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如果我是红妆（一）
昨日下了一夜的雨，暑气散了不少，一大清早小玉便和小姐商量着，今天要不要去府外走走。小玉一提，林语凝也正有此意，两人一拍即和，决定早餐完后出发。
洗漱之后，林语凝去给母亲请过安。回到房中简单用了早餐。小玉兴奋地拿出两套男装，催小姐换上。两人麻利地换好男装，小玉又帮小姐梳好发髻，扎上男子的发带，自己简单装扮好，整个一套驾轻就熟。林语凝把扇子取下，故作潇洒地收合扇子，并学着男子的模样对小玉略微施礼道，“小姐在上，晚生这里有礼了。”“哈哈，哈哈…”两人哈哈大笑。
“小玉，我这身打扮如何？”林语凝拿扇子上下比划了一下，问道。
小玉故作深思地，绕着小姐走了两圈道，“恩恩，确实不错，公子可谓绝色！这般出去必迷倒万千少女呀！”说着说着又停了下来，“只不过，不过…。”
林语凝正陶醉在俊俏公子的赞叹之中，闻听小玉说不过，“不过什么？”
“只不过，小姐恐怕不是想迷倒少女，是想迷倒那位王公子吧！哈哈…”小玉趁小姐不注意，抢了扇子就跑。
林语凝见丫头如此，又恼又羞，“你个小丫头片子，对你好一点就上房揭瓦了！连我的玩笑都敢开，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才行！”边说边跑着去追小玉。
小玉一边跑一边躲，绕着房中桌子跑了几圈，两人都没力气了。小玉一边喘着气一边求饶道，“小姐，不敢了，小玉再也不敢了！”一边却是拿起扇子轻喊王公子，林语凝见状又嗔又怒，深吸一口气就去抢扇子。本来这林语凝长得就比小玉高，还身形修长，在着急的情况下跑起来自然就比小玉要快，所以很快便追上这个调皮丫头。小玉见小姐有些着恼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把扇子双手奉上。并可怜巴巴地看着小姐，希望她不要生气。
哪知林语凝压根没有看小玉的意思，恐也顾不上生小玉的气，她一把拿过扇子，却是爱惜地抚了又抚，看了又看，唯恐扇子有一丝损伤。哪儿还有责怪小玉的念头。
“走吧，我们要在午饭之前回来。现在天气还比较凉爽，正是游玩的最好时候，我们现在出去还可以多玩一会儿。不然等一个时辰之后天气热起来，我可吃不消了。”
林语凝对小玉说道。两人带了些碎银子就悄悄出门了，依然是从后门小心溜过。
走着走着，两人来到了凉州城中最繁华的鼓楼街上。不由自主得，林语凝来到鼓楼门前，想起那日与王公子的相约，林语凝暗暗地叹了口气，也不知现在他过得怎么样，也不知此生是否还得再见。京城——多么遥远的地方，恐怕自己这辈子都难去一趟。
林语凝看着鼓楼门前的石狮子，愁肠百结。
突然头顶一声“李公子”，这异常熟悉的声音惊起了林语凝的思绪。恍如那日，林语凝觉得自己一定想他过度，出现的幻觉。他身在京城，怎么可能在这里唤自己李公子呢？心里愈发难受。
可是这令林语凝思念的声音却再次响起，而且是真真实实地响在耳侧：“李公子！”林语凝急切地抬起头，一张俊逸无比的脸出现她的面前。真的是他！
“李兄，在下在这里等你很久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再来的。”他深邃的眸中充满笃定，搅乱了林语凝的心。
“王兄，稍等。”林语凝携小玉进入对面的茶楼，来到二楼，他依然坐在上次的茶座位置。
淳王爷彬彬有礼地请语凝入座。淳王爷已在此等了三日了，眼看采选之期将至，心里不由焦虑。终于连老天爷怜悯他的一片赤诚，她今天终于来了。
小玉默默地站在小姐身后，她知小姐这几个月一直在想念面前的这位王公子。没想到，他们两人还真是有缘。不过小玉也注意到，这次王公子不是独自来的，在他身后站立着一位英气挺拔的少年，就是上次把他叫走的那个周平。不知为何，小玉对此人的印象极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王兄不是回京城了吗？怎么现在会在凉州？”林语凝强自暗下心中的喜悦，尽量淡定地问道。不知他此行前来是不是因为自己。又怎么可能呢，自己是个男子，与他也不过见过两面，怎么可能为自己大老远从京城过来。林语凝对自己的胡思乱想汗颜。
淳王爷淡淡微笑道，“这次来凉州是为办一些私事而来。也想，再见见李兄。”王爷眼尖地看到林语凝手中拿着的扇子，心下暗喜。原来她心里是有我的，看她随身带着我所赠之物，说明我在她心里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林语凝见王爷瞟了一眼扇子，有些不好意思，怕自己的心事给人看穿了，但又马上想到，自己是男子装扮，他怎么会疑心。
“这样啊。不知王兄的事情办得如何？”
“已开始筹办，过几日就结束了。李兄，你上回不是说要给我介绍一下凉州城的美景的吗？不知这话可还算数？”
“当然了。王兄今日想去哪里游玩？”
“听闻凉州城中有二绝，上次李兄也介绍过。一绝是山水，我这几日也基本游遍。另一绝是美人。不如，李兄带我看看凉州城的美人如何？”
淳王爷此话一出，到把林语凝给难住了。这山水好看，美人怎么看？
“王兄，如果要赏美人，哪何必跑去别的地方呢？我们大可端坐这里，凭窗眺望，想这鼓楼街上，商店林立，是美人必经之所啊。我们就在这里就可看到所有美人了呀。”
“这是极好！有好友相伴，清茶一杯，美人如斯，近在咫尺。人生美事，不过如此吧？”王爷朗朗笑道，暗暗凝视眼前凭窗眺望的美人，姿态优雅，落落大方，毫无小女子扭捏之态。镇定自若，淡然应对，尽显大家书香之风。好一个倩倩“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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