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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万流

十年一度,开山收徒。

享有五大仙城美誉之一的万流仙城山脚下人满为患,今日,恰是这十年一日的大事。

流火的七月,也挡不住趋之若鹜而来的热情。谁人不知,进了五大仙城,就等于提前踩进了修真界。格局、实力、资源,随便一提,绝非其它门派能比。想修仙的人,谁不想来这样的地方碰碰运气。

都说碰运气了,想进这五大山门,自然不是什么容易事。

修仙顺的是天道,天时地利人和三数,缺一不得入。

天数便是说的灵根,灵根生而有之,占的是天事。

万流只收真灵根和双灵根,以及双灵根的变异灵根。包括三灵根之后的都是不收的。在灵根上,就优胜劣汰了许多的人。所以说越好的人才越会集中在大门大派中,当中随便拎出一个两个丢在普通门派里都是天资喜人,受尽特殊对待,在这里却再寻常不过。

地利,便是马上要进行的的一项测试。

青云梯。

九千阶的山梯,虽考的是人的体力和耐力,这之中却合地利之数。假设两人差不多的体力和耐力,一个生于水乡平原之地,一个长在山林之野。这后者要登个九千阶那可比前者轻松得多。

不过,青云梯既然作为一项考核,本身就不会是容易。有些优势,却不是绝对优势。

出于公平考虑,所以每十年,这一项考核倒是会有不同的变动。

再之后,讲的便是人和之数。也要通过一场考核。

不过,先通过这青云梯再说。

今日众应试者之中,有些人明知自己在灵根上就不合格,但依然来了。为的就是能爬一爬万流仙城这无差别对待的青云梯。没通过,那也无妨,回头说出去也是在万流仙城山脚下溜达过的人,倍儿有面子。运气好点的,一个祖坟冒烟,能被留下来当杂役弟子,那也是比进那小门小派里当什么内门弟子有出路得多。

众人等了个把时辰早已跃跃欲试。

守青云梯的两个弟子,兀自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的无视了面前嘈嘈杂杂沸水般的人群。

此时将近正午,太阳烤得人都肉疼,人也容易燥。

“瞎挤什么,没看到人多这么热!滚!”

“哟,怕热你来这里干什么呀,回家哪凉快哪待着去呗。叫我滚?万流仙城你家开的?怎么不直接上天你!”

“哈哈哈哈,是啊,直接上天去吧你!”

然后就炸了锅一样的,打了起来。

“哎,快来看啊,有人打架了。”

一直跟木雕一样的两个弟子早已过去,两个打起来的,一人一个,符纸一送,直接走你没商量。

“闹事者,下场如上。”

弟子声洪如钟,沸腾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

就见,一个穿深青蓝色衣袍的老者凭空出现在不远的石阶上。白发苍须的老人,红光满面,神采奕奕,停步在八阶之上。先是扫过今年更比往年多的人数满意的摸了摸胡子,才敞声道:“来即来,去则去。修仙之人,问道求长生。那何为道,顺其自然便是道。此番各位齐聚我万流,是走是留,莫喜莫悲,顺的便是诸位个人的道。老朽也不多话,这就来引你们上道。为防人多拥挤,所有人分成三大纵队,五人一横,前后相差一刻钟出发。诸位不用担心这前后的顺序,青云梯考察不分到达的先后。此后,咱们招仙台前测灵根。”

老者简单的交待过,一声“开始”,变戏法似的变出来三个自己。有些见识的便同旁边的人惊讶,“快看,这就是分身术,听说分得多的能分十个八个。”下边啧啧啧声一片,少见多怪者众。

三个老者,一人领导一队。

第一纵出发,老者双手背在身后在前面领头,“诸位跟得上的跟好了,跟不上的尽力而为,不必强求。”

明明在往上,老者脚下却四平八稳的在如履平地,也不见他跨多大的步子,但抬脚间便拉开了距离。一开始还没人掉队,但一炷香都没过,这一队已经一半的人都被耍下了。

第二纵队出发,依然如此的情况。再到第三纵队,时间过去半个时辰不到。从上遥遥望下,一个个人影,犹如蚂蚁大军,爬满了青云梯。

相比青云梯上这里你追我赶得如火如荼,梳云湖那边惬意安静到无聊。

这里便是测过灵根后的,最后一关。

梳云湖形如妇人用的一把梳篦,白云朵朵倒影在清澈透明的湖中,云朵的倒影在湖中看竟像被梳理过一样,一道道化开,一点点消散,又在别处再现。如此反复,因此叫作梳云湖。

拱起的梳背处,五座湖中亭依次排开,每间亭中都坐镇着一人,从他们的周身缭绕的似有若无的玄气判断,至少都是元婴期的修为。

如此阵仗,只为了今日这十年一次的纳新之事。

弟子是一个门派的根本,开山收徒,乃大事,万流仙城对这方面尤为重视。

亭中的五人,目前都闲得半死。瞌睡的瞌睡,钓鱼的钓鱼,看风景的,解棋的,还有个绣花的。

……

绣花的是右起打头的那间亭子里的,一尊彪形大汉!

大汉眉粗脸阔,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居然捏着根绣花针,翘起了兰花指,绣着一面花里胡哨看不出是什么的图案。旁边,一个生得秀秀气气的女孩子正在悉心的指点他针法。

依次看过来,是钓鱼的。

是个老头儿,盘腿坐亭子边钓鱼,应该说只是作势钓鱼。手握鱼竿,只是个虚的姿势,鱼线,鱼饵更没影了。端得高深莫测。

再过来,是个女子。临湖侧立,面上遮着面纱,看不全的面目,从眉宇间透着贵气。

解棋的,是个温润儒雅的中年男子,面容丰神俊朗。手中拿着一本棋谱在看,面前摆着一局残棋。

最后一人,也是个男人,不过要年轻得多。正撑着脑袋打瞌睡,乍看上去,乱糟糟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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