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公道

“李先生你多虑了，你和小铭是有矛盾，你出手了把小铭打成那样，说实话，我是一个当大哥的人，我看不下去了，这也都是真的，你把我手下弟兄们打成那样，按照我之前的脾气，是要找你讨还一个公道回来的，但是后来我就不这么想了。”

“我也听说你和小铭的事了，这件事说起来怪小铭，李先生你出手教训他是对的，教训的也对，我无话可说，小铭实在是不长眼，惹到了你李先生头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们这些人其实也没错，因为我们要活着，我们怎么活着？我们只能靠收保护费活着，明白么？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方法，所以小铭跟你收保护费在我看来也没有错，他不过是想要自己活下去，想要弟兄们都活下去而已，只是和李先生你起了冲突而已，矛盾也就此产生。”壮汉用很巧妙的方式把一些话说了出来。

听了这些话之后，李凡反倒是有些不屑了：“你可真会说，把一些话说的都是你们有理，这收保护费也是你们不得已而为之，哈哈哈，真是可笑，别人赚的钱，凭什么要交给你？他们真的需要你们保护么？”

“我知道李先生对我们有偏见，我能理解，但是我能告诉你的是，我们真的没有任何的办法，所以一些事，我们也是必须得做，而且还是不得不做。”壮汉长叹了一声，有些无奈的继续说道：“算了，今天看李先生你和我投缘，所以我干脆把所有的话都跟你说明白吧。”

“我们都是一群什么样的人？被社会遗弃的人，我们自己不保护自己，我们就会饿死，你可以说凭双手，我们也可以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可是，凭什么哪？我们凭什么不能像别人那样，拥有比较完美的生活？你也许不知道我们都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但是我知道，你也许不清楚我们是什么人，但是我们没有办法忘记。”

“就这些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弟兄，基本上都是被自己家里抛弃的人，没有父母，或者父母不管他们，只生下了他们，却没有人管他们，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别说去上学了，就是吃饭都快吃不上了，都是一群没有人管就会饿死的孩子，是，他们的未来也就是工地上做小工，挣点苦命钱，能挣到最好了，挣不到也没啥办法了，甚至以后能不能成家都是个问题。”

“正常人都能有的，他们却不能有，他们做错什么了么？因为自己原生家庭，被抛弃，被遗弃，最后走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你说他们努力？如何努力啊？人家连上学的机会都没有，怎么改变人生，就是为了吃饭过日子？以后到工地上搬砖？然后受一辈子的白眼和磨难，被人嫌弃一辈子？没有希望的过一辈子？甚至以后连家都成不了？你觉得公平么？他们小时候，到底做错了什么？因为家人变成这样？和孤儿有什么两样，他们其实都是一群没有人在乎的可怜孩子，他们没有任何的过错。”

“我手下的弟兄也有不少的女孩子，她们也许会成家，以后老老实实做一个本分的姑娘，但是成家了之后哪？就算她们再老师，再本分，要是碰到不珍惜的人，也会毁了她们一辈子，因为没有家人给撑腰，所以没有人会给她们做主，她们还是逃脱不了宿命，生了孩子，被榨干了价值，然后被遗弃。”

“同样的，我手下的一些弟兄，以后也极为有可能是最底层的存在，他们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最后的下场又是什么哪？他们最后的下场，甚至连家都成不了，他们是一群连家都成不了的人啊，然后孤独终老，一辈子都被人看不起，一辈子都遭受别人的白眼，他们连爱人和被爱的权利都没有，也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这就是现实啊，你说别的没有用，他们就是现实。”

“他们这些人会被很自然的遗弃和遗忘，虽然没做错任何事，但是他们的人生就会有很大，很多的缺憾，这些缺憾都是不能弥补的。”

“所以没有任何的公平可言，为了我们，为了我们这些被遗弃，遗忘的人，我们聚在了一起，称兄道弟，在别人那里，我们受到的只有白眼，偏见和看不起，在我们自己这，我们能享受到的有很多，我们享受到了爱与被爱的滋味，我手下的弟兄们，原本是外人看来找不到对象，成不了家的一群人，现在也有了爱情，男孩子也好，女孩子也罢，他们拥有了正常人该有的生活，而且在这里没有任何的利益纠纷，没有任何的白眼和冷漠，他们直来直去，心里想什么，嘴里就可以说什么，毫无顾忌，这是我们这些人所能带来的东西，别人看不起我们，别人贬低我们，别人对我们有偏见，这些我们都知道，我们只是想做自己，只是想拥有正常人那样的幸福生活，所以因为这样的奇妙缘分，我们聚在了一起。”

“所以我们不会管外面的人怎么看，我们所要做的，就是为了活命，我始终还是要为了弟兄们的未来着想，我始终还是要多考虑未来的，所以为了这么多人，我不得不这么做，我所做的一切都有我的理由和道理，我不是为了我一个人，这天下哪有公道能写明的事情？如果有能用公道写明的事情，我们也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这下你明白了吧？我们的苦衷就是如此，就像是国外雇佣兵们一样，我们必须要为了自己而战，为了钱而战，为了我们的兄弟情义而战，因为正常人生下来，拥有的，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拥有，他们就算死，也比我们死的要响亮，他们会有鲜花和荣誉，我们死了就只是枯坟一间，以及坟上青草两颗，你不觉得，这对我们太不公平了么？这太没有道义了么？”壮汉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说道。

“所以哪？”李凡听了壮汉说的话，不禁有些无奈。

他并不知道壮汉说这些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这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如果因为自己家的经难念，就拆毁了别人的信仰，这样的人不也是应该被遗弃的么？

“我说的这些不是为了求可怜，我也知道我们都是一群不值得被可怜的人，但是我们真的没有办法，我只想让李先生您能够理解，我所做所为，都是为了我的弟兄们，我们就算什么都不好，我们的兄弟情义至少是真的。”壮汉苦笑了一声说道，他说这话的时候也是一脸的真诚，虽然他心思很多，他想的很多，他的脾气很差，但是他还是十分考虑自己的弟兄们的，也正是因为壮汉始终都考虑着自己的兄弟们，所以他的兄弟们才会如此的替他卖命。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你的苦衷是么？谁没有苦衷啊？嗯？”李凡无奈的说道。

“行，李先生你不理解，其实我也能够明白，确实，我们伤害了你，我们是受害者，你们也是受害者，我们没有权利伤害你们，但是你要知道，如果我们不收这个保护费，他们就没有办法再聚在一起，就要各谋生路，就要去过已经成为了定局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最后他们都麻木了，最后他们都忘记了他们曾经是这么快乐，这么没有别的心思的聚在一起，你不理解，当然不理解，因为不同圈子的人根本理解不了，我当然也不奢求你能理解，我只是说出这些事，让你知道而已。”

“小铭做的不对，他错就错在，他忘记了自己其实是一个谋生的人，他不是一个大哥，他说到底还是为了兄弟们跪着要饭的，能不能要到这饭菜，还是要看你们的脸色，他不该因为保护费的事而对你们赶尽杀绝，我知道他要占你们那么多利润的时候，当时我就骂他了，我说你们挨打挨揍都是活该，活该如此，但凡是一个有血性的人，都不会交这个保护费，把利润全都占去了，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啊！你这是要别人替你打工啊，你已经忘了本了。”

“我当时就是这么骂他的，他也是这么听的，他挨打活该，虽然我有气，但是我知道江湖道义，他触碰了江湖道义，你怎么揍他，我都要认，当然，我们是兄弟，一辈子的兄弟，就算他们做错了事情，我这个当大哥的，也必然要出面与你说起这件事来，一些事虽然是错的，不得不做，不然我这个大哥就没有当下去的意义了，你明白了吧？”壮汉一脸无奈的说道。

“就是你要替你兄弟们讨回公道是么？我当然理解，我打了他们的时候，就知道有天你会来出这个头，替他们讨回这个公道，我当然理解，可以啊，咱们两人怎么解决都行，孩子先放了，因为这件事与孩子无关，你也是一个当老大的人，要挟一个孩子，逼着一个孩子做一些事，你自己的良心就不会愧疚吗？还是你连脸都不要了。”李凡的话语也是极重的，他说话丝毫不给留任何的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