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回家
“已经安排人顺着往南越去方向在沿途追查了,其它方向也有安排人。一会儿下去后我跟他们交代一声。”陆明在椅子上坐正,早收起平日里一贯的嘻嘻哈哈。
“那好,那我们就各自该准备的准备一下,该行动的立马行动。”秦墨羽从椅子上起身,环视了一眼大家,然后换了平日里略微懒散的笑容。
凝霜从睿王府出来,让冷云驾车先绕道去回春堂接焰天。
到了回春堂,问过吴叔,知道焰天正跟着燕儿在后院里看她配药。
凝霜进了后院,果然看到焰天端正身子坐在一张小杌子上,正看着同样坐在小杌子上的燕儿捣鼓药材,偶尔燕儿伸出手,头也不抬的报出一样药材名,焰天便准确无误的从旁边摆着的一排药材里挑出来,默默的递过去。
“嗯!不错哦!焰天果真很厉害哟!”燕儿每次接过药材,都会满是赞叹的夸奖他一番,语气甚是夸张,甚至有时还会学凝霜一般摸一下他的头,而焰天竟然不见躲闪。
不过,对于燕儿的夸赞,少年似乎始终是无动于衷,只是保持着端正的坐姿和递药的重复动作。
“燕儿,焰天。”凝霜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心中暗暗惊叹,这孩子果然是天资聪颖。
焰天本来从未接触过这些药材,自己把他带回回春堂也不过一两个时辰的时间,虽然燕儿应该在自己走后带他认过这些药材,但毕竟时间不可能太长,他竟然能一样不差的都记住了。
“姑娘回来啦。”燕儿转回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又背回身继续着手中的活儿。
“霜姐姐!”焰天听到声音起身,弯腰对凝霜认真的施了一礼。
“以后不必如此了,知道吗?”凝霜看着他认真严谨的模样,有些心疼,走上前去,摸着他的头轻声道。
“嗯!焰天知道了。”焰天低着头,任由她摸着自己的头,没有人看得见他眼中藏着的晦暗的痛色。
“燕儿,把东西收一收,我们今天早些回去。”
“哎,好呢!姑娘稍等一下,我马上那就好。”燕儿应声站起来,手脚麻利的收拾起来。
“走,我们回家去。”凝霜微微低头牵起焰天的手,少年的手实在是太瘦了,牵在手中竟然只能感觉到分明的骨节,凝霜握着他的手不由得微微收紧了些。
“回家?”焰天怔忡了一下,抬起头,正对上凝霜笑微微的看着他的清澈双眸。
“是啊!当然是回家咯!”焰天还在发愣,燕儿已经收好东西走上前来,站在凝霜旁边,歪着头把一张笑眯眯的脸凑到他面前。
这孩子虽然太过沉闷,但是毕竟已经不再用满含敌意的眼神看着自己了,而且还能乖乖的跟着自己学习认药材,虽然自己本来只是怕他无聊,就随意的指了给他看,顺便稍微讲解了一下,谁知道他居然跟自己说记住了,然后真的是都记住了,简直是让自己吃惊得差点把眼珠子都给掉下来了。
虽然很是吃惊了一番,但是也让燕儿发现焰天其实再怎么沉稳,也终究还只是个孩子,虽然他还是不多说话,但是会耐心听自己说话了,会不拒绝她摸他的头了,燕儿觉得这真是很大的进步了。
焰天呆呆的站了半晌,然后看着燕儿放大的脸,有些木然的点了一下头。
回到夏府后,凝霜先让忠叔先给焰天安排了房间,又挑了两名小厮照顾他。
因为给焰天安排的小院要先着人打扫一下,另外还要再添置一些日常的杂用品,也快到晚饭的点了,凝霜想了想便先带他在府里四处走了一圈,让他先熟悉熟悉,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带他往饭厅去了。
“焰天,今天你先早点休息,然后想好自己想要学些什么,做些什么,明天你再告诉霜姐姐,霜姐姐再来给你安排好吗?”吃过饭后陪着焰天到了忠叔给他安排的小院里,凝霜拉着他的手在院子里的小石凳上坐下,看着他的眼睛正色道。
“嗯!”焰天略想了想,一脸认真又严肃的点了点头。
“好,那霜姐姐就先走了。”摸了摸他的头,凝霜站起身来。
焰天默默起身,又默默的把她送到小院门口。
凝霜带着燕儿回了自己的小院,晓茹迎出来,晓茹是在凝霜去睿王府的时候就先回了夏府的。
“姑娘,这些是新送过来的。”凝霜进屋后晓茹将一份整理过的情报递给她。
“公子来消息说是南越太子妃难产一事果真有蹊跷,很可能也跟毒娘子有关,不光如此,这件事目前已经牵扯出太子侧妃,而且很有可能这件事还跟皇宫里的娘娘有关。”
“再有就是老爷那边来信说是锦夏姑姑新传出的消息,王后娘娘一切安好。还有老爷已经跟郎将军联系上了,不过暂时还需要再观察观察。至于康国公已经正式表示到时候会策应姑娘。”
.....
“今天暂时没有什么需要紧急处理的消息。”燕儿守在门口,晓茹跟凝霜详细汇报着今天整理出来的各方传回的这些消息,最后做出总结。
“好,我知道了,这些你先收起来,我明天再看。晓茹,你准备一下,咱们晚一些去一趟刑部。”凝霜听晓茹回禀完后,将手中的东西复又递给她,起身往妆台边坐过去,晚上要去刑部,自然是不能还像现在这一身装扮的。
刑部尚书今天要处理的公文比较多,晚饭就随便在衙门的饭堂里用了一些,又让人传信回府里告知要晚一些才回去。
尚书大人在公事房里翻看着最近的一些卷宗,屋内的光线还算明亮,一旁的小泥炉上坐着泡茶的水,屋里一派安静祥和,但毕竟在灯下坐得久了,就觉眼睛有些酸胀了。
尚书大人放下卷宗,揉了揉眼睛,起身打开门,走到院子里。
院子里的廊檐下挂着灯笼,但光线显然还是有些幽暗昏沉,已是月中了,本该是月朗星明的夜晚,天空却是暗沉沉的,厚厚的云层仿佛要直接压下来了一般,夜晚的风有些大,吹得廊下的灯笼左右椅得厉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一般,院子里树木哗哗啦啦的响声更是一阵紧过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