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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日光照在头顶,灼烈射在头顶让人头脑发昏,恶心想吐。宫墙之上的琉璃瓦,在烈日之下,金光璀璨华丽无双,汉白玉砌成的养心殿前的广场上,跪拜了近一刻钟的几人皆是大汗淋漓!

都是养尊处优的富贵人,自然是受不住而言的罪过,那位锦姨娘脸颊绯红如晚霞轻盈魅惑,虽然年纪见长,但是这些年在镇国公府中,独占镇国公的宠爱,逼得正室杨氏节节败退,甚至将昭示正室地位的正院都让出来,保的母子苟延残喘!如此滋润的日子下,乍见之下,只以为她不过是二十继几许的妇人而非已经年越四十的夫人!

“国公爷,妾受不住了!”锦姨娘气息恹恹的对着同样跪在她身边的男子说道,说着就歪头就要倒下。

萧琇莹冷冷的瞧了一眼,嗤笑道,“可别,若是晕倒了,连个辨别的机会都没了。也是,到了皇叔跟前,你还有什么身份开口说话呢!”

镇国公怒目相视,“郡主,锦娘已经中暑快要晕厥了,还请口下留情!”

对于萧琇莹逮着就会就不遗余力的踩锦娘,镇国公十分的不能忍受,锦娘是他毕生所爱,而他已经是位高权重,自然是不能接受别人欺负本就愧疚了的锦娘!

面对镇国公的呵斥,萧琇莹看了一眼明显眼珠子还在转动的锦姨娘,声音泠泠的开口道,“锦娘中暑,与我何干,是老天爷不放过这个佛面蛇心的女子,不然为何我们这些人都跪在这整个南楚浩气最正的地方,偏偏是她受不住了要昏倒!”

镇国公被萧琇莹挤兑的哑口无言,开口说锦娘是因为身子弱受不住,这不是暗暗打皇上和传话太监的脸,皇上向来宽厚,自然不会和锦娘小小妇人计较,可是传话的太监就不好打理。都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些太监心里扭曲,向来记仇,若是真的开罪了他们,谁知道什么时候就阴一把,到时候才是有苦难言;若是开口说是被气得,那么萧琇莹已经抓着人到了皇上面前来讨公道了,这样堂而皇之的摔脸子个萧琇莹看,一来有挑衅郡主的嫌疑,二来,也是从某种程度上质疑皇上不能公平处置,虽然镇国公真心觉得皇上碍于某些情况不会偏帮哪一方!

好在来福公公业务纯属,才进了养心殿小半盏茶的功夫就走了出来,让人搀扶着众人进了内殿。

“我的郡主娘娘,您心里有气,进宫来就是,旁人会被拦下,您可是皇上发了话,随时随地都能进宫的!您这样堂而皇之的绑了一品国公进殿来,朝堂上的那些迂腐的朝臣还不吵翻天!”来福在前面引路,瞧了镇国公一眼后,才小声的对着萧琇莹说道,“您来的真是时候,工部和户部的人已经吵了一个时辰了,这会儿都退到东暖阁歇息去了,殿内只有安郡王在!”

萧琇莹朝他点点头,悄然的从袖口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物件,在进殿门的时候悄悄的塞到了来福公公的手里。“多谢公公指点!”

皇上看着被捆得跟粽子似的镇国公和身后的妇人,整个人都不好了。“还不松绑!”

“那就松开吧,在皇叔面前,动手动脚可是御前失仪,是死罪!”萧琇莹别有用意的看了一眼两股战战的锦姨娘,好心的提醒道。

“皇上!”见了皇上的镇国公突然悲从中来,十分凄苦,就要开口说话。

萧琇莹连忙止住,“哎,镇国公听说从前你也是做过判案的大臣的,怎么不知道规矩?我才是原告,你是被告!自然是我先说,你后说,若是我说的不对,你再补充!”

笑话,若是让镇国公抢先了,先入为主,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阿莹,你没事怎么跑到镇国公府上去,听表兄说,不是接了帖子见二公主么?”站在皇上一侧的安郡王好奇的问道,“这两日南边的干旱越发的严重,父王已经去了南边巡视,大哥要管着五城兵马司,你安分些才是!”

萧琇莹俏脸一扬,十分生气道,“不是我的错!”

“你还有理了!”皇上怒气冲冲的说道,“镇国公堂堂一品勋贵,你那根绳子绑的跟粽子似得,从镇国公府招摇进宫,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萧琇莹双膝一软,态度十分诚恳的跪在皇上的跟前,“儿臣做事,自然是考虑到了后果的。带走镇国公的时候,特意选的后门,进宫之后也同守门的将军打了招呼,他自然是会约束好侍卫们的!若是真的有流言蜚语传出来,也绝对不是儿臣,而是镇国公府上管理不当。儿臣再蠢,也知道爱惜自己的名声!”

只觉得一口气卡在胸腔,上下不得,皇上看着一脸我很有理的萧琇莹,气得喘气都苦难!他是担心这些么?本就是一堆麻烦事情,还有人给他找事!

“你说,究竟为了什么?”皇上喝了一口浓茶,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今日到二皇姐府上做客,见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说国公夫人杨氏身子不太好,而二皇姐身子不便,于是在午膳之后,儿臣就乘了马车道国公府看望杨夫人!可是千萍才敲开了大门,就被关在门外,国公府的门楣高,竟然叫我从偏门进。进去之后,遇上世子夫人,她推说自己管家不利这才致使儿臣吃了闭门羹。可是在拜访之前,儿臣早就递了帖子去了,可见镇国公府瞧不上儿臣一介小小的郡主!当下儿臣就讥讽了她几句,叫了人前头带路,谁知无一人敢!儿臣从未去过镇国公府,只得按着布置格局找打了主院的位置。”

“还没进门,就听得国公同里面住的夫人说,儿臣母妃早逝,太后又死了,皇叔再无恩宠儿臣,儿臣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9说儿臣别府而居,就是为了和汉子苟合,败坏萧家名声和张家颜面!”说道这里,萧琇莹还挤出了两滴眼泪,可怜兮兮的说道,“这些也就罢了,可是如何对待王府,是皇叔说了算,一个小小的妾室也敢妄议朝政,儿臣委屈,王府如何,竟然被一小小的夫人说了算,甚至她还诅咒,南楚萧家,说都是短命之人!”

听得之前的事情,皇上本就觉得萧琇莹有些小题大做,可是在听到妄议朝政几个字之后,皇上脸上闪过一丝阴霾,看向镇国公的目光也不那么和善了!

而萧琇莹不准备放过,继续说道,“儿臣本就好奇,推门而入问道素来规矩礼教严苛的杨家竟然教导出这样肤浅的女子的时候,才知道,住在正院里面的竟然是妾室,而非皇祖父钦赐镇国公夫人杨氏!可见镇国公宠妾灭妻,蒙骗皇叔以庶充嫡,林驸马的身子不好,可是听得杨夫人是有位嫡长子的,那位小公子暴毙而亡,一定是有什么蹊跷在J叔,宫里的淑妃娘娘身子不好,未能生下一儿半女,如今杨夫人的嫡子有这样,岂不知进京的杨家人知道了会如何想,是不是觉得咱们萧家人根本就不看重当年先祖许下的誓言!”

“林国公,你好大的胆子!”皇上厉声呵斥道

在场诸人,都被着暴怒的呵斥声吓的浑身哆嗦,而林国公和他身后的锦姨娘早就仆匍匐求宽恕。

“皇上明鉴,儿臣不幸,这辈子就只得三子,嫡长子因故去世,庶长子是锦姨娘所处,嫡次子身子不康健,为了他国公府遍寻名医。臣担心诺达的镇国公府后继无人,又单子嫡次子的身子骨,这才与人商量,请立身子康健的庶长子为世子。皇上,以庶充嫡这样的罪名,臣万万担待不起!”

听得他如此悲彻的自析,皇上也不由得暗自怀疑自己是否猜错了。

“才不是,太宗年间,有人以庶子请立世子,太宗允之,那是因为嫡子过世。高宗年间有人与国公爷同样的情况,请立庶子,但是高宗责令庶子必须善待嫡母,且生母赐死!如今皇叔仁慈,可是你却将杨夫人逼到偏院居住,杨夫人一身素衣,积年旧衣,而这位锦姨娘穿金戴银,绫罗绸缎,比杨夫人还正派,太后新丧,连皇后娘娘并后宫诸人都不敢过多粉黛,你家的姨娘倒是胆子雄壮的很!”

站在一侧的安郡王,听得萧琇莹犀利的用词,不由笑出了声,又赶紧咳嗽几声,“皇叔,阿莹所言,可是属实?”

皇上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他能说向来不学无术的萧琇莹也有学识渊博的一次么?

“可亏了当年的杨淑太妃日日在我跟前将女子一定要睁大了眼睛嫁人,并且将历朝历代嫡庶不分的事情给我说了好些遍。”萧琇莹偏头对着镇国公说道,“而且儿臣冷眼瞧着,世子夫人架势很足,连公主府里的事情都参和一二,府令全然被世子夫人逼得毫无招架之力。镇国公,你家的夫人们都不知道规矩二字怎么写,还是觉得公主下嫁就是任由你们揉搓的了!”

镇国公惊讶的看了萧琇莹一眼之后,又偏头看向跪在身后的锦姨娘,这会儿锦姨娘已经浑身抖得和筛子一样了。

“世子夫人当真是贤能!”身后传来一阵威仪的女声,众人看去,正是皇后带着杨夫人来了。

皇后进了内殿,见了皇上,众人也向她见礼,“请皇上原谅臣妾不请自来,实在是杨夫人所言,震撼人心,堂堂天子脚下,一国嫡出公主,竟然被一个小小的世子夫人,庶子媳妇压制的毫无反击之力。都怪臣妾,往日里交代公主,只以女儿家的东西交她,却忘了告诉公主,人心叵测四个字。可怜公主还怀着四个月的身孕,林驸马身子也不好,这几回进宫,竟然是一点风声都咩有透给臣妾。若不是阿莹气不过道镇国公府上找杨夫人做主,撞上了竖子诅咒皇上皇室宗女,只怕也不会闹得皇上和臣妾知道了!”

说罢,皇后一脸热泪,跪倒皇上面前,“臣妾无能,没有交到好公主,没能及时发现京城中有如此奸诈妾室,请皇上降罪!”

“这事如何能怪你,说到底这桩婚事,这世子人压是朕做的决定,与皇后无忧,来人给皇后和杨夫人赐座!”若是方才皇上对这件事情还有一丝怀疑,那么皇后的出现,二公主的遭遇,就彻底的打消了他的猜测。

旁人不知道,皇上却很清楚,自从五公主去世之后,皇后十分爱重二公主,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很是疼爱,加之用二公主的终身换了镇国公府的支持,皇后越发的觉得愧对二公主,每五日就会派人出宫看望二公主。

皇后脸色灰白的被身后的宫女搀扶着坐到了皇上身边,而杨夫人请辞未做。

杨夫人面容十分的憔悴,精致饿诰命服也云鬓珠钗也未能遮掩去她老去的容颜,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了会以为她与锦姨娘是母女关系,谁又能猜到,他们是同年所生呢!

“啧,杨家表姐,你为何这样苍老,朕记得,你与皇后不过相差两岁!”皇上再皇后安坐之下,看向跟着皇后一同进来的杨夫人感叹道。

皇上曾在年幼的时候,在高宗的杨淑妃身边教养过一阵子,所以皇上才会这样称呼杨夫人。

杨夫人苦笑一声,而后才深吸一口,走到萧琇莹身边来,跪下道,“臣妾今日来是为了三桩事情,还请皇上圣裁!”

“什么事情,你且站起来说!当年朕年幼之时,曾在杨淑太妃身边呆过一阵子,便是看在太妃的面子上,你的请求也可说来听!”皇上淡声道。

“臣妾状告镇国公纵容妾室锦姨娘谋害嫡长子,纵容锦姨娘并世子夫人毒害臣妾的嫡次子!”杨夫人铿锵有力的说道,“臣妾已将将证据交给皇后娘娘了!”

此言一出,众人再次哗然。

而被皇上看着的皇后一脸无奈而十分肯定的点点头,“人证物证都找齐整了,皇上可要听一听?”

皇上蹙眉看向镇国公,又看向他身后的那位不知什么时候昏厥过去的锦姨娘,心道气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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