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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一)

白梅的估算并没有出错,陈冲按着她的说法四处寻找不到,便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寻来了玉香楼。当他得知白梅真的回到了玉香楼时,那愤怒的眼神让靠近他的人都自觉的远离三尺。可从那天让白梅逃脱一直到现在已足足过了十日之久,却也是白梅与凌逸辰约定的一个月的最后几日。

自那抢亲之事过后,白梅回到玉香楼中老鸨自是惊讶,本以为已是赎了身的白梅去了风雀山庄便不会再回来了,谁知才没出几日便回,那时曾暗自欣喜了一翻怕是陈冲后悔要娶这青楼女子了,然而她又与陈冲约定一月之后前来接走白梅,便也不敢造次的让白梅接客。看那凌逸辰与白梅亲密的样子又像是好友,又不敢阻拦两人的相见,这一纠葛便也过了十日。

然而十日之后陈冲的出现让她更是一头雾水,特别是看到他得知白梅回了这里后,那脸上的阴霾让她更加迷茫。可就在她与陈冲双双来到白梅房中寻这两人之时,眼前的光景却只是一扇开启的小窗迎风晃荡了两下。屋内无一人,连白梅平时所用的细软也一起不见了。两人顿时呆愣住了。

白梅与凌逸辰竟然趁着这月黑风高的夜晚私奔了。。。。。。

两人连夜奔出了洛阳,也不知究竟要去何处,本想顺着官道一路飞奔,可转念一想如走官道不出多时便会让陈冲追上,思量之下两人便决定改走小道。直到天亮之时这两人才歇下了脚步,眼前是一条激流湍湍的河水。白梅在洛阳之时自是很少出门,唯一出城之地便也是家乡登封,看着这条河水横在了自己眼前却有一些发忤。

“这是洛河。”凌逸辰拾起地上一块小石子投进了河里,淡然的说道:“龙马负图之处,伏曦画卦之所。”

“八卦的起源之地?”白梅眨巴着眼。

“是”凌逸辰看着湍湍的河水蹙起了眉头:“这里是北邙山,如无意外的话,这河水的另一端有个镇子,名为龙门镇。我们可隐居在此处,可是。。。。”

“过不了河水是吧?”白梅也算聪慧,瞬间便明白那双眉间紧皱的烦恼。

“这河水宽大,渡头之处怕是在官道之处,但这邙山覆地百里,如从山中绕过也不知要走上多少日,如让那陈冲发现我们并非走的官道,或是直接猜想我们必会逃往小道,此时也应离我们不远,而这河便也透露了我们的行踪。”

白梅默然,此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天无绝人之路,或许这两人真的注定了姻缘,正当他们一愁莫展之时,却见远处有个小小的黑影若隐若现。黑影渐渐离近也越来越清晰,原来那是一艘渔船,当他们上了船后才知道,这船夫原是从对岸处出来想到洛河下游处捕鱼,谁知突然起了雾迷了路,在河中转悠了许久才发现自己原来只是在原地打转,如果不是看到他们升起的火光他还困在那里面。

说这事时,这年轻的渔夫还有一些惊慌,似乎那场大雾让他受了不小的惊吓。白梅与凌逸辰对看了一眼,更是一头雾水,连夜奔出洛阳城,可也没见这夜里起雾,天亮之时也只是天有些阴霾,却无一丝雾气。更奇的是他们并没有生火,而这点也让这渐渐从惊慌中回过神的渔夫感到很疑惑。

听完了渔夫的诉说,白梅不安的看了看远处,催促着渔夫撑船,可他却只沿着河岸行船并无意思想渡河。

白梅急道:“你这是要去哪?不是要渡河的吗?”

渔父笑道:“姑娘,今早这事太过蹊跷,我得先去洛阳城内那个渡头买些黄纸来烧烧。”

“烧纸?!”白梅看着那渔夫胆怯的模样愤然扯住他的衣襟叱道:“你堂堂一三尺男儿竟怕迷雾,你看看此刻这河面有雾吗?你家在河对面,要是害怕就该回去,买什么纸!掉头渡河!”

凌逸辰也走了过来,从怀中掏出些银两道:“此时我们三人在这船上,如再遇迷雾三个人也好有个对策,我这有些银两当是载我们渡河的幸苦费。”

白梅见这渔夫看着那银两有些动摇便也松了手,坐回了船蓬内淡然又道:“此时天已大亮也赶不上早市了,帮我们渡河这些银两就当是你该得的补偿,何乐而不为?”

渔夫又微思了片刻便果断的收下了银两,揣进了怀里便掉转了船头,嘴里还在絮叨着:“我们这些靠打鱼为生的也不容易,一年之内也就只有三个时节可劳作,一日无鱼便让人忧了生计。”

白梅嗤笑了声,便转眼看向坐回她对面的凌逸辰:“到了龙门镇后我们该如何为生?”

“当初是因陈冲追的急才带你一同出来,还差几日便是当初对你承诺的一月期限,时日一到我还会回洛阳做我的生意,对于白姑娘的去处逸辰无权干预。”凌逸辰淡然回道。

白梅急道:“不行,我从未独自他乡的生存过,你怎能救出了我却又扔至一边不理?”

“白姑娘身在玉香楼里便不是独自生存?”凌逸辰依然语气淡泊:“虽不知你为何会身处玉香楼内,可陈冲对你有情,再回去也未偿不是件好事。”

“这近一月的相处难道你对我没无一丝动心?”白梅咬了咬唇,黯然道。

凌逸辰默然,眼神却黯然了下去。

“我带上了我所有的身家,足够在龙门镇买上一间小宅,备上器饰的打造台。”微叹了口气,似在平抚内心的无奈:“无论如何我们也算相识一场,既是无缘夫妻,也请你能为我打造一件首饰。”

“起雾了!”还没待凌逸辰回答,便听到渔夫的一声惊喊,两人赶紧起身出了船蓬。

“这大白日的又起雾,肯定是我们冲撞了河神,不该信你们的话,当初就该去洛阳买些纸钱来烧烧。这下可好,该怎么办?”渔夫报怨的索性扔下船篙坐在船头不动了。

白梅与凌逸辰面面相觑了下,便言道:“直走,对面就是河岸。”

渔夫抬眼看了看她,不屑道:“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走来走去都只是在原地打转。”冷哼了一声:“你们说三个人总会有办法,这就是办法?”

“我说直走就直走,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把你扔进河里喂鱼!”白梅怒道。

凌逸辰上前劝阻道:“与其在这坐以待毙不如试试看直走,一个人看直线或许会有偏差,三个人的眼力总要强些。”

渔夫又想了想,随后便重拾起了稿:“再信你们一次,要是走不出去,出了啥事也有你们陪着。”

可是当渔夫的稿刚撑到水里时脸色顿时一变,凌逸辰问道:“怎么了?”

“这水里有东西。。。。。”

白梅蹲下了身,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河水又向前微微倾了倾:“会不会是暗礁?”

另两人顿时也俯身看向了河里,只见原本平静的湖面渐渐泛起了涟漪。白梅征了征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在脑中闪过,定定地看向那离船不远处的涟漪。只见那波纹越来越大,水里汽泡也渐渐翻滚了起来。

渔夫眼尖,指着那处大喊着:“看那里有个黑影,有东西出来了。”

正当他喊完之际,却见那黑影顿时又隐入水中不见了踪影,河面上再次恢复了平静。看着河面这渐至浓重的雾霭,白梅的眉尖微蹙了下。倏然一声水响,一道黑影从水中闪出稳稳落于船蓬之上。船身受到震动剧烈的摇摆起来,却让手持船篙的渔夫翻身落水。凌逸辰赶紧伸手想拉他上船,谁知当他看到船蓬上的那道黑影后。顿时扔掉了紧抓于手的船篙,如鱼惯水般迅速游开。

凌逸辰有些不解这渔夫怎么跟见鬼般如此惊慌,可当他回过头寻着白梅直愣的盯着船蓬的眼光看去时,顿时猛抽了口气,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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