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就你这熊样
“且何?”连宇懿深蹙浓眉,何事能令浅溪如此慌张。
浅溪深吸一口气,快速说道,“奚曼戈也一道来了!”
此话一出,连宇懿险些从榻上摔落,“你说什么?奚曼戈?!”
这苍染默,在搞什么?明知道他与奚曼戈之间有着利用,且他一直对奚曼戈隐瞒着自己的身份,怎把她带了来!
浅溪看着宫主的模样,想笑却笑不出来。宫主从未如此失态,却在听闻奚曼戈的名字之后这么失措。
她犹疑地点了点头,连宇懿急忙起身,掀开屋内折屏,急忙道,“若是染默问起来,就说本宫主出去了,要好几日。”
连宇懿说完,掀开后窗门,一跃而出。
他前脚刚走,苍染默带着一群人,后脚便踏了进来。
“宇懿呢?”苍染默故作不明地问道。
浅溪微笑道,“宫主有事外出,苍阁主若是想找宫主,还请几日后再来吧。”
苍染默隐秘一笑,“无碍,如今我等无家可归,暂在这住几日。”
他早就意料到此行必定见不到他,这也倒好,省得他质问自己,还需找尽各种借口,实在麻烦。
浅溪为难地笑笑,目光落到一旁的奚曼戈身上。奚曼戈凌厉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浅溪不自在地别开头去。
幸好当日,她给她下了迷魂汤,当夜的所有记忆都会消失,她自然也不会认识自己。
奚曼戈微蹙着眉,总感觉眼前的女人很是熟悉,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跟浅溪来吧,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浅溪寒暄道,领着一大群人向客房走去。
浅溪一个个为他们分配了房间,最后,将奚曼戈领到东边的厢房。
“姑娘,这是你的房间。”浅溪指着惟她一人居住的厢房对奚曼戈说道,与其他人的住所隔了甚远。
奚曼戈蹙眉凝视着浅溪,总感觉她的安排是刻意。毕竟——这里是邪派穆惑宫,还几次将她控制。若不是看在苍老师的份上,她断不会踏进这半步。
“多谢。”奚曼戈虽是犹疑,但仍然客气地说着,总不能因为自己的猜测,就对一个陌生的女人有所猜疑吧。
浅溪友好地一笑,转身退了出去,妩媚的脸上顿显阴狠之色。
奚曼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这,可怪不得我——
夜深,月亮躲避,夜空无一处闪光,好似不忍看见这一夜杀戮血腥。
浅溪猫身闪到奚曼戈屋前,指尖轻蘸舌尖,戳破了这窗纸。但见奚曼戈正一脸慵懒地躺在榻上,看来已熟睡。
她阴狠一笑,从腰间取出一根银针,拿在手中端详。
奚曼戈,虽然宫主已交代不能再对你施针,但——留着你,终究是个祸患。
她的眼前再次浮现起连宇懿与她独处时的情态,她心一横,将银针夹于两指间,透过纸洞,刚要轻弹,就被人制住了手。
浅溪挣脱了两下,抬眼一看,吓得倒退了两步。
“宫——宫主。”浅溪压低了声音,伏身请安。
连宇懿眸中是无比狠辣的光,抢过浅溪手中的银针,笑得如魅,“本宫主允许你这么做了?”
“没、没有……”浅溪颤抖地说道。
连宇懿即刻掩去了笑容,声音低沉,“那你为何这么做!”
浅溪蠕动了两下嘴巴,却发不出声。她与宫主都有了男女之事,可宫主却为了奚曼戈训斥她。
连宇懿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嘲蔑一笑,“别以为你我有过一夜春-宵,就自视甚高。女人之所以被人比作水,就是为了给男人解渴。你我之事,只不过是你情我愿。”
浅溪不敢置信地望着连宇懿,双眼不觉间涌出水泪。
宫主说——他们不过是你情我愿。真是可笑,可笑得伤人。
“谁啊,半夜三更的,在本姑娘房前谈情说爱——”
奚曼戈一脸怨气地推开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连宇懿一惊,急忙用折扇挡住自己的脸。
奚曼戈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挂在浅溪脸上的两行清泪吸引了她,“你——你们——”
大半夜的,在她门前上演感情戏?这里的人当真是好心境。
浅溪急忙抹去眼泪,讪讪笑道,“姑娘好生休息,我们——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她说完,急忙护着连宇懿离去。
“诶?等等!”奚曼戈疑惑地唤道,两人皆是一怔。
奚曼戈擎上去,打量着连宇懿用折扇挡住的脸,“兄台,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连宇懿用余光扫着浅溪,眼神中透着恶狠狠的光,只可惜浅溪两目呆滞,并未接收到连宇懿抛来的信号。
他无奈地压低了声音,“姑娘,你认错人了——”
“噗——”奚曼戈笑了,“你不就是那个——欠了人家银子还被人揍的书生吗?”
这家伙就算化成灰她都能认得出来,这么孬的男人,与他的形象极为不符,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见。
浅溪一下子回神,没想到宫主表面上这么风光,在外却如此落魄——
连宇懿一脸嬉皮笑脸的模样,取下折扇,“姑娘,被你发现了。”
“就你这熊样,想不发现都难。”
连宇懿嘴角不由得抽搐起来,“姑娘,在下——真有这么好辨认?”
奚曼戈极缓地点了点头,“对了,你怎么在这?”
“呃。”连宇懿四处张望了一番,挤了挤身旁的浅溪,“浅溪姑娘,你来说——”
浅溪呆滞地一笑,“就——”
连宇懿暗叹,即刻恢复了笑颜,“在下是这儿的教书先生。”
“教书?教谁?”奚曼戈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就他这幅窝囊样子,赶来邪派教书?
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单纯还是单蠢。
“在下——在下教的是——宫主连宇懿。”连宇懿说完,不自觉地咳嗽起来。
奚曼戈噗嗤一声笑了,“兄台,你开玩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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