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 萧召来了
就在那人上前要查看寒玉棺里,澎湃如狂潮涌动的气息从他身后奔走如惊雷,瞬间炸至身后,挤碎时间的缓象。
那人猛然回头,一掌无形的力量拍向轰袭而来的气机。
气机粉碎。
“噗”
沽墨猛然受创,大口鲜血喷出。大白感受到恐怖,烦躁不安的甩头后退,庞大的身躯踩了棉花一般退得摇椅晃。
那人脚下只见一踩,已来到她面前,刚拿住噬灵剑。
她睁开眼了。
血眼红瞳,她睁眼的刹那,地狱的红莲开了。开在噬灵剑端。白泽在她体内设下的禁制摇摇欲坠。
修罗抬头,轻描淡写,“我说过,让开。”
她夺在剑刃,满掌鲜血迅速为剑身吸收。
扔。
剑甩开。
黑气凝聚,一记黑色枪影自她手中迅猛打出,枪头划过前面,擦着空气带起滋滋的银光火花。
那人踮起脚尖,身形往后一退,心里腾生出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过的忌惮。脚跟踩地,他看向自己胸前衣裳上横划开的口子。
先前交手他只用了两三分力,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不认真点,很有可能被她今天锤死在这里。
这就是魔君的力量?他惊诧如此强烈的冲击。
便见他身影在空气中稀释,不战而走,只留下他的话,“改日再来拜会魔君。”
陆寻之手中那柄黑得发出斑斓光华的枪立刻散去,眼中猩红褪下,身上气息也收了。迅速到了沽墨身边扶起道:“你怎么样?”
沽墨擦着嘴边不停流出的血,气息不匀地摆手道:“我没事。”
看着就不像没事。
“你别硬撑。”陆寻之把身上带的几样保命丹药通通拿出来给沽墨道:“你看下哪个有用,赶紧服下调息,不过我不能帮你运气,要全靠你自己了。”
陆寻之试过,她现在没办法再修炼灵气。她的身体获得了更强大的魔魄之力,原本的灵力完全被挤出了身体。
“嗯。”
沽墨气色差强人意地坐下,一颗续命丹用下,开始盘膝打坐。
寒玉棺打开了,阴冷刺骨的寒气直往外冒。
沽墨受了伤,寒玉棺的气息令他很难受地皱了眉头。
陆寻之见之,身轻一跃,一脚踢在半滑开的棺盖顶端。棺盖迅速合上,她落在棺盖上方,严丝合缝之前,她蹲下身子看了一眼棺里的韩裴鲜活如睡。
便听得沽墨“噗”地吐出一口血,人一歪,倒在地上。
放在他脚边的引魂灯一暗。
陆寻之的眸光也跟着一沉。
“沽墨。”
陆寻之探了探手,发现沽墨气息紊乱,不知道是否伤了内在,总之情况大妙。
怎么办?
眼下荒郊野地,她又没有救人的手段。哪怕眼前就有镇子,她抓着沽墨去看大夫,寻常大夫有屁用。
不知道陆寻之怎么的打算,她迅速将大白背上的寒玉棺卸下了,刚要转身,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谁!”陆寻之刹那间,十万分的戒备,浑身紧绷,气息一裂!
“刷”
一片光亮起。
吞没沽墨先前放的奄奄一息的明光术。
萧召的身影亮在陆寻之眼前,陆寻之认出萧召,戒备放下。萧召则一眼看到倒在地上的沽墨,甩起衣摆过去道:“刚才怎么回事,你们与何人打斗?”
一边问话,一边快速出手救沽墨。
陆寻之如蒙大赦,“先救人,有什么话稍后。”
萧召不反对。
陆寻之拍拍了大白宽厚的大脑门,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大白并没有外部伤。不知道里面伤了没有,陆寻之想着等下请萧召也给大白看看。
她动手重将寒玉棺送回大白的背上,便去了萧召那里。
大概一刻钟后,萧召放下手,沽墨的样子看上去好了很多。她在一旁悄悄松了口气。
萧召扭头,两手搭在膝盖上看着她道:“我刚才要不是出现得及时,你打算怎么办?”
“没怎么办,救人要紧。”
萧召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大白道:“我见你将寒玉棺都拿下了,莫不是打算先将棺扔在这里,带着沽墨去医治?你就不怕后脚让人捡了?”
“捡走了拿回来便是,萧长老想说什么?”陆寻之凉声道。
“我现在离开万流了,你要是愿意,管我叫声叔,我挺乐意。”萧召心虚地摸了摸自己鼻子,不晓得陆寻之上不上这个当。
陆寻之要是叫他一声叔,就是侄女辈儿,等韩裴从寒玉棺里爬出来,听见陆寻之叫自己叔,可能要打一架。
“你离开万流了?”陆寻之真可以,直接一个“你”表态,叫叔是不可能的。
萧召一听没戏了,就事说事,摸了摸沽墨的脑袋道:“还不是为了这小子,跟着你这一路可叫凶险,你要去哪,沽墨能不能跟你活着到那里都是个问题。我这不就舍大保小。也好叫他有命可复。”
“很伟大。”陆寻之鼓掌,“也就是你要跟着我们一路,这是好事,我求之不得。但能让一个金丹长老说走就走,我可否好奇是谁的安排?”
萧召摇起一根手指道:“妙女峰主,其他的我不清楚,也没兴趣,你也不必费心去猜。该知道的时候自然都会知道。”
萧召一句话堵了陆寻之想问的,好,她就当他确实不清楚。但该问的还得问。
“所以,万流的下一任掌门是妙女峰主吗?”
“非也,徐清原当了掌门。辜谷主与我先后离开了门派。”
陆寻之嘴角一抽,这个萧召,一边说着什么都别问他,一边又主动说这些。这不是明摆着要她猜,辜连山离开万流是不是也是妙女峰主的意思。
“秀秀怎么办?”陆寻之道。
“带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一大早。”
陆寻之默,然后道:“那你怎么来这么晚?”
换萧召鼓掌,“可以啊,脑子转得挺快。”
萧召既然说了他是来保护沽墨的,沽墨走之前多半被交代要和萧召联系。萧召要追上他们,根本不用现在才来。
但萧召姗姗来迟。
萧召一手按在沽墨肩膀,别有深意道:“死小子,你睁眼自己说,我为什么来这么晚?”
沽墨眼睫微不可见的动了下,原来他已经醒了。可他不好意思睁开眼,说,自己没给萧召留线索,也拒绝联系萧召。是因为他不相信陆寻之会伤害自己。
他想差了。
沽墨以为骨昙让自己联系萧召,萧召会保护自己,是防的陆寻之。便没想萧召护他这一路,是为了这路上的危险。
惭愧,索性装没醒。
所以在路上,萧召花了点冤枉时间。差不多也快要追上,萧召察觉到有打斗的气息,便朝这个位置来了。
那人正也是因为感觉得有人过来,所以退走了。
“说起来,刚才怎么回事?沽墨怎么受这么重的内伤?”萧召提起。
陆寻之言简意赅,“与一个魔修男子动了手,沽墨受我的波及受的伤。”
“一个人?谁?”萧召惊讶道。
“一个人。脸上戴了面具,看不见他的脸,他没报上他是何人。”
“不露脸……”萧召琢磨了下道:“你们上路后遭遇几个了?”
陆寻之道:“就他一个。”
“莫非是小魔君?”萧召怀疑道。
“我也是这么问的,不过交手的过程中他没废话,但看得出修为不低。”陆寻之补充道。“没承认也没否认。但我感觉很大可能是。对了,能不能请你帮我看下大白?沽墨伤了,我怕大白也伤了。”
“灵宠只要没死,再重的伤收进灵宠戒指休息好了都能恢复。”萧召想着这种常识陆寻之怎么还不知道,万流白待了。
陆寻之为难道:“没有灵宠戒,即便有我也没办把它收进戒指里。”她张开手,手指间有袅袅黑气。
她一身魔魄的气息,修炼不了,也用不了仙门之物。
萧召突然说:“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