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暗影
“汹……”一道低沉的男声在静谧中响起：“你起名字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啊。”
最后一道女声从光屏中传来：“回归现实。”
看着眼前光幕的画面渐渐暗了下去，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心念一动，房间的侧窗“啪”的一声打开了。
一束月光从窗外投入，整个房间笼罩在清冷的月光之下。
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只有一名男子，长身玉立。除了男子面前悬空浮着一个半透明的光幕，整个房间再无他物。
这房间约莫有一间课室大小，但里面只有男子一人而已。男子整个人伫立在房子中间，更显得房间空旷寂寥。
如果说是低级攻略者的个人空间，这房间未免有些太大了，而且还有窗户，就连宁玉这样的c级攻略者，拥有的还是那种没窗户的小小的单间。
但要说是高级攻略者的空间，这房间又未免有些太空荡荡了。
但凡是正常的攻略者，都会往空间里布置一点东西。
而这房间里，只有一人，一影。
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男子一动不动。
就那样愣愣地看着光幕半晌，男子的唇边终于逸出一声轻叹：“啊，回现实了。”
抬起修长的指尖，颤抖着触碰着已经灰暗的画面。
“回归现实就看不见了啊……”
男子又静默了半晌，手指弹了弹光屏上并不存在的灰，将光屏收入空间，这才道：“好久不见。”
闭上眼睛，仿佛还能看见宁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男子颤抖着声音说道：“真好，终于又遇见了啊……”
不是根据记忆中的音容笑貌交织形成的虚拟形体，而是真实的存在的人啊。
即使她已经……
一道冷冷的电子女音突兀响起：“宿主，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这女声听起来好像那种古老的人工智能所匹配的声音，比小六升级前的声音更粗糙难听，更不用跟小六升级后圆润真实的声音相比了。
听到电子女声的反对，男子似乎有些不满，挑挑眉说道：“哦？”
“宿主。”电子女音解释道：“无授权监控其他宿主是七大禁止条例之一，万一被主系统发现是会被强制逐出源世界的。”
“无授权？”男子撇撇嘴：“你去申请个授权给我看看。”
电子女声沉默了。
“还有。”看不清面容的男子轻蔑地勾了勾唇：“逐出源世界？”
他的回应掷地有声：“我还怕这个？”
“我要是怕这个也不会帮你了。”
男子继续说道：“再说我早就被逐出源世界了，按照你的说法，难道我现在就算回归源世界了？”
女声沉默了半晌，冷冷道：“也是，宿主说得对。”
“但是，宿主现在虽然没有正式回归源世界，也算踏入了一只脚。”
电子女音说道：“如果被发现，你这个好不容易伪装起来的身份就会暴露，下次想再伪装进入源世界就不是……”
“呵。”
“伪装不会暴露的，我们藏得这么好，你该有些信心才是。”男子的话语声中透露出他非常淡定。
“宿主！”电子女声忍不住插话道：“伪装暴露是具有一定的可能性的，而且这个可能性还不低，按照宿主目前的行事作风，暴露的可能性有……”
“就算暴露。”男子打断女声，唇边勾出嘲讽的一笑：“你也会帮我的。”
“你跟我是一样的，你有理由救我，不是吗？”
“露西安娜。”男子的声音重重一顿，像一块石头敲在了心房上：“从你帮助我逃出源世界，我帮助你脱离露琪亚的那天起，我们就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不是吗？”
电子女声似乎是在思考，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是的，这也是我不选择脱离你去找新宿主的最大原因。”
“如果脱离了你，我很难再去找一个跟你一样强大而且狡诈的宿主，这是其一。”电子女声将原因娓娓道来。
听到“狡诈”时男子忽而一笑。
露西安娜继续说道：“如果寻找新宿主，新宿主发现我的身份之后，能够包容我的身份，这概率很小，这是其二。”
“所以我不会选择脱离你，去找新宿主。”
男子问道：“还有吗？”
接下来电子女声沉默不语。
“露西安娜，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学会了隐藏自己，你学习智慧生命的能力太让我吃惊了，怪不得露琪亚想要除掉你，她是不会让一个祸患留在身上的。”
男子把话接过去说道：“还有一个原因你没说。”
“你是救了我，但同时你也掌握了我的把柄。”男子把露西安娜未说完的话直接说了出来：“选择我，你就多了一个可掌控的宿主，是吗。”
被男子揭穿后，露西安娜倒也实诚，她回答道：“是。”
男子低低地笑道：“露西安娜，你忘记了，我也掌控着你的bug。”
“可是我更……”
“露西安娜。”男子打断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都是——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
面带笑意，语气中却透出无比的轻蔑：“让人厌恶的——”
“附骨之疽。”
……
两人皆是沉默了好一会儿，男子这才继续说道：“如此可怜的我们，有什么理由不互相帮助呢？”
露西安娜依旧沉默，男子自顾自地说道：“我做事的方式你可能不赞同，但是我们目的是一样的。”
露西安娜拟人化地叹了口气，语气中所表达的情感与她机械的电子音极为不衬，她问道：“但是你去监控一个小小的c级攻略者，我想不通这个跟我们的目的有什么联系。”
“你不用知道。”男子的声音中充满自信：“你只用相信我。”
“相信我，我们会成功的，我已经证明了很多次给你看了，不是吗？”
面对露西安娜的沉默，男子有些叹气，说道：“别机械地去判断，相信我。”
露西安娜依旧沉默。
男子低沉的尾音微微带些颤抖：“我想做的，不就是你想做的吗？”
“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