐妹送往南京妥善安置。幸子临走时仍将孙一发视为依靠，依依难舍。

10月28日，杜聿明将军飞抵长春。宋美龄使团向杜聿明作了交接之后，全体成员飞往哈尔滨，执行特殊使命。

哈尔滨已是冰雪漫天，使团落脚之处竟是一家商号的后宅。宋美龄告诉众人：“这家商号原是国民政府留在沦陷区的军统联络点，我们就在这里等候王长官到来？”李虎一惊：“王倩要来，我怎么都不知道！”宋美龄道：“这是一级机密，要去西伯利亚救人，光凭你们几个，没有精通俄语的人怎能成事。其实，王长官对国内的情形已经心灰意冷，就打算在东京把战犯送上绞刑绞之后即归隐华盛顿，是我再三动员，王长官才答应出山，启动国际特工组织协助我们！”

自此，宋美龄表面上是在慰问北俄驻军，不时出去露一下面，实则带领江五、李虎、孙一发诸人深入附近村坊，打听是否有中国人被北俄兵冒作日本人押去北俄。走访得出的结果是：北俄兵军纪败坏是普遍现象，但把中国人当作日本人抓去西伯利亚服苦役只是品行极为不良的士兵的个人行为，这些士兵为了邀功，又偷懒，就抓中国人冒充日本人顶数，有的则是被他们侵犯的中国妇女的丈夫，来找他们理论被扣押，为掩盖罪行也被他们或打死，或当成日本人抓去了。

宋美龄又告诉大家：“我们去执行这个任务，完全出于良心的驱使，能做到多少算多少。我们现在明知道有自己的同胞在异国遭罪，却不去营救，我们良心难安，但我们能救回多少同胞，实难预料。而且，我要告诉你们，蒋先生并不赞同这个营救计划，他的看法是，我们的计划一旦暴露，被抓去西伯利亚的中国人会被史达林全部毒杀灭口，还不如当作不知道，或许这些同胞中总有人可以经受苦役和毒打，能有少数人活下去。”

孙一发道：“蒋先生的话不无道理啊！”李虎摇头说：“这得有一个数据才行，比如总共抓去1000人，我们能救回500人，生还率为百分之五十，就值得去救，因为这种苦刑役的生还率不会超过百分之十！”

宋美龄道：“李大哥英明，我们要等王长官到来，才能得知潜伏在北俄的国际特工的情报，倘若中国人都集中在某一处服役，我们就好办了！”江五道：“中国人和日本人长相上没什么区别，这种可能性应该很少！”

宋美龄道：“我倒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我是由史达林的本性作出这个判断的。俄德战争爆发前，史达林不仅不支持中国抗日，为讨好日本反而大规模迫害居住北俄远东的华侨华工，逮捕关押并处决，流放到北极圈任其自生自灭者不下三十万人。

“一九三七年七七事变，中国全面抗战开始，史达林为避免日军攻入北俄，出卖中国利益，促使日本进攻中国。1940年后，东北抗日联军已无立脚之地，余部进入北俄，以为会得到给养和帮助，重返抗日前线。但经请示史达林后，被全部缴械，关押劳改。

“这个恶魔为了讨好日本人，特别是在日本占领武汉以后，他认为中国事实上已全面亡国，因此加大了对远东中国人政治迫害力度，把远东的十多万世代居住的华侨和二十多万中国客商劳工，安上各种罪名：如社会危险份子，有害份子，日本特务，分别判刑数年到十多年。幸运的被发配远离日本占领地的中亚无人烟地区的青山脚下，更多的发配到西伯利亚的高寒地带去服苦役。海参崴这样的城市，华侨一个也不准居留。”

李虎点头：“夫人是根据史达林做事的惯性，作出判断，认为史达林一定会把这些中国人集中服役，以便必要的时候立即集体取决灭口？”

宋美龄点头：“对头！”

江五道：“我认为一点不对头，这些为数不多的中国人混夹在数十万日本战俘之中，要是俄军看守把他们全安上日本人姓名，远在莫斯科的史达林又怎么会知道！”

宋美龄笑道：“五姐外行了不是！在那个制度下，人人都是告密者，没有什么事可以瞒过史达林！”

孙一发问：“现在没什么事，夫人给我们讲一讲西伯利亚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孙美龄道：“西伯利亚，面积1276万平方千米，在我们的北方。从汉朝开始，这一片广大的地方，一直是中国历朝政府的版图，到清朝时被北俄人夺走。那里每年有8个月被冰雪覆盖，到处荒无人烟。在古代，一直是中国政府流放犯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