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住手!”

凌祁钰喊出声来的时候,苏芝手上的药丸已经送进了嘴巴,眼看着苏芝的嘴巴都闭上了,凌祁钰终于奔到苏芝跟前,一把扣住了她的喉咙。

“吐出来!快点吐出来!”

凌祁钰另一只手,不顾形象的去抠苏芝的嘴巴,终于找到她嘴里的那枚药丸,然后一把扔出去远远的。

“你傻不傻?没病吃什么药?”凌祁钰莫名的就急了,“我都没说让你吃那药,你当是什么好东西么?”

芸慧跪在一旁,头也没抬,“皇上,那药是娘娘求子傲少爷给的。”

子傲少爷的东西,可不都是好东西么!

凌祁钰竟听懂了芸慧话外的意思,可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怒道,“出去!”

“是!奴婢告退!”

芸慧出去后,屋子里就只剩下苏芝和凌祁钰两人,苏芝低着头,挣脱开凌祁钰的手臂,“让皇上担心了,是臣妾的不是。”

“你……”凌祁钰一阵无力,坐在身后的椅子上,一手还拉着苏芝的手腕,“你是来当琉国皇后,还是来当我妻子的?”

“臣妾不敢。”苏芝低垂着眼,“臣妾是为南商与琉国联姻而来,臣妾不敢越矩。”

凌祁钰腾的一下子站起身,简直要被气死了,“你这是怎么了?一路上来,不是很好么?怎么到了瓦城……瓦城?当初你们在瓦城到底经历了什么?”

说着说着,凌祁钰就觉得,苏芝的问题,在于这个瓦城。

他只知道当初在瓦城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对于细节,他还真是一无所知。

苏芝面无表情,只双眼含泪,“我们……瓦城……”

“别哭,慢慢说,我都听着呢。”一下子,凌祁钰就软下来了,耐心的哄着。

难怪芸慧说,女人的眼泪是对付男人最厉害的武器,利用得恰到好处,比什么算计都强。

犹豫了片刻,苏芝终于说道,“当初瓦城封城,我们散尽了所有值钱的货物和银子,也没能出去,半夜的时候被抓走了,当时为了套出点有用的消息,芸慧出卖色相,都没能成功,就那么在军营的地上坐了一晚上,随时都有可能断送了小命。”

“我和姐都不会武功,差点撑不下去。”说到此,苏芝更加的哽咽了,“天亮的时候,还要被推上两军阵营前,现在想起来,若不是南商早有准备,在得知皇上您失踪的时候就有所防范,恐怕我们都会死在两军阵前。”

凌祁钰的眉头越皱越深,手臂紧紧的抱着苏芝的身子,等她说完了,才道,“瓦城这边的守备和官员,的确有问题,我这就为你报仇!”

凌祁钰转身便要走,苏芝却死命的拉住了他,“别J上!如今臣妾才刚来琉国境内,就有人因臣妾丧命,以后臣妾如何自处?这是两国边境,要南商国与琉国如何相处?”

见凌祁钰有些动摇,苏芝又道,“臣妾是为联姻而来,臣妾不想因为臣妾一人,破坏了两国已经建立起来的友好关系!”

“南宁,你快起来,是我考虑不周了。”凌祁钰一把将苏芝抱起,“别哭,别难过,我会想办法帮你报仇的。”

“臣妾多谢皇上……”

“你叫我什么?”

“祁钰……”

可惜了,凌祁钰有心圆房,可是苏芝不行。

一来苏芝实际年龄未满十六,还太小,二来,他们是琉国最尊贵的夫妻,等经过了登基大典,在琉国正式册封苏芝后,再圆房,是对苏芝的尊重。

因此,凌祁钰再难受也只能忍了。

第二天一早,凌祁钰去办事,并且准备中午就离开,因为瓦城对苏芝是个“阴影”,所以凌祁钰不想继续待下去,并计划以后找个机会,把这边的人都办了!

芸慧伺候苏芝用早饭,这会儿都是南商国来的自己人,苏芝便让苏芝同坐了,其他人也都随意,并没有凌祁钰在时的严肃。

“芸慧姐,昭城可传来什么消息?”

芸慧压低了声音道,“昭城据说有御医在给您配药。”

“是么?”苏芝勾起唇角笑了笑,“昨晚他已经答应我了,不会给我吃那种药,若是以后生了儿子,便立为太子。”

“有琉皇护着,您可以恣意一些。”芸慧又问道,“昨晚的药,可沾染上了?”

苏芝笑了笑,“芸慧姐放心,子傲都与我说了,那药外面是糖分,有药效的都在里面,得吃进肚子里才见效呢,只可惜就差一点,他若是再晚一点,我可能都吃进去了。”

芸慧心疼的看了苏芝一眼,在她眼里,苏芝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却坚定的走上这条路。

就因为是联姻,苏芝要记着自己的使命,所以即便是喜欢凌祁钰,也抹不掉算计的成分在。

“等到了昭城,万事小心。”芸慧仔细的嘱咐着,她一定会尽自己最大所能,保护好她。

距离瓦城甚远的南商国商都,郊外闲月庄的草地上,唐逸忙里偷闲,带着苏甜和几个孩子来放风筝玩儿。

唐子傲的风筝最高,三个小的都羡慕不已,跟在唐子傲身后,三双崇拜的小眼神紧盯着哥哥的背影。

不远处悠闲的吃着水果的苏甜,靠在唐逸肩上,“你发现没有,子傲越来越有人气儿了。”

“咱儿子,差不了。”唐逸做了个手势,周围候着的人都退了下去,“过几日,皇上就下旨退位,怕是有阵子不得闲,你想去哪儿,我陪你去。”

“你忙你的,我不给你添乱。”苏甜擦了擦嘴,“我现在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守着你,你上朝的时候,帮你穿朝服,等你下朝一起吃饭,你写折子的时候,我就给你研磨,你累的时候,我就帮你捏肩膀,晚上给你铺床,你说好不好?”

“都好。”唐逸认真的琢磨了一下,严肃的道,“早朝就不用你穿朝服了,那时候天还未亮,你好好睡觉就成,你睡不好,我也没心思上朝。”

苏甜噗嗤一乐,“你这人,还不许人家温馨一下下?你可倒好,硬生生给破坏了。”

“破坏了不怕,我再给你补上。”话落,唐逸手臂一用力,就把苏甜抱到自己腿上,低语道,“子傲的身世,终于查到了。”

“确定了么?”苏甜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不远处哄着弟弟妹妹放风筝的唐子傲。

这件事他们查了好久,却没有丝毫的进展。若唐子傲记事还好说,关键是当年他还是个一岁左右的娃娃。

唐逸问道,“这件事说来也巧,瓦城爆发的时疫,还记得么?”

听了唐逸的问话,苏甜点了点头,瓦城的事儿,她多少知道一点,并且猜到和唐子傲有点关系,但大家的想法一致,不想让她看到太血腥的东西,便没说破。

又因当初她的遭遇和对琉国的不满,苏甜只想了想而已,并没有多余的同情。

两国之间的矛盾,她的心自然是向着南商国的。

唐逸继续道,“瓦城爆发的时疫,时间不对,症状也不对,总之就是与以往的时疫一点都不相同,因此引得御医院的重视。”

凡是知道唐子傲下手的人,都闭口不言。

“于是,曹御医翻看卷宗的时候便发现,瓦城的时疫,和当年一个叫安丰镇的地方,所爆发的时疫,有极其相似的地方,或者说是一模一样。”

“曹御医又找子傲了解瓦城的事,子傲看过卷宗的记载,一眼便确认了,安丰镇的时疫,是人为,和瓦城如出一辙,只能是药谷的手笔,安丰镇的时疫大概发生在九年前,那时候不可能是他动的手,那么就是药谷的药老做的。”

听完唐逸讲述的事,苏甜也在想,唐子傲的猜测,很合理,自然爆发的时疫和人为的时疫,在唐子傲和御医看来,是非常明显的。

尤其是以唐子傲和药老的本事,想控制时疫爆发时间和程度,完全是手到擒来。

“九年前的卷宗,那不是和子傲去药谷的时间差不多么?”还有个问题,就是药老无缘无故给一个地方下时疫,简直说不通,苏甜相信这背后肯定是理由的。

唐逸说道,“没错,我让人按照这条线索查探,如今有了结果,才与你说。”

若是早告诉她,唐逸担心她太上心,忧思就不好了。

再看不远处,唐子傲带着三个小的玩儿欢快,唐逸才将安丰镇查到的事儿说与苏甜听。

唐逸派了心腹顺着这条线索,找到了安丰镇。

由于九年前的时疫关系,即便经过这么多年,镇子也渐渐萧条,再不现往日的繁华。

镇子上的人,也多是当年的老人,大部分都经历过九年前的时疫,可是也不知道避讳什么,唐逸的人去打探,少有人愿意多说的。

而且,镇子上有个奇怪的地方,便是镇子中央特别显眼的祠堂。每天,镇子上的人,都会在清晨,到那祠堂上一炷香。

祠堂里供奉的,不是哪里神仙,也不是什么官员圣人。

几经查探,他们才知道,那祠堂里供奉的,是镇子上曾经的一位郎中,还有他的夫人。

祠堂建立的源头,还要追溯到九年前的时疫,当时郎中夫妻俩是染时疫最严重的。

可是为了镇子上的百姓,郎中和他夫人竭尽全力,付出了很多,挽救了镇子上大部分人的性命。

可不幸的是,郎中和他夫人却在时疫控制后,病重身亡了。

有人说郎中夫妻俩是为了救他们,日夜不休息,累死的,还有人说,郎中夫妻俩为了救他们,顾不上自己,导致自己身上的病来不及救治了……

当年关于郎中夫妻的死,说法很多,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便是当年安丰镇百姓的性命,都是郎中夫妻救的。

于是,半年后,安丰镇恢复了平静,远离了时疫病魔后,镇子上的官员便与百姓一起,为郎中夫妻建了祠堂,受安丰镇后人敬仰,也告诫百姓,救命之恩,不能忘本!

事情调查出这些,多半还是不得已,找了当地官员配合,当地官员并不是当年的那一个,但是府衙的卷宗记载得很详细,尤其是关于郎中夫妻的事迹,是官员上任的必阅事件。

当地官员还告诉唐逸的人,当年,若不是郎中夫妻的舍我精神,怕是安丰镇都不存在了。

即便后来有御医来,但是远水解不了近火,郎中夫妻的贡献,安丰镇会将他们的事迹流传下去。

事情到这里,也算是线索中断了,除了挖掘出当年时疫的事儿,没有别的收获,看似和唐子傲一点关系都没有。

告别当地官员的时候,当地官员还叹气感慨了一句,“不过可惜了,至今我们都没找到郎中的儿子尸体,让恩人九泉之下不瞑目,是我们的过错!”

“儿子?”唐逸心腹本熄灭的希望瞬间被点燃起来,“大人,请说得仔细些,那郎中夫妻有儿子?多大了?”

“我也是四年前才上任,具体不清楚。”当地官员回忆道,“这件事,安丰镇的老人更清楚一些,当年郎中的儿子似乎还不到一岁,时疫爆发的时候,安丰镇混乱了一阵子,谁都没注意,但事后发现,郎中的儿子不见了,有人怀疑那么小的孩子,没躲过时疫,是不是死了,可是又没有尸体,死后一家人都不能团聚,哎!”

“那孩子长什么样子?”

当地官员摇头,“这我就更不知道了,我连郎中都没见过,更别说孩子了,再者,那孩子已经死了,祠堂里有郎中的石像,你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们是去看过了,可是石像和真人能一样么?

告别了当地官员,唐逸心腹又在安丰镇逗留了几天,终于和当地的人混熟了些。

在和街坊邻居闲谈的时候,唐逸心腹借机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唐逸画像,给镇子上的人看。

见过画像的人,都觉得有点眼熟,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直到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人,惊讶的道,“哎呀!我说怎么这么眼熟,你们看,这和郎中当年小时候的样子,像不像?”

众人又仔细看了看,“好像是有点像啊……”

“不对,这画像上的人,和郎中的神韵不一样,郎中的眼神温和,这个……有点……”

开口之人没把话说完,只拿眼睛偷偷瞄唐逸心腹,怕惹祸上身,那个形容凌厉算计的词儿,到底没说出口。

可是这些,对唐逸心腹来讲,已经够了,隐约接近的真相,足以让他们欣喜若狂。

哪里还在乎他们都说了什么?

再说了,他们的子傲少爷身世可怜,在遇见自家主子和少夫人之前,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小小年纪还自己走江湖,没有凌厉和算计,估计就遇不上如今的好日子了。

而且这画像里的唐子傲,已经少了不少的戾气,若这些百姓见到真人,他们的子傲少爷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秒杀整个安丰镇!

唐逸心腹并没有就此离开安丰镇,只派了人回去汇报消息,仍旧留下人继续查探,想找找当年郎中夫妻的东西,或者称之为遗物。

四处寻访,不但没找到想要的,还再次被当地的百姓给怀疑了。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再次找上当地官员。

当地官员刚被百姓联名汇报,说他们行径可疑,对郎中夫妻不敬。

这会儿又被找上,头疼死了。

唐逸心腹只得将画像送上,然后透露出一点消息道,“我们可能有郎中夫妻儿子的下落,但是不确定,所以需要取证,还请大人成全一二。”

“此话当真?”这话一出,当地官员都震惊了,直接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郎中夫妻没有留下血脉,安丰镇的百姓总觉得对不起郎中夫妻,若是郎中的儿子还活着,安丰镇高兴得做梦都能笑醒。

“自然当真。”唐逸心腹又道,“大人,我们上头的主子是谁,您也知道了,若不是万不得已,我们也不会暴露了身份来求您。”

“不不不,不敢当,这怎么叫求呢?”当地官员说话都有点飘了,“为唐……不,为上头主子办事,是在下的荣幸,你们还需要什么尽管说,百姓那里,在下会劝说的。”

唐大人的名讳,不能提!心里知道就好!

“那小的就先谢过大人了。”唐逸心腹直说道,“我们想看看郎中夫妻的遗物,大人放心,我们自不会为难大人,只要看看,做了图像画下来,以让人辨认,绝对不会破坏百姓对郎中夫妻的情分。”

“遗物?”当地官员细细琢磨一下,“祠堂地下,便是郎中夫妻的棺木所在,旁边有一处暗室,专门用来存放他们生前的物品,只因时疫的缘故,大部分已经烧毁,里面到底还有什么,没人敢说,但是,你们别抱太大希望。”

这样一来,唐逸心腹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地百姓那么排斥他们后来要做的事儿了。

因为如果要拿或者看郎中夫妻的遗物,可能需要动土,最轻的,也要在棺木旁边动作,当地百姓这才如此讨厌他们。

当地官员怎么劝说百姓的,唐逸心腹并没有过问,只第二天的时候,就在府衙官差的带领下,去了祠堂,开启了祠堂的暗室。

祠堂的暗室不过三四平,却因为没什么东西,显得尤为空荡。

正对着暗室的门,桌台上摆放着一只木盒,不过巴掌大小。

当地官员亲自打开的,里面东西更是少,有郎中夫妻俩的婚书,郎中的行医凭证,一只成色不错的耳环,一只染了血的虎头鞋,看样子是一岁左右孩童穿的。

除了这四样东西,再没有别的。

唐逸心腹忙认真的将这四样东西画了下来,反复修改,画了好几幅,半个时辰后才离开暗室。

祠堂外,一个上了年纪,走路都要人搀扶的老人含泪道,“那耳环是郎中家的媳妇生前戴了,我们只找到了一只,另一只找不见了9有那虎头鞋,也只剩下一只,那还是当年郎中家媳妇儿亲手给孩子做的!”

唐逸心腹点了点头,这些当年的细节,恐怕也只有这些与郎中夫妻有走动的人清楚了。

拿到想要的东西,唐逸心腹终于离开了安丰镇,快马加鞭的赶回商都,只留下两人,继续了解当年的事情。

听唐逸讲完所有事情的经过,苏甜久久没回过神来,还沉浸在丝丝悲伤中,如果那郎中夫妻真的是唐子傲的亲生父母,这样的结果,那孩子能接受么?

而且,安丰镇的时疫很可能是药老所为,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曲折,还没有定论。

可是,怎么看,当年安丰镇的事,都是阴谋,阴谋的结果是郎中夫妻逝世,唐子傲被药老带走,安丰镇日渐萧条……

“娘!”唐子傲抱着萌萌来到身边,身后还跟着宁宁和帅帅。

孩子们有两岁左右了,这么大的孩子已经走得稳当,还会撒丫子的跑,好在身边的人多,不然苏甜一个人肯定看顾不过来。

“看你们玩儿,满头大汗,快来擦擦,喝点水。”苏甜抱住扑进怀里的帅帅,宁宁自动找唐逸抱,萌萌却赖在唐子傲怀里,难得的老实了。

苏甜给孩子擦了汗,笑着将萌萌从唐子傲怀里扒出来,“哎呦娘的宝贝萌萌,快告诉娘,这是怎么了?”

萌萌这回不配合,抱着唐子傲不撒手,还是唐子傲解释道,“娘,妹妹刚跑摔了,可能觉得自己特丢脸,所以不敢面对现实。”

“摔了?”苏甜的心都跟着一紧,“可是摔疼了?”

“没有,娘,我就在旁边,妹妹还没碰到地,我就给抱起来了。”

唐子傲的话,对于苏甜来讲,就是过山车,这孩子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么?

也是,唐子傲的武功在唐逸之上,抢救一个要摔倒的孩子还是轻而易举的。

苏甜心里还是担心孩子被吓着,想抱抱萌萌,萌萌就跟赖上唐子傲似的,还对苏甜道,“娘,要哥哥抱。”

“为什么不让娘抱?”苏甜耐心的问道,这么小的孩子,就该哄着,慢慢教,只是此时对萌萌的理由很好奇。

萌萌的小手还紧紧的抓着唐子傲的衣裳,好一会儿才道,“嗯,安全!”

“……”还不到两岁的孩子,就开始找安全感了么?!

唐子傲也是才听萌萌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后笑得直接仰躺在地上,然后还能听见宁宁和帅帅在一旁应和,“哥哥好,安全,要哥哥抱!”

这么小的孩子,真的知道安全是什么意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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