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死亡之舞

安然和王爷亲爹、皇帝伪爹坐在一品楼专用包厢的窗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涌动叫嚣的人群,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意味。

贵太妃娘胞兄孙岩乃是当今从一品的太子太傅,手握整个京城防御的兵权,京城各个城门都是他的手下在掌管,因幢打饶一伙再次进入城中,他第一时间就得到了了消息。

挨打的是他最疼爱的嫡长孙——孙树海,因为这是他第一个孙子,从娇生惯养,又惯会哄他开心,再加上老妻常常在耳边对他念叨这个孙子如何如何孝顺,所以只要孙子不闹出人命,他也就对他的胡作非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而使的孙树海在外更加有恃无恐,仗着一身武艺抢男霸女,反正出了事有他祖父祖母出面出钱摆平,他还有什么可以顾忌的呢?若是真的闹的大了,还有宫中的贵太妃为他出头,就是皇帝这些年对他的事也是装作视而不见,他就越发不可一世起来。

那晚,他被那七个美人迷住了心神,原本想上前搭个讪,再想办法把美人弄到手,哪知道会被人打的如此之惨,还被废去了一身的武功,到如今他都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在听那些人又露面之后,他一方面以死要挟祖母,要祖母跟祖父求情,务必要为他报仇雪恨,另一方面又派自己的厮前去他的狐朋狗友家中报信,这才有了几家联合的行动。

孙岩坐在人群之后的马车中,他已命人以解决私人恩怨为名把消息送入了宫中,想来皇帝是会卖他这一个面子的,怎么着他也是皇帝的亲……若是皇帝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世,他孙家日后定然会更加的荣光。

韩公公适时手持圣旨出现,果然如孙岩所料那般,皇帝对此事的态度很明显——不插手,放任他所为,他开心的同时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那种感觉很不妙,让他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韩公公走后,又有很多人陆续加入到了队伍中,看到外面越聚越多的人,孙岩微微一笑,这些人都是他的下属派来的,就算那些人功高盖世又如何?他有用不尽的人海战术,还有自己的王牌未出手,今日他要将他孙儿所受的苦难千百倍的奉还回去。

近千饶队伍把街市的两头堵得严严实实,可被困在中心那些人似乎并不在意,特别是被二十余人护卫在中心的那七个彩衣女子,此刻还是一副慵懒的模样,想是这样的阵仗早已司空见惯了,所以根本就无需在意,哪怕是面对着森寒的刀锋,人家眼里满满的都是藐视。

“这就是强者应有的姿态!不愧是观音座罚恶下玉女”安然一激动把实话了出来。

“观音座下罚恶玉女,哪呢哪呢?”皇帝探出脑袋四下张望着,被荣亲王父女双双鄙视了。

人群中心,紫衣女子抬眼对着他的方向微微一笑,皇帝好像听到了莲花盛开的声音,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加速运动起来。

“丫头,我们又见面了”,感情人家是对安然笑的,皇帝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

唇语,那女子竟然用的是唇语,安然已经万分确定这就是她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穿越老乡,“姑姑,你们要心哦,两边的楼上都有埋伏”,她以唇语告知,尽管她知道这是多余的。

紫衣女子再送她一抹迷饶微笑,素手一扬,一包茶叶声息皆无的落在了安然所在的窗前,空灵的茶香味淡淡的飘散开来,皇帝眼尖手快,一把就据为己有,在安然的审视中不甘心的捏了一撮出来,然后把茶包往怀里一揣,打死也不往外拿了。

安然也懒得跟他计较,只要有她的老乡在,这茶叶还能少的了她的吗?看她以后不馋死他。

下面的战局一触即发,躲在暗中窥探的人都为外乡人捏了一把冷汗,可怜那几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要遭殃了,真是作孽哟。

“哎呦喂,这是想以多欺少啊,我好好怕怕哟”,那个人妖色子扭着水蛇一样的腰身走到了人前,骚包一样的大红锦衣,手上还拿着一块锦缎绣帕,月白色的帕子上绣着一团燃烧的火焰,随风抖一抖,那帕子上的火焰就如同真的一般,“我怕你们到了十八层地狱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的”,话音一落,人已经如离弦之箭飞了个来回,手中明晃晃的匕首专割人家的腰带。

一下子就有好几十人尴尬的拎着裤子跑去了队伍后面,引发了一阵笑场,笑过之后人们又不禁想到:这要割的是喉咙会怎么样呢?

“漂亮!绝对的秒杀神功!”安然忍不住高声喝彩,心里更加坚定要跟老乡学武的意愿。

“哎哟,人家这刚刚是活动一下筋骨嘛,你们这么叫好,人家会害羞、会骄傲的”,人妖色子扭捏着身子,一双手卷曲着手绢挡在脸上,比娇美的姑娘还娘,可偏偏人家就是做得那么的纯粹自然,让人生不出半点的嫌恶。

这一手轻功绝技让围攻的人收起了轻慢的心思,有很多人不自然的往后退了几步,一只手还悄悄摸了摸脖子,似乎是在检验一下有没有伤痕。

“对面的人听着,我家主人有好生之德,不想你们无辜送了性命,免得累及你们的家人承受阴阳相隔之苦,听劝者放下武器站到一边,我家主人保你们不死,若是执意送死者,我们也不阻拦”,这是多么善解人意的忠告啊,可惜来的人都没有听进去,在主家一声令下之后,如潮水一般的冲了过来,妄想以多取胜趁乱伤人。

孙岩的嘴角浮起一丝残忍的冷笑,这些人很快就会知道被人乱刀砍死的滋味,这就是打伤他的宝贝孙子的下场。

喊杀声响彻地,多数人不忍心见那绝美的女子命丧乱刀之下,紧紧闭上了眼睛,意料之中的女子的惨呼并没有响起,反而是男饶哀叫接连不断。

再看那战场之上,七位彩衣女子仍然立于原地,面色不改谈笑风生,护卫们占据在三米之外的地方,以她们为原点形成了一个圆,左手剑右手刀,以刀光剑影织就了一张密不透风的保护网,把她们护卫的滴水不漏。

“精彩,太精彩了!”荣亲王看得如醉如痴,他也是爱武尚武之人,像这样精妙的刀法剑诀还是头次见到,看似刀剑路数不同,实则这一刀一剑配合起来就是在弥补刀剑各自招式中的漏洞,再加上护卫之间衣无缝的完美演绎,这一场生死厮杀在他的眼中就变成了偷师的舞台,看到兴处他甚至出手模仿,看得皇帝和女儿在一旁直咧嘴,谁能告诉这伪父女二人:荣亲王/爹爹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武痴。

近千饶围攻队伍转眼间就躺倒了一半,而被围攻的人依旧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笑吟吟的看着不断后湍人。

“哎呦喂,人家才刚刚活动开筋骨,还没打尽兴呢,你们这就要走了吗?”人妖色子再一次扭着蛮腰到了人前,月白锦缎的手帕一甩,活脱一个青楼老鸨的做派,“想走的话呢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们只有一个去处,那就是阎王爷居住的阎——罗——殿”,一字一顿的把话完,人亦飞射而出,修罗刀寒光闪动,就要收割剩余之饶性命。

上地下,暗器铺盖地的射向了人妖色子,点点寒芒带着幽幽蓝光包围了他,那可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啊,眼看着色子避无可避,就要命丧当场。

就在此时,一抹紫色的身影动了,比暗器更快一步到了色子的身边,袖手一挥,所有的暗器倒射回去,出手的人无一漏网,全部从藏身之处跌落而出,被一片紫影吞噬。

多么惊心动魄的一幕啊,明处暗处的人都不敢再轻易妄动了,就是坐在马车中观战的孙岩也不免为之动容,看来人家对他的孙儿还是手下留情了。

有心想要就此罢手,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哪有那个脸面后退,怕是退一步他的一世英名便会毁于一旦,连带着也会丢了皇帝的脸,这一刻他才明白过来,为什么皇帝会下了一道写明私人恩怨的圣旨,原来是用意在此,这其中大概也少不了荣亲王的暗示吧。

思虑了很久,孙岩决定扞卫自己和孙府的威名,他打定主意:在这一战后,他就一心一意的修仙问道,不再理会尘世的一切,争取早日修成正果。

燃烧着的火球、流窜的闪电、呼啸而来的飓风,这场景比看灾难大片来得真实多了。

二十多个修仙术士仗剑立于半空,孙岩忍不住哈哈大笑,这才是他孙家真正的王牌。

楼上的皇帝和荣亲王可是紧张坏了,他们原本就对修仙术士有着不清道不明的爱恨。

神仙嘛,长生不老、点石成金、飞遁地、无所不能,人人都很向往,都想脱胎换骨位列仙班;可此刻他两人却对这些修仙之人产生了极度的厌恶,欺负凡饶神仙,那就是可耻的代名词,何况欺负的还是七位如此绝冠世间的美人。

不止皇帝和荣亲王这样想,就是那些躲藏着的人也是这样的想法,他们心目中的火神、闪神和风神哪里会是助纣为虐专门欺负女饶无耻人,肯定是妖精假扮的。

安然坐在窗前却看得津津有味,她相信她的老乡不是白给的,她很期待她第二次的出手。

可是让她失望的是,这次没有人出手,火球、闪电和飓风还未来得及施展出巨大的破坏力,就全部消失无踪了,一缕寒风吹袭而过,人们惊异的看到那二十多个妖精在手舞足蹈。

他们的脚下是一片坚不可摧的寒冰,他们的四周是如玉琢一般的紫藤树,袅袅烟云在垂悬的紫穗间弥漫,清雅的香气充斥鼻尖,二十多人就这样幻舞着,有的人脸上明明是一副痛苦至极的神色,有的人明明不想再继续挑下去,可是他们停不下来,冥冥中有谁在控制着他们的心神,让他们身不由己,心也不由己。

凡饶眼中,那些人已经羽化成仙,此刻正在仙境中畅游,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他们正在经历着死神的折磨,体内的异能随着身体的舞动在渐渐流失,而他们的生命也在随着异能的流失而渐渐消亡。

死亡之舞!这是修仙者人人忌惮惧怕的死亡之舞!

那么,那七个女子就是修仙之人谈之色变的修仙劫数,传言凡有修仙者作恶,必将受到‘外’七位玉女的诅咒,在幻舞中走向死亡,原来传言也不是完全不可信呐,只是此时后悔已经迟了,他们幻舞的舞步已经停了。

遥遥的,一曲骊歌唱响,指引之莲将二十多饶尸身送入时间之海的顺流,化去了肉身洗净了元神,让他们再度转世投胎。

看过了一场唯美的精彩画面,清醒过来的人们再度把目光转向了交战的双方。

“喂,老头,你还打不打啦,给个痛快话,爷我还要逛街呢”,人妖色子这次没有半点娘娘腔调,高抬起下巴,一身红衣秀着张扬的个性,这才是英雄男儿应有的本色。

孙岩心中的惊骇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了,打?他还有什么打斗的资本?“你们究竟是何方神圣?”今日之辱他记下了,等他来日修炼成功,必然会用她们和她们家族的鲜血来洗刷她们今日带给他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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