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痴汉大狗
两人下了出租车，并肩漫步在崇安街的小巷子里。夜深了，巷子口下象棋的老大爷也都早早地收摊回家了，路上时不时能遇到几只孤寂的流浪猫，饿着肚子喵喵叫。
“对了……你刚刚要说啥来着？”南澄隐约记着，在将下车那会儿，郭嘉嘉好像对他有话说，可是却被那司机大叔打断了。
郭嘉嘉攥紧了衣服兜里的饼干袋，犹豫着要不要再问一次。半晌，她终于再次鼓起了勇气，张口说道：
“我是说呢，学长是不是还记得……”
话音未落，巷子口蹭地一声窜出一个黑影，以赛跑的速度飞奔过来，嘴里还大喊着：“汪！汪！”
“哎呀，有狗！”郭嘉嘉嗷地一声跳起，躲到了南澄的身后。
“没事儿，有我呢！”南澄将郭嘉嘉揽到了路的内侧。“只要咱们不动，黑夜里，狗是发现不了咱们俩的。”他声音变得很冷峻，显然也是在压抑内心的恐惧。
郭嘉嘉点点头，站在南澄身后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只盼着这只发了狂一样的大狗注意不到自己。可是谁能料到，事与愿违，哪怕他们俩人一动不动，屏息凝气，那只狗却像摸清了他们的心思一般，一步步地向他们跑过来，停在了他们俩的身前。
“汪！汪！”大狗冲着他们俩狂吠，就好像猎人看到了自己的猎物。“汪！汪！”它的叫声越来越大，好像要把整个巷子的拽叫醒似的。
“学长，怎么办啊！”郭嘉嘉带着哭腔，紧紧地拽着南澄的校服。
“好狗，不咬……好狗，好狗……”南澄从小到大也没养过狗，遇到这么个不依不饶的庞然大物，他也有些不知所措。幸好脑子里还残存了些怎么对付大狗的记忆，凭着记忆，他摸着大狗的脑袋，一边摸还一边喊着“好狗”。
可不知是记忆里的方法不靠谱，还是这只大狗太黏人，无论怎么忙活，大狗还是叫个不停。
“这样，我去引开他，你趁机跑回家……”南澄给嘉嘉使了个眼色，便独自一人顺着甬道朝反方向跑了起来。
“哎学长……”看着大狗义无反顾地冲着南澄去了，郭嘉嘉不禁担心了起来，这么大的一只狗，怎么能让他独自面对呢？“南澄……”
郭嘉嘉担心地张望着，有些不知所措。可还没等郭嘉嘉担心多久，那只大狗追出去几米之后，却重新折返了回来，冲着郭嘉嘉兴奋地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伸出舌头，样子像极了中年痴汉，色眯眯的眼睛紧盯在郭嘉嘉身上。
“嘉嘉，快跑回家！”南澄冲着嘉嘉大喊。可是一切已经晚了，嘉嘉怎么比得上大狗的速度呢？大狗一转眼就冲到了她身前，一蹦一蹦地向她示好。可是郭嘉嘉哪见过这阵仗啊，看到大狗冲到自己跟前，她的双脚早就吓得瘫软了。
大狗见她束手束脚，不来陪自己玩耍，于是就伸出了舌头，在她身上舔来舔去，又将两个爪子搭在一起，热情地往她身上扑。“学长，救救我啊！”郭嘉嘉绝望地站在原地，眼角噙着泪，仿佛不出多久，自己就要被大狗生吞活剥了。
南澄倒是很快赶了过来，不过，他自己也不会什么调教狗的招数，又被大狗追的心有余悸，一时间也不敢贸然上前，和它保持着一米的距离，说道：“嘉嘉别慌，我……我想办法。”
扑腾了一会儿，郭嘉嘉发现，这大狗似乎并不想伤害自己，而是一个劲冲着自己的衣服口袋使劲，有好几次，它的爪子已经扒到了衣服口袋的边缘，却被郭嘉嘉又害怕又愤怒地打掉了。
发现了这一点的郭嘉嘉尝试着把校服外套脱了下来，在半空中挥了挥，果然，大狗的目光也随着外套飞来飞去，扑腾的目标也从郭嘉嘉转换到了衣服上。
“看来，它是喜欢这件衣服呢……”郭嘉嘉喃喃地说道，犹豫着要不要把衣服丢了回家去。可是校服就这么一套，明天还得上学呢，要是被老徐逮住没穿校服，那不有得挨一顿训啊。
郭嘉嘉拎着校服正举棋不定，突然间，不知道是哪里来了个口哨声，大狗又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放弃了郭嘉嘉的校服，转身向口哨的方向跑去了。
“可真是奇怪啊……”郭嘉嘉惊魂未定地说道，自己的校服外套上沾满了大狗的口水，上面已经显现出来了一个又一个圈，她嫌弃地甩了甩校服，没有直接穿上，而是搭在了胳膊上。
“嘉嘉没事吧，有没有被咬啊，被咬的话，要去打狂犬疫苗的……”南澄赶紧过来，看郭嘉嘉身上有没有伤口。
“受伤倒是没有，不过衣服上沾了太多口水……这还需要打疫苗吗？”郭嘉嘉再次嫌弃地甩了甩校服外套。“也真是奇怪啊，我们小区以前倒是有几只流浪猫，可从来没见过有流浪狗啊？到底是谁啊，大半夜的放自己家的狗出来乱咬……”她拉起南澄的袖子，看到上面有好多划痕，紧张地问道：“学长，你有没有受伤啊？”
南澄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良久，他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啊？”
还有什么话要说？第一次要问“夹心饼干”，郭嘉嘉的脑门就被出租车的椅背盖了个章，第二次要问“夹心饼干”，居然天降大狗差点受伤。这真是个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的日子，要是再问一遍，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呢！
郭嘉嘉摇了摇头，看来下回不能再即兴发挥，还是得做好万全的准备，再和南澄提这个事情。于是，她故作轻松的回答道：“啊，没什么，我就是想说，今天学长过得开不开心啊？”
“我？”南澄愣了愣，“我也开心……”他笑着露出了洁白的门牙，“如果你也开心的话……”
晚风卷起了地上残败的落叶，小区里家家户户都点起了或黄或白的灯，巷子口时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猫叫，秋天的一切好像都那么萧瑟，只有郭嘉嘉心里是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