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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三)

在众人的膜拜之中,无一人注意到墨月,当众人纷纷回过神时,墨月也早已无了踪影。而天魔却也只是表露出一抹稍纵即逝的愤怒之色,便对着众妖开怀大笑。那样的神色也许无人抓捕到,可偏偏尽落我眼中。我知道此时天魔内心早已深结了仇恨,也许他无太大的表现,也或许是他早就猜到了这是墨月的后招。

只是让我未能料到的却是言姬牺牲自己的后招。

往后的日子天魔为了能够适应这重塑的身躯,而在闭关修练中。虽然得了身躯让他魔力俱增,可因千年的封印让他无法控制这俱增的魔力。又因言姬不在了之后,我的日子更是清闲的让人发慌。本想再次看看水镜的想法也在那次见过墨月之后而完全打消,该知道我已知道的差不多,不知道的我也无心再去过问。可我也明白当天魔得到身躯之后便已是强悍到无人能阻的地步,唯一能发动东皇钟的化龙子又被囚禁在冰牢之内,或许这三界之内,已无人再能阻止他,能统一三界的愿望便也是指日可待,而我也会变成他可需可不需的棋子。

总之,日子先这么混着过吧。。。。。

我在房里发呆个几日之后,便又想去看看化龙子,心生当初他见我已是那种让人望而生畏的眼神,可我却仍想再去看看他。也顺便去告诉他墨月的事。

我不止一次的觉得这样的想法傻的让自己都觉得可笑,可我还是那么做了。当我再次出现在化龙子的牢笼之外时,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告诉他墨月并没死。可他却在闭目养神的打坐,脸上却无一丝的悸动,也不知他是否听了进去。

几日不见他消瘦了许多,那张脸也更为苍白了些。我明白,他是因为无法使用仙气护体而冻的不轻,瞬时,我心里一软,便开了牢门步了进去。他依然无一丝动作,就如把自己完全封闭住了。我叹息了一声,解下身上的裘皮披在了他身上,转身便一言不发的出去了,却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忘了锁门。

而后,便又是回到房中坐在那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的容颜发呆。。。。。。

又是两日之后,我已烦闷到抑郁心结,便想离开魔界出去走走。因与天界那场纷争,平日里如若要离开魔界必须要请示天魔。而今因天魔的闭关,言姬又不在,我便是魔界里最高地位之人,想要做什么便是也随性之事。

离了魔界之后,我依然隐了迹,踏上祥云便漫无目的的浮于凡间的上空。缓缓行云之间,我看着脚下如蝼蚁般忙碌的凡人,不经意的想起了性,想起那些曾与他共同度过的十年,于是心下便想去云山看看。

魔界不似天界,度日如年。当我来至云山那洞口之时,所见的依然是那盛开的粉樱。那一刻,似乎所有烦恼都已烟消云散,看着那娇美的花枝在这静谧的山谷中朝夕开落。

“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轻柔的声音从那洞中传来,回首望去,一袭青衫的嫦娥正缓步而来:“自从化龙子的婚宴之后我便一直守于这洞内等你。”

我微微一诧:“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这地方知道的人甚少,并且还有化龙子布下的结界。

嫦娥手拿我一直丢于洞中的传音螺在我眼前晃了晃:“自然是问了玄坤。”

我淡漠的看了一眼那传音螺,又淡淡的丢了一句:“何事?”

嫦娥有些呆然,似乎未曾预料我漠然的态度,半晌之后才牵强的扯起一抹笑容:“看你这副模样,便也知你真的堕魔了,只是当初听闻此事之时,却仍是不敢相信。”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额间的红印,深感自堕魔之后除了这红印更深之外,便与之前无任何区别,她又何出此言?

“魅影,你变了许多,眉间已无当初的纯真。”嫦娥又讪讪而言。

我微抿着双唇,轻勾了唇角却并未答话,向前几步扶上了钟源曾修葺的栅栏。

“我来是想跟你说个故事。”

这倒有些出乎我意料,转眼我便又看向了她:“好,我洗耳恭听。”

嫦娥再次淡笑了下,便也走向了我身旁,轻倚栅栏与我并肩看向那飞涧的瀑布。

我们两人都不再言语,聆听着瀑布之声,静看着那粉色的花瓣飞旋没入了这崖水之中,沉吟了许久之后,她才缓缓诉说起她的故事。

“曾经有一位好友施展了禁术,以仙身为引散了自己的魂魄而为重塑一位小仙魂魄,寄神识于一棵神树之中。”她顿了顿,低垂的眉眼也渐渐黯淡了下去。

我知道她所说的故事便是那位叫做落英的上古上神,也是化龙子的前身。

“那时我在场,而那一幕却也是我终身无法忘却之事。当他魂魄将散之时,他曾对我说,让我去冥界借那至宝结魂灯,守于这神树之下,或许终有一日会重新集结他的魂魄。”

“这便是他当初交待你的事?”我没想到在化龙子给我说的那个故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后文。

“嗯。”嫦娥略有诧异,却并未纠结,点了点头继而又道:“我在那棵神樱之下守了百年,终于盼得他以一个孩子的身躯回归。那时他说他的体内不仅有着自己的神识,还存有那个小仙的神识。我庆幸着他并未因此次的灾劫而丧失了曾经的修为,可他却又对我说他要再次使用禁术,让那小仙的神识从他的体内分离出来,并单独据有身躯。那时我并不清楚那样的禁术需要怎样的代价,便答应了帮他隐瞒所有人,而去做这件事。同时也隐瞒了所有人他的回归,包括因痛失了天界唯一一个上古上神而一直无法走出悲痛的天帝。在他调整一月之后,他便开始了这件事情。那时他说这么做只是为了还他所欠的,虽然我早已看出了他是因为对那小仙动了情。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隐瞒了我实情,使用那种禁术的同时便会失去他所有的修为及记忆。他已神识寄月,付出了所有的修为,又因我之前曾对他有些担心,便也参入了自己的神识而想助他一臂之力,而后却也因为我的神识而使这月中诞出了两位女子。”

嫦娥再次顿言,转而看向了我:“一个是半仙半妖,一个是全妖。。。。”

其实这些都是我曾在水镜中看到的一切,只是没想到当时的化龙子体内竟然还存在头上那位小仙的神识。然而听嫦娥这么一说后,我更明确了一件事,化龙子对墨月的钟情,或许就是来源于这神识,这两人在前身之时便已暗结了情愫。

我自嘲的扬了扬唇角,曾经我还亲口问过化龙子落英是否是在那时对这小仙动了情,如今想来还真是讽刺。

“在他失忆之前,他曾跟我说从今往后他便是化龙子,一条小白龙,而那即将诞出的女子便叫魅影。”

我一滞,脑中顿时懵了。

“取魅惑众生,月华之影之意。”

嫦娥淡然的看着我,半晌之后,我才听到自己细微的声音响起:“为何。。。。。为我取了这名。。。。而不是她?”

连自己都已觉得无法听清的声音,嫦娥却清晰的听见:“我曾见过那小仙,性格纯良,正如你一般。虽对仙术造诣不深,却也并不愚笨。况且因小仙的神识太弱,所以在你继承的仙气里也有落英的上古神识,便造就了你半仙半妖之身。而她却是因受我的神识影响吸取了月华精气,才会诞生于全妖。”

嫦娥的话完全颠覆了我之前的想法,一直以为自己是插足于墨月与化龙子这间的那个多余之人,却没想到事实并非如此。可是嫦娥所说的话会是事实吗?还是她为了能够救出化龙子时而预谋的计策。

我盯着她那温婉的眼眸看了许久,一时间已无法分辩出个是非对错来。

可就在此时,一个熟悉到让人心痛的声音,从不远处淡然的传来,却让我再次征住。

慢慢的回首看去,却如梦境般看到化龙子站在了那棵樱树之后,轻柔的喊着:“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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