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卫国公府不用操心,我有把握!”苏慕心说的坚决,也是因为卫国公不敢有异动,老王爷的人早就渗透过去,之前他就是去警告,如今他顾虑的是定远侯府。
“定远侯府?”
凤倾早就注意到了,定远侯府最近的小动作不断,却都是冲着青云阁和作坊的,凤家已经发觉,正在考虑要不要提,如今苏慕心过来,他反而安心了,只是慕容海是他的好友。
苏慕心却是摇头道:“凤府暂时不要动,别忘了,如今馨苑茶楼是秦家的,青云阁是灵月郡主的,还有简亲王府,定远侯想动也要看看他们的本事!”声音带着一股冷气,让凤倾也有些意外。
“那好,若是有什么需要直接说!”凤倾笑了笑,“你过来不止说这些的吧?”
临近过年,京城里一片喜庆,昀王府里更是一阵热闹,大红的灯笼挂满了整个昀王府,今日是琛郡王和卫国公府小姐成亲的日子,整个昀王府里张灯结彩,甚是喧嚣!
昀王妃看着楼琛一身大红的喜服,脸上尽是笑意,亲手替他整了整帽子:“娘终于盼到你成亲了,真好!快去卫国公府去接秋双进门吧,母妃在府上等着!”昀王妃的眼里微湿,而站在她身侧的楼越看着楼琛的眼里闪过一丝凶狠,同样都是母妃的儿子,自小他就不受待见,而二哥却是集万般宠爱!
昀王依旧冷着一张脸,似乎这喜事儿跟他无关,他朝楼越喝道:“越儿,跟我去墨云阁,我要看看你今日的功课如何?”楼越的身子一缩,朝昀王道,“父王,今日是二哥的大喜之日,我——”
“他的大喜之日跟你有什么关系?走!”
楼越看了一眼昀王妃,只见昀王妃望着楼琛远去的背景静静的站着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不禁垮了肩头,朝父王走去,母妃永远惦记着楼琛,而父王永远都是考究他的功课,教他一些他不愿意学的东西!
凌风苑里,苏慕心将手里的茶倒掉,晁无咎挑了挑眉:“居然这么狠,你做了什么?不就是出去露了一面么?”居然是碧水桃花,这毒在三年前或许他还没有办法,只是如今他已经研制出来了解药,还真不害怕!
“见我还活着,他怎么能甘心!”苏慕心已经换了一壶花茶,晁无咎直接就端了一杯,“这花茶喝着别有一番滋味,对了,还真让你才对了,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知道了会怎么想,这楼越还真不是这个女人生的。”
苏慕心倒茶的动作顿了一下却又继续倒:“查他的身份,我要具体的资料!”他那个父王将楼琛放在前面,就是为了这位小儿子吧,他不确定自己手里有几分实力,若不是这次秋宴他也不会想到,而他古井不动的父王居然会算计凤小姐,凤小姐的身份或许不显,却是京城首富,做个妾室够分量了。并且只是让楼越去示好,摆明了欲擒故纵。
“是!属下这就去查!”
卫国公府里,蒋秋双直接将喜帕丢在了地上,朝卫国公夫人求道:“娘,女儿不嫁,女儿怎么能嫁给楼琛?娘!”她死活不上轿,她喜欢了表弟那么多年,没想到却要嫁给他的弟弟,她不要嫁。
“不嫁那就去死!我只当没你这个女儿!”卫国公直接吼了一句,蒋秋双被一个嬷嬷推上了轿,卫国公夫人也冷了心思:“双儿,你若是不嫁你让你妹妹怎么办?”这些天她已经冷静了过来,是她们昏了头,忘记了卫国公府是如何有今天的,而如今过惯了荣华富贵,再回到以前,可能么?再说他们还有一个女儿文慧。
“娘,妹妹已经定亲了!”蒋秋双却没想到母亲居然也会让她嫁到昀王府,昀王府那个地方,要让她如何自处?她哀求的看向卫国公夫人,只见卫国公夫人坚决道:“你已经是琛郡王的人了,不要胡思乱想了,赶紧上轿,你别忘记了之前娘怎么交代你的,你父亲之前的话你也听到了,你不要命了么?”
这个女人她已经好话歹话说尽,事已至此,就算是再挣扎也没用,卫国公府根本无能为力,她朝蒋秋双说道:“你赶紧上轿,若是再说这样的话,别怪娘不认你这个女儿。”
见琛郡王走了过来,朝他叮嘱道:“双儿就交给你了,日后你好生照顾她!”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她尽管伤心,却不得不警告一下楼琛,楼琛却是舔着脸笑着道:“岳母放心,双儿就交给我了!”
蒋秋双还要说什么,却被卫国公夫人瞪了一眼,却见一个婆子匆匆跑了过来:“夫人,厉王府的人来退亲了!您快过去看看吧!”这婆子也是跑的匆忙,脚步还有些踉跄,喘着一口粗气。
卫国公夫人一个趔趄,咬着牙瞪向蒋秋双,言语里已经带了几分寒意:“你说什么?厉王府的人在哪里?你若是胡言乱语,直接丢出去喂狗。”
“夫人,奴婢不敢谎报,厉王府的人的确是来退亲的,说是大小姐——”这婆子见到一旁的蒋秋双瘪了嘴,却是一些不太好听的话,污言碎语,不说也罢。
“夫人,厉王府的管事过来,说是请了法源寺的大师算过,厉王世子跟二小姐八字不合,免得有妨碍,还是早些退亲的好!”婆子又继续道,而蒋秋双已经呆愣住,怎么会,厉王妃之前对妹妹很是喜欢,如今却是八字不合,荒唐!
她看到母亲的目光,顿时明白了过来,都是她,都是她害的妹妹也被退婚,她自己不得善果,还连累了妹妹,难怪父亲会厉喝,不嫁就去死!这一句话简直成了魔咒,她的眼里尽是红艳艳的一片,她一头撞在了轿沿儿上,血顺着脸颊汩汩流下。
楼琛被吓傻了,指着蒋秋双脸上的血,眼睛一翻,直接倒在血泊里,刚离开的卫国公夫人看着血泊中的大女儿,眼里闪过一丝恨意,若是再有这决断,厉王府也不会退亲,他们就可以跟厉王府结亲。
“将琛郡王和大小姐送去昀王府!”卫国公夫人眼里闪过恨意,都是昀王妃母子逼死了女儿,都是那个贱人,之前勾引昀王,素云那年纪轻轻丧了命,如今又还是了双儿,梦颖!
她不是要娶自己的女儿么?如今好了,人已经死了,将尸体送过去,他楼琛的发妻只能是叫蒋秋双!
“还不走!”
卫国公夫人眼里已经有了泪,抹了脸上的泪朝秋霜阁走去,一个女儿已经没了,她还有一个女儿,她怕自己的小女儿听到消息,也会做出傻事儿来,她已经不能再失去一个女儿了,她朝身边的嬷嬷吩咐着:“去禀报老爷,去昀王府,双儿必须是琛郡王妃!”
秋霜阁里,卫国公夫人却是来的正及时,看着凳子上站着的小女儿,卫国公夫人放声哭了起来:“你姐姐已经没了,你若是再做傻事,娘可怎么办?”
卫国公夫人也没想到,转瞬之间自己差点儿失去了两个女儿,她将小女儿搂在了怀里,放声哭道:“就算是厉王府退亲,也不关你的事儿,都是娘的错!”
都怪她太贪心,想着大女儿跟昀王世子青梅竹马,二女儿又跟厉王世子订了亲,日后卫国公府的人出门走路都带风,而如今大女儿一步走错,补补错,如今更是对搭上了性命,就是小女儿的婚事也受了连累!
“母亲——”
“好了,退亲就退亲,日后娘再给你找门好亲事,是娘对不起你!”卫国公夫人将小女儿交给随侍的嬷嬷,“文慧我交给你了,若是再出了什么差错,别怪我不念多年的主仆情分!”
“夫人,您放心,厉王府的人还等着,您先过去吧!”
厉王府的管事已经等得有些着急了,这算怎么回事儿?不就是退亲么?有了这位大小姐的作为,他们厉王府可不敢要这么一位世子妃,恍惚听着下人私下里小声议论着大小姐撞了轿子横死在喜轿前,不禁暗骂一声晦气,朝门口焦急的张望着。
“桂管事,这是厉王世子的庚帖,府上出事儿,若是无事儿,就恕不远送了!”卫国公府也不痴缠,厉王府居然连个主子都没到,只打发了一个管事过来,显然是铁了心了,她又何必落自己的脸。
“不敢有劳夫人!”
桂管事扫了一眼的确是自家世子的庚帖,将手里拿着的蒋文慧的庚帖奉上,客套话也懒得说就急匆匆的出了卫国公府,一出门就朝卫国公府呸了一口:“还真是晦气,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幸好事情还算顺利,世子总算可以心安了!”
昀王府里,昀王妃看着喜轿上沾了不少的血渍,急匆匆的朝轿子跑了过来,正要掀开,却被斜插出来的一只手拦住了,昀王妃抬头一看,却是卫国公,不禁皱起了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王妃觉得呢?”
卫国公怒视着眼前的昀王妃,就是这个女人害死了五妹不说,如今又害死了自己的女儿,两条人命,此仇不共戴天!
“琛儿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昀王妃着急朝左右喝道:“来人,掀开轿子!”她有些担心,琛儿去接新娘,如今轿子回来了,可是轿子上的血迹让她看的有些心惊。
“我看谁敢动!”
卫国公一吼,手里的剑一挥,一个侍卫直接被腰斩了,连吭都没吭一声,昀王妃瞪大了双眼,却是没想到卫国公居然敢公然动手。
“蒋宏远,你别太过分!”昀王走了出来,怒视这眼前的卫国公,当年蒋素云刚去世的时候也没见他如此气盛,如今一把年纪了,居然敢在昀王府动手。
“谁过分,我五妹当年被你逼死就算了,如今又逼死我的女儿,你说我过分,楼瑾,你觉得我们卫国公府好欺负么?”卫国公也是怒气攻心,当年卫国公府没落,他没能替五妹讨回公道,而如今他的女儿又因为昀王府而死,他的怒气全部都涌了上来。
“你女儿死了跟我们昀王府有什么关系?”
昀王冷冷的开口,看着卫国公的目光里不带一丝的情绪,卫国公一剑站在轿子上:“秋双怎么会出现在崇明苑还需要我来说明么?”
卫国公手里的剑指向了秋嬷嬷:“需要问问这个贱人么?”秋嬷嬷看着明晃晃泛着光芒的剑,上面还滴着之前那位侍卫的血,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昀王飞起一脚将秋嬷嬷踹翻了出去:“来人,拉出去!”转眼看向昀王妃,脸上尽是讥讽,这个女人,他是不是忍她太久了,养尊处优太久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居然要跟蒋家联姻,简直是痴心妄想。
“既然如此,你随意!”
昀王的话一落,昀王妃就跪了下来:“王爷,你救救琛儿,他是你的儿子,你救救他!”却被昀王直接甩开,“滚,我不止他一个儿子!”
昀王妃笑了起来,声音粗嘎,十分的难听:“楼瑾,你是不止一个儿子,你以为你给他安排了身份,他就能如你所愿么?哈哈——”
“你为了她费尽了心思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妾室,不对,是外室,连个名分都不能有,生了儿子又如何?我的琛儿哪里不对,他做错了什么?”昀王妃的话让昀王变了脸色,正要动手,却被卫国公拦住。
轿子里一阵尖叫声:“死人了,死人了!快,救我!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出去,出去!”却是楼琛的声音,昀王妃急匆匆的跑了过去,见楼琛身上的血并不是儿子的,不禁松了一口,却见楼琛朝她直接挥过来一把掌,“走开,你想害我,我是琛郡王,日后的昀王,你敢害我!”
卫国公还在诧异昀王妃的话,却不料琛郡王被吓的神志不清了,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朝昀王妃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五妹是怎么死的?”
昀王妃却是专注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楼琛一巴掌打来,她躲都不躲,直接将楼琛的手拉住:“琛儿,我是母妃,我是娘啊,你怎么了?”眼里的泪已经落了下来,“娘带你回崇明苑,马上就回去,不怕,没事儿的!”
昀王鄙夷的看了一眼这母子俩,朝卫国公道:“你还想做什么?还不够么?”显然楼琛已经疯了,眼里连一点波澜都没有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卫国公反问道,朝昀王冷哼,“楼瑾,我今日来就是要告诉你,我女儿即便是死了,也得是昀王府琛郡王妃!”
“不就是一个名分么,滚,给我滚出昀王府!”
凌风苑里,苏慕心朝晁无咎挥手道:“你亲自去,她如今正急着救儿子,想必什么都会告诉你!陆铭,你带人盯着王爷!”如今看来那个女人已经快要被他那位父王舍弃了,只是楼越是怎么回事儿?
“不好,韩野,你去救人,那个女人恐怕有危险!”既然要舍弃,自然不会留她性命,入希望还来得及!
昀王府里,昀王妃看着救下自己性命的苏慕心,眼里笑出了眼泪,她没想到到最后救她们母子的居然是眼前的人,她之前下毒是嫉恨,后来却成了习惯,或者被人驱使!
昀王妃见晁无咎手中的银针在眼前刷刷的飞舞,朝苏慕心道:“你想知道什么?”她之前也没想到王爷会派人杀她,她嫁进王府多年,却是落得如此下场,她不甘心!
“楼越!”
苏慕心此话一出,昀王妃朝他看了过去,她还是第一次认真的看着这位世子,什么病秧子,身边有这么一位神医,她下的毒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并且世子居然问起了楼越!
“楼越并不是我的儿子!当年我生儿子夭折,王爷将楼越抱了过来,我自作多情,以为是王爷体恤,后来才发现不对。楼越是王爷的儿子,并且还十分看重,自小楼越就是王爷亲自教导,而琛儿连见他的机会都很少。”
“当年你母妃去世却是跟我无关,而我不过替人背了十几年的骂名而已,当年我的确是心悦王爷,哪怕是入昀王府为奴为婢,我也甘愿,可孟府那时候算什么,在王爷的眼里恐怕还不如府上的一个管事!”
“可王爷居然到孟府提亲,你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高兴,美梦居然一夜之间成了真!可是嫁进王府才发现,一切都是假的,王爷京城不在府上,却是弄来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你恐怕想不到,那些毒药是王爷一手弄进府的,可是你有老王爷护着。”
昀王妃似乎想起了什么,正要说,可是喉咙一紧,头歪了下来,苏慕心转起身,却被晁无咎拦住了:“没用了!她早就被喂了毒,只是每日有解药吊着。”
苏慕心坐了下来,之前一直在查那个女人幕后的人是谁,如今查到了,却是他的生身父亲,他闭上眼睛,朝晁无咎摆了摆手:“不用治了,还不如让他这么活着,还能多活些日子!”难得糊涂,其实做一个无知无觉的人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墨云阁里,管家朝昀王禀报着:“王爷,王妃不见了!”手指轻颤,这些日子真是邪门,接连失手,难道真的是世子?
“我知道了,你下去了!”幸好早就有准备,那样的女人留着迟早要坏事儿,如今毒已经发作了吧,昀王的嘴角闪过一丝残忍的笑。
书房里,楼越手里拿着书却是怎么也看不下去,同样是儿子,为何他不能跟二哥一样,母妃对二哥偏宠也就算了,为何连父王也是,他对这些根本就没有兴趣,可父王一直逼他学这些!
身侧的小厮已经打着哈欠,就是楼越也开始困倦,只是不知道今日二哥的喜事儿办的怎么样了,他可是二哥嫡亲的弟弟,连他的婚事儿他都要躲到一旁,让他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昀王进来,就看到楼越主仆趴在桌子上睡得真香,一阵大怒,却又忍住了,管家轻声劝慰道:“王爷,小主子毕竟年纪还小!”嘴里这么说,却是在思付着凌风苑那位这个年纪在做什么,王爷恐怕也走了眼!
夜府里,夜清清看着鬼医几个端过来的菊花糕,梅花饼,脸上一阵惊喜,看来新铺子也得开起来了,鬼医捏了一块儿菊花糕,吃的津津有味:“怎么样?味道好了很多吧,我们再试试别的花,我觉得你这个想法不错!”
“那就有劳萧叔了!巧云,这些日子你就跟着萧叔。”夜清清见巧云也忙的不可开交却是满脸笑容,不禁吩咐道。巧云忙福身道谢,笑的眉眼弯弯。
等人都散了,夜清清的眉头皱了起来,昀王府传来的消息让她有些错愕,那位卫国公府的蒋小姐之前还怒目圆瞪的仇视她,才过了多久,这就香消玉殒了,实在是令人惋惜,就连琛郡王也疯癫了,让人唏嘘。
而厉王府里厉王妃也在感叹,事情变化的太快,她也没想到昀王妃居然没了,就是琛郡王也疯癫了,世子已经被王爷禁足,让她也省了不少的心。
之前在昀王府差点儿被算计,他们如今还觉得恶心,楼芳菲即便是郡主,也不过是个庶女,不过是记在昀王妃名下的女儿,居然还想攀上自己的儿子,就是卫国公府的二小姐他们也没看上,会看上一个庶女!
不过儿子的婚事儿的确也该早做打算了,毕竟儿子也不小了与其被人算计,不如早些定下,不能再由着儿子的性子。
而书房里,厉王也在跟儿子商议着:“这事儿不能再耽误了,蒋家的二小姐既然已经退了亲,就不用惦记了,反正那丫头年纪还小,还得再等两年,不如让你母妃再给你选个好的!”
昀王府的事情传来,杨文钦没少被同僚笑话,今日正喝的烂醉,摇椅晃的进门,一见妻子就上前打了起来:“居然把岚儿送给了一个疯子糟蹋,你还是亲娘么?贱人,看我不打死你!”
杨夫人躲了一下,却撞在了桌子上,杨可岚走了出来,冷眼看着眼前的父亲:“父亲,跟母亲有什么关系?我是不会进昀王府的,我跟琛郡王可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进了崇明苑的二房而已,又没有跟琛郡王一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