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距离遥远

169距离遥远

往事一幕幕上演,他们的音容笑貌一直回荡在脑海,飘散在这皇宫大院,那些年她的生活竟是如此的幸福。

前方的路,前面的地方,到了!她这一生住过最多的地方,她最开心却又是最痛苦的地方。

四月,花又开遍了皇宫,曾记得她和一个男子说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而他始终没有回应她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还记得当时还有那个人在花树下对她的调侃。

呵呵第一次相见,他一定是猜到了她的身份,才故意如此说着,故意让她讨厌他,亦是记住他,妖艳而可恶的人。

这样的场景何其相似,一步步踏上台阶,这里的台阶她不知走过多少遍,她也怀着各种各色的心情从这里走过,而此刻,她的心情竟是如此复杂而清明。

终于走过最后一道,她记得她曾经说过她永远都不会回到这个地方,这个金色的牢笼,这个她只有看一眼便会心痛难忍的宫殿。

这里又是莫家的了,她知道,皇兄老哥也已来到皇宫,完成了最后的整顿,就只剩下……熙月宫了。

台阶下面是这些侍卫,他们也是带着满腔热血回来的,此刻聚集在这里,他们的心情又是多么的激动呢?

夕月知道他们的心情,又看到那一群宫女、太监,他们还是那么一如既往地等人主宰着自己的性命,他们有的是认得她的,而有些只是知道这皇宫又要变天了,就如八年前一样,血的清洗。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瞬间无处寻觅。”夕月面向众将士,他们站在原地,就连宫女太监都停住颤抖和挣扎,听台阶上白衣纷飞的男子说道。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转瞬间不出寻觅,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无法相遇,世界上最遥远的拘留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将士们个个站立着,他们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却只是看着这屋内的动静,也许……

打开朱红大门,男子大步朝前,将士们警惕地握紧手中的刀剑,想要提示莫帅,可……气势上却不容他们这么做。

两位战神碰面,又会是怎样的一副场面呢?

夕月没有回头,她知道他会出来的。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鱼与飞鸟的距离,而是我明明很爱你,却还是将你推的远远的”

他们错过了多少,他看不清自己的心,也用错了方式,原来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他的……

“夕儿,你还是回来了!”沧海桑田,他曾经以为只要他想要,那么她就必定是他的,哪怕不惜一切代价,可是就在那一刹那,她请闭上双眼,笑着说她不恨他,就在那一刻,她明明知道不可以,却还是要跟那个人说“我爱你”,就在那时,她,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也不是他的。

“是的,我回来了,我带着月夕的子民回来了”

转身相望,两年未见,他们之间又多了一些熟悉后的陌生。

“夕儿男装也是如此地诱人”邪魅而狂傲的笑容,“夕儿竟然不生气了,原来只是我一个人在原地啊!”

“颜枫宇,明国灭了。”看着他沉静地说出,她也没有想过再次见他竟是这样的身份,却还能如此平静。

“我知道夕儿一定会做到的,因为只有这样,夕儿才能与最爱的人在一起,做自己想做的事。”颜枫宇一身黑色衣袍,没有昔日风光无限,也没有战神的神气,更没有孤独傲慢的皇帝霸气,只是一派的平和,和萧条。

夕月什么也说不出口,月夕统一,她自然是在开心不过,只是这代价……

“夕儿,放下头发可好?”就让他再看一次可好?

轻步走过她的身边,双手将插在她头上的簪子轻轻摘下,墨黑色的发丝如瀑布一般垂条而下,迎风而立,惊煞天人。

“夕儿真美!”此刻他的笑容是如此的单纯无邪,是她从未见过的。

“夕儿能再为我弹一首曲子,可好?”他轻拉着她的手,这一切竟是如此的安静而悲哀,正欲走向里面,却被夕月挣脱。

“就最后一次可好?”

他的眼神,令她手足无措!

身后的将士们担忧却又不敢轻举妄动,此时莫以轩和莫以弦也到了,他们并无阻止,他们之间也该有个了结。

再次踏进这个大门,她曾经无数次告诫自己要平静对待,可是如今一进这里,那种恐惧,那种心痛……

她坐在琴旁,一切都已过去了,那些错也有她的,如果不是她任性妄为,如果不是她弄不清自己的心意,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场景。

拨弄琴弦,他静坐在旁,样子煞是认真。

音起,像幽泉一般,从指尖流溢,漫漫溢出,慢慢扩散,直至殿外,到达众人的心间。

一曲殇音,多少人为之哭泣。

从过去到现在,从穿越到如今,从相遇到相知,一切似乎也早已注定,但又在挣扎,我们不过是红尘的一粒微尘而已。

音停,收弦,抬眸看去,他的样子这般的认真,从未有过的沉醉,记得他们第一次对峙时,她曾输过琴艺,那时他的自信,张扬不羁,狂傲奔放,雄心壮志,俯瞰江山正因为如此,她才在那次境界中输给了他。

“如果……如果我没有壮志于这万里江山,如果在那次的琴艺中,我的境界与你是极其相近,如果我当初愿意为你放弃所有,如果……我没有夺这皇宫,伤害你的家人,我和你,还能不能……”

“不能,这世上没有如果,没有从头再来。”夕月打断他那满怀希望的话,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该如何面对,就应该如何面对。

“呵呵……只是错了一步,竟错了这天涯之遥。”没有如果,他何尝不知道没有如果,可他是多么奢望还能有那虚无的假设,希冀那错过的爱。

“夕儿,你从前可有爱过我”那一次他问她,是爱他还是司徒瑾,她沉默不言,他便恨她到以最残忍的方式掠夺她的所有,包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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