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黄泉路
路与路之间,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被任何东西阻隔。
像是走上了其中一条岔路,要是觉得这条路选的不好,随时可以向旁边踏出几步换上另一条路似的。
但这条充斥着五颜六色的茬路口,却让队里的人都不敢轻易小觑。
因为这条古怪的岔路,有一个众人都耳熟能详的名字——黄泉路。
之前梁怀是初来乍到,所以才没有将鬼门关与师兄说过的地方对上。如今过了鬼门关,地标又如此明显,一准是黄泉路了。
“黄泉路里除了散阴外,还会出现低阶鬼修。灭杀鬼修是掉溟晶的,所以咱们一个鬼修也不能放过。”梁怀说着就点了郦姬和慕夕辞的名,“你们两都看看,有没有阵法痕迹,走哪条岔路好?”
这次的比试主要是以溟晶的获得数量,对各派进行排名。散阴不掉溟晶,杀了也是白杀。但这些累赘的散阴却总是大批大批的出现,还一出现就追着人群跑。
所以能够合理规避散阴,又有大量的鬼修可灭,在各队看来都尤为重要。
梁怀这句的言下之意,便是让两人仔细瞅一瞅有没有捷径可以凑?有没有一条茬路的散阴最少,鬼修却最多?
郦姬拢了拢耳边的长发,在几条岔路口来回转了一圈,红唇一翘看向慕夕辞:“小慕慕觉得怎么样?姐姐我觉得红色的不错,看起来就让人心头一片火热,是我喜欢的颜色。”
真是太不靠谱了!
队中的几人同时在内心腹诽着。
好在慕夕辞还算不负众望,认真的掏出了罗盘,拿着罗盘仔细的在几条岔路口晃了一圈,煞有其事的样子。
“在我看来,似乎都有阵法的痕迹,比鬼门关要更明显一些。人家是压根就不怕我们发现有阵法的存在,恐怕每条路差不多危险。”慕夕辞举着罗盘,耸了耸肩。
江断水等了好一会也不见结果,摸了摸下巴热心建议:“哎,我说。这都叫黄泉路了,那咱们直接走黄色的那条路不就行了。红色那条路,我看着邪乎,跟被血洗过一样,不吉利!走上去一准不对劲。”
“江二哥可不能望文生义啊。”总算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了,杜衡挺了挺胸、两眼放着精光,“这个黄泉路可是民间的叫法,不能作数的。说是原先凡人在打井时,挖到足够深的地方就能挖出黄色的泉水。久而久之,人们就将人死之后去的地方,叫做地下黄泉。这黄泉路还不知道谁给起的名呢。此黄泉非彼黄泉,黄色那条路,说不定就是陷阱!”
在这半年中,队里的众人比刚组队时熟络了许多。又因为江不临、江断水一对兄弟皆姓江,众人在唤人时,为了区分两人。便叫江不临为江大哥,江断水为江二哥。
虽然江断水对于二哥这个叫法很不满意,觉得叫起来不够威武,可队长梁怀都发话认可了,他也只能硬受着了。
结果江断水还没反驳呢,简星沉倒是先“哼”了一声,口气里满是不屑:“就你懂得多?那你说说,到底该选哪条路?”
“我……”杜衡干瞪着眼,一时接不上话来。
他的主修是训灵,探路什么的他还真不擅长!
简星沉见对方不说话,轻蔑的瞥了一眼,高傲的转过头去。把杜衡气得面上一会青一会白的,看起来比身后的黄泉路颜色还要丰富些。
“既然大家都拿不定主意,我看不如这样……”江不临笑眯眯的挺着肚子站在了二人中间,习以为常的又做起了和事佬,“不如就掩色的那条路吧。据传黄泉路向上看不到日月天光、向下看不到黄土尘埃。这地底深渊里本就是黑色的,走黑色那条岔路看起来也踏实许多。诸位觉得呢?”
众人本来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梁怀紧跟着拍了板,自然也就依次走上了黑色的岔路。
等最后一人进入黑色岔路时,原先看起来三四人并肩前行的小路,在进入后却变成了一条无限向前延伸的狭长道路。
道路黑幽幽的一眼望不到尽头,道路两旁还诡异的矗立着一座又一座破旧坍塌的房屋,看起来像是一座狭长的荒村,令人禁不住毛骨悚然。
这里站着的,修为最低也是筑基中期修士,按理来说已经不再惧怕普通的严寒酷暑。
可自打进了黄泉路后,那阴寒之气就从四面八方而来。
不同于数九寒冬的冰凉。这一股寒气,像是一群冰做的虫子,从身上的不同部位,快速钻进了人的骨子里,在肋骨上一口一口的啃噬着,让人很不舒服。
再加上眼前的荒村屋舍,在幽暗中那真像是透着森森鬼气。好似下一刻就会有恶鬼从房后扑出,看得人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几人被这场面所慑,都没有动作。
唯独杜衡依照队形走在最后,没太在意黄泉路的变化。他正一门心思想找慕夕辞问一问,那黄眉老祖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谁知刚往前急走了几步,“哎呦”一声叫,头朝下扑倒在地上,激起一片水声。
“呸呸呸”杜衡一边向外恶心的吐着口中的黑水,一边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完了完了,这黄泉路怎么还是条水路啊。我这刚呛了一口黑水,不会是什么幽冥水吧?江大哥,有没有丹药借我应应急?这才刚到黄泉路呢,我可不想在这就给交代了。”
江不临听后笑的和煦,蹲下身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朱色的酒葫芦,小心翼翼的灌了一点进去。随着他掐诀的手势变了几道,葫芦兀自飞到空中转了半天,好一会才飞回他的手中。
“这黑水无毒无咒,对修士的身体好像没什么影响……”
“恐怕还是有一些影响的。”一直沉默少言的吴垣,抬脚向前方踏了一步,“因为有这些黑水在,身体似乎变重了一些,移动变得有些困难。需要提起灵气,才能向前正常迈步。”
江不临收起葫芦,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