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小白!
陈穗低下头,嘴唇微抖,凌又于继续道:“那你也应该听到了,晓峰找到了那个女孩,她才是真正救我的人。我把你从泳池捞上来的那一刻,你就一直在骗我,你也笃定我不会对你怎样,明知我得了真相还胆大包的留在我身边,是什么在壮你的胆,是你为了伸张正义的决心吗,是做人民警察的一身正气吗,不是,是仗着我爱你。你好有种啊,陈穗。”
他声音很轻,敛眸低垂片刻,随即站了起来,把手链套回她的手腕,“这次要戴好了。”
陈穗却担心吊着的那些人,顺势抓住他的手哀求道:“他们是无辜的,求你放了他们!!”
“无辜?”凌又于笑了,拿开她的手,站直身体,略微低下头,摘掉了平光眼镜,折好,放到一旁的空位上,走到舞台前,指着吊着的汪琦道:“她是贪官的情妇,还不自量力与我作对,全世界的情妇都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有余辜。”完,他做了一个手势,赵晓峰对她开了枪,并松掉了绑着的绳子,汪琦重重的摔了下来,血溅得到处都是。
陈穗走到舞台边上一看,她瞪着眼,嘴巴微张,死了。白悬在上空,可能在她的视角汪琦的死相给了她极大冲击,她发疯般的扭动,发出呜咽声。陈穗心乱如麻,大叫:“白!”着,手脚并用要爬上舞台,凌又于在她背后钳制住她的双臂,“慌什么,还没轮到你上台。”
先前的低声哀求不起作用,陈穗怒气攻心,在警校锤炼的岁月里,让她不再弱质纤纤,用手肘发狠去攻击他,凌又于把她控制住,冷笑道:“终于不用再装得楚楚可怜了,这才是你,好一个身手敏捷的人民警察。”
“你到底要怎么样?!”陈穗厉声问道。
凌又于见她情绪越来越激烈,心底升起快感,仍然钳制住她,头凑到她耳边道:“白文慧,XX报纸娱乐版块记者,也是你大学最好的朋友,但跟你学坏了啊,只是个跑八卦新闻的狗仔也要兼职情报搜集员了是吗?一个二个都跟我作对,我要怎样?自然是要铲除眼中钉,肉中刺咯。”
“你不能杀她?!”陈穗阻止道,“你要是杀了她,曾峻留下你那些罪证都会立刻曝光!!”她声音笃定坚决,目光如炬的看着他,她赌他绝对不会冒这个险。
凌又于用手捏住她的脸颊,细细的看她,看到深处,他漠然道:“你演技真好,差一点又骗到了我。你知道她和汪琦失踪了多久吗,要是警方真的掌握了那些资料,只会找上门来让我放人。曾峻留的后手我承认当时是疏忽了,但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红仔的尸体警方发现不了,因为让我喂了狗!那些资料我也已经碾成粉末了。看在她是你朋友的份上,我允许她跟你道别。”着,他下巴一抬,呼吸略过陈穗的耳廓,赵晓峰接到指令,解开绳子,白从高处坠下。跌落在地,她仍未放弃求生,用肩膀向前挪动,陈穗见到这一幕,眼泪涌了出来,奋力想挣脱去救这个情谊深厚的好友。
赵晓峰三步并两步,走到她跟前,脚踩到她头上,把她嘴里的布扯掉,白屈辱的被人踩在脚下,一能话立刻大喊:“穗,快跑!别管我!”
赵晓峰可不给她机会别的,弯下腰,一只手抓着她头发把头拎起来,一手把枪口塞进她嘴里,白含着枪,“呜呜”的摆动头颅,陈穗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她腿一软,跪了下来,满脸泪道:“不要,不要!”
“砰!”空旷的剧院响起第二声枪声,白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血迹慢慢的从后脑勺散开,越扩越大,她惨白的脸映衬着鲜红的血。
“白!!”陈穗哭出声来,垂下头,整个人身躯毫无力量的向前佝着,两支手臂被凌又于死死抓着,让她像被押解的奴隶一般。
“戏还没到高潮呢,这就受不住了?”凌又于架起她,强迫她仰起头看舞台上悬吊着的另外两个人,他的呼吸如无形的绳索,一圈圈勒紧住她的脖颈,“那个吊着的男人是你初恋男友吧,他现在结婚生子了,你他是不是忘了你了?”
陈穗泪眼婆娑,“我们只交往过半年,那时对感情都还很懵懂,毕业后也没任何联系,他和所有事情毫无关系,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杀和你素未蒙面的陌生人?”
“你都可以杀和你血浓于水的亲生骨肉,我为什么不能杀一个素未蒙面的陌生人?”凌又于反唇相讥。
陈穗的心沉到谷底,原来他知道了她堕了胎,他怎么会知道?那股悬在上空的利剑好像终于落向她的脖颈,她脑里不停闪烁那些本该被留意的画面,外卖哥刻意的碰撞,汤汁的撒落,微型窃听器瞬间的放入,客厅里消失的玻璃茶几,他手被划赡痕迹。
她恍然大悟的表情让凌又于压抑着的情绪沸腾起来,他眼里的恨倾泻而出,咬牙切齿道:“我的孩子在你眼中是孽种,那我这个造孽的人被你牵着鼻子走,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你用我的爱壮你的胆,用我的情来践踏我,嘲笑我,用孩子来牵制我,还背着我和阮子融藕断丝连,刺激吗?啊?!”这一番话凌又于得歇斯底里,目眦欲裂,求而不得的苦酿成最毒的心,他猛地掐住陈穗的脖子,手用力收紧,额头青筋凸出,眼睛发红,却凄然笑道:“最可笑连戒烟糖都是买给别饶,亏我还自作多情你是在关心我,看着我这个傻子对你感激涕零的样子,你憋笑得很辛苦吧?我这样恶贯满盈的人做你的裙下之臣,很兴奋吧?”
凌又于见她被掐得脸通红,心底升起极致的痛和乐,他忘不了那他坐在公寓里的客厅,听着窃听器传来的那些话,他先佂仲了一下,下一刻如打着旋的落叶,昏昏沉沉的往下坠,麻木片刻后就是剜心之痛,刺破了他所有的虚妄,心口血淋淋的,他踉踉跄跄想找到来时的路,回头一望,如临深渊,原来那才是他本该待的位置,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如丧家之犬,逼他狼狈的承认,被人背弃就是他的宿命。胸腔难以纾解的愤恨和苦楚让他猛烈的捶向玻璃茶几,茶几碎了,被划赡手滋溜溜的流着血,他以为自己讥讽的笑了,嘴角却尝到眼泪咸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