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与鲸共舞
这是训练的第三天。
白水由于练习时坐在瀑布中央，看不见瀑布有多高，只能凭借水的压力去感受还要突破的极限。
压力越大，越接近终点。这是沐书空给她的提示。
可是越往上突破，压力越难以抵抗，每每她以为自己就要成功，每每又扛不住压力以失败告终。
溅了一身水花不说，还要看温柔的大师兄一边喝茶一边摇头叹息道：“哎呀，还远远不够。”
还有美丽的希尔维亚。
一边喝茶一边让沐书空别那么严格，转头鼓励着白水：“白水，我爱你，加油哦。”
甚至那只白龟，也趴在元素池边，和他们一起旁观白水接受训练。
希尔维亚很喜欢白水的这只“宠物”，总给它带好吃的叶子。明明爱吃肉的白龟，也装模作样一口一口叶子啃得很香。
短短几天，nine丝毫不见踪影。白水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都没有空去想念百雨了。
晚上趴在温泉池里，她已经能感受到药草滋润身体。每天都比上一天状态好，身体改善非常明显。
摸着满池子珍贵的药材，白水在心里默默喊着：“希尔维亚，我也爱你。”
小白龟在一旁游动着，被白水默认存在后，它越来越肆无忌惮。在温泉池里撒丫子玩耍。
“小白，你在想什么？”白龟探出小脑袋。
白水自从路过赏金任务大厅，就变得魂不守舍，好像多了种执念。
“小小白，任务奖励里的食物看着好好吃，我什么时候才能去接任务。”
白水在多次纠正它的称呼无果下，改叫白龟小小白，以示区分。
“还差很远呢。你连沐书空的训练都还没完成。”小白泼冷水。
白水倒并不灰心，作为唯一一个入学试炼就昏倒的学员，她的心态不可谓不好。
只要每天练习，总有一天能完成的。
小龟游了一圈。“你每天都是在压力下练习的。要不要试试脱离压力？”向一旁那巨大的湖泊晃晃头。
她思索，很有道理。白水也想知道自己的水平。
穿好睡袍，她顺着木头栈桥走向湖中央。
白龟静静地呆在温泉里，甚至往水底缩了缩。
闭眼，静气，凝神，感受元素。
蓬勃的水元素在脚下巨大的湖泊中酝酿着。深呼吸，双手聚合，由内而外，发自内心地去驱动和操控。
湖泊慢慢发生变化。
水像受到了挤压，开始收缩，缓缓往中部聚合。湖面四周起了大小不一的漩涡，白水继续操纵，在稳定水元素以后，双手猛然向上腾起。
霎时，硕大的湖面中升腾起巨型水幕，回环盘旋着直冲天际，冲破云层，遮云蔽日，震耳欲聋。
水里的生物随水幕升腾向空中，甚至还没察觉发生了什么事。
白水睁眼，被自己造就的阵势惊到。
这就是异能者的力量？
她感到一阵满足与快乐，双手分散，水幕也自动分成两撮，随她手势变换。就这样水雾升腾，与白水共舞起来。
无比的畅快和自由，白水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
她舞动的旋律加快，天际的水幕也加速变幻，时而呈双龙起舞，时而像八岐大蛇，时而像细细编织的密网，时而又像温柔的云。
她甚至脚踏水柱，不停升腾，就这样借着水的力量来到空中。
自由地舞动着。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她好像生来就是为水存在的。
舞毕，白水轻巧落在桥上，天际间水幕缓缓落下，在白水的控制下精准落入湖中，一点散落的水花都没有。
轰鸣之后，世界恢复安静。
一个完美的谢幕。
不可置信，自己居然有这样强的力量？
白水只觉得心扑通跳，回头看白龟，想要分享喜悦。却看见紧紧躲在水中的小小白。
她不免好笑，自己使用异能就这么可怕？
忽然，脚下木架开始晃动。四周树叶也在晃动着，远处雪山上的积雪松动。
不对！
她迅速驱动一条水柱使自己升腾飞起。升到足够高时，白水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巨大的湖泊下，一抹黑色身影游动着。越靠近水面，游动所造成的震动越大。
惊骇之余，白水辨认出是一条鲸的模样。
鲸鱼？湖里为什么会有鲸鱼？
不待她反应，水面瞬间被突破，一只张着巨口的鱼升腾而起，目标直指空中的白水。
支撑她的水花被阻断，白水不可避免地往下坠落。
眼看就要落进鲸鱼黑洞洞的口中。
白水全身紧绷，生死之间发力，从鱼四周调动八条大水柱聚合在脚下，一面利用冲力反向升空，一面将水送向鲸鱼口中，试图利用水流的力量将它冲下。
见效甚微。
眼看巨鲸要冲到面前。
白水感受到云中积蓄的大量水之力，以及藏在巨鲸体内的水分。
集中生智，一手向上虚握，像是握住了漫天云彩，云朵立刻受到挤压变形，聚成大量水分向白水手中汇集；一手向下牵引，疯狂调动水之力，意图将巨鲸加速向上牵拉，并将其体内水分剥离出来。
巨鲸感到不舒服，来回挣扎，攻势渐微；白水却直觉不能收手，必定要给它一个教训。
于是加快速度，两手牵引水之力聚合，电光火石间，天上雨水奔涌向下，巨鲸被水裹挟向上而去。
强强对碰，如空中一声雷鸣，水花四溅的同时，巨鲸失去力气往下坠落。
白水也已经力竭，无力再控制水花。眼睁睁看巨鲸入水，溅起大面积湖水，向四周山林扑去。
水花轰鸣过后，靠近湖面的树以放射状向后歪斜，叶子也零落大半，许多水中生物挂在枝桠上。
雪山连绵雪崩，巨大回声起伏，轰鸣不断。
远处，一位路过的异能者惊异于群山雪崩的场景，用手机记录了下来。
白水力竭落下，意识混乱间她听见好多人的哭声。
谁在哭，为谁哭？为我吗。
哭声具有穿透力，在耳边回旋。
白水受到影响，心头猛然一酸，又强行把眼泪憋了回去。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哭什么，我好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