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长老乱点鸳鸯谱
“咳咳,辰耀许久不见呀,你近来可好?这位姑娘生的如此貌美,还不给我介绍介绍?”
说着将便将身体从椅子上前倾,将右手向祁蓂烟伸去。
丰辰耀的俊脸上带着隐忍的怒气,声音僵硬的开口:“宫寒亭,你给我的这见面礼,还真是别出心裁呀!”说完这些话,也不去管宫寒亭的脸色有多精彩,拉过站在一旁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的祁蓂烟,坐在对面的椅子后,又接着说道。
“芊芊?你是我的未婚妻?还怀有身孕?这,我怎么不知道,宫少主还有这番能耐!”
祁蓂烟难得没有甩开丰辰耀的手,跟他在对面的椅子上相邻坐下后,一副端庄优雅的派头,看着对面的宫寒亭,眯了眯眼睛,道。
“我今天算是大涨见识了,想不到,你的未婚妻竟是这等奇人!”
说完,用右手拍了拍丰辰耀的肩膀后,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处于呆滞状态的宫寒亭一眼,将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好后,抬脚向外走去。祁蓂烟足尖轻点,完美的旋转后,剑光闪现间叶子便落了一地。“啪嗒”一声脆响,停下身低头看去,放在怀中的玉佩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神色微征,蹲下去捡起玉佩。白玉雕刻的兰花玉佩已微微有些裂痕,默看良久,随即闭上了眼睛。握着玉佩的手指因用力指关节已微微泛白,像是她已经下定的决心一般在某些真相面前苍白无力。
丰辰耀因着对阵法的了解,轻易便出了幽鸣涧。看着和其他地方树木相差无几的出口,俊朗的脸上满布寒霜,抬头看了下天色,牵着马向着不语镇走去。打算找个客栈住一晚,待第二天再去向婆娑姥姥询问所需之物。
夜色下的不语镇笼着一层淡淡的神秘色彩,远离京都地处偏远的镇上,没有朱雀大街那般车水马龙,繁华笙歌。但就是那种夏夜小店炊烟起,沿街儿童嬉笑声的气氛让此刻牵着马走着的丰辰耀心里,生出一种淡淡的满足之感。
“客官,您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将马栓在外边,随意走进一家店,还未坐下背有些微驼的热情店主便走过来招呼道。
“住店。一间上等房,店里招牌菜上两三样就行。外边那匹马给我用上等的饲料喂饱,洗刷一下。剩下的钱不用找了。”坐在简陋的客栈里,却丝毫不减周身风华的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声线清冷的说道。
“好嘞!客官您稍等片刻!老婆子,快去将咱们家的上等马草取出来。”许是这里很少有像丰辰耀那样出手大方之人,那客栈老板显得格外兴奋。
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待吃过饭跟随客栈老板到自己房间之后,已经一刻钟后的时间了。草草的洗漱后便躺在床上,开始想着第二天该如何说服,让她告诉自己是所需何物的办法。
月色皎洁,此刻的丰辰耀因着七日之期的临近心里焦急,并未入睡。辗转反侧的他并不知道,在幽鸣涧中的祁蓂烟,看着那月光,同样心中纠结难解,难以入眠。
夏夜短暂,黎明倏而将至。破晓时分,祁蓂烟才睡意袭来,晕晕沉沉间慢慢入睡。白马矫健,马上之人墨发青衫,身形俊朗,迎着早上的阳光向幽鸣涧再次出发。
“扣扣扣”门外婆娑姥姥的声音响起:“蓂烟,你在房间没?”
“咳咳,师父,你等一下。”良久,待到面色苍白,身穿淡蓝色衣服的祁蓂烟打开房门时,婆娑姥姥看着她的样子眉头微皱。
“怎么回事?你旧伤未好昨天又练剑法。”
“我没有。”转身,不去看婆娑姥姥,自顾自地向房间走去。
“那院子里的落叶是怎么回事,我老婆子还没到眼睛昏花的地步。”略显生气的说道,“我给你把把脉,看看怎么样了。”
祁蓂烟听后,坐在凳子上将右手腕露了出来。
“有些风寒,不打紧,麻黄9克,桂枝6克,杏仁6克,炙甘草3克,这些药你该认识,自己去院子抓后熬了喝,每日一次,直到裁为止。”
“师父,你昨天给我的那本书是什么意思?”抬起右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放在膝盖上面露不解的问道。
“你看完了?”瞅了瞅她略显惊讶神色。
“只看了第一页。”
“那等你看完再来问我。”
“可……”还想再说什么的祁蓂烟被外边爽朗的声音打断,听着那声音,黛眉微皱,似水的瞳眸深处透漏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担忧。
“在下丰辰耀,今日再次拜会婆娑姥姥,望前辈告知所需何物放置赤荇花。”
“师父,我出去看看。”起身,将情绪隐藏,声音僵硬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坐在屋里,我出去就行。”抓住祁蓂烟的手,有些不悦地说。
“师父,我……”看着开门走出去的婆娑姥姥,心绪翻涌,欲言又止。
“你今日来所谓何事?”推开门,带着沧桑感的声音响起。
“师伯,我……”循着声音看去,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不敢当,太子还是莫要屈尊的好。”站在院中,看着一身青衫负手而立,逆着阳光,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俊美绝伦的丰辰耀,话带讽刺之味。
“前辈,不管您和我师父有过什么恩怨,但如今事关一条人命,并且追忆出自您手中,烦请您将路途中如何存放的方法尽快告知。”双眼幽暗深邃地看着院中的婆娑姥姥,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那照太子殿下之意,今日老身若是不将方法说出来,该如何处置?”颤巍巍地走到面前,兀自一笑,仰头问,“难不成要治老身之罪?”
“前辈此话严重了,我自是不会伤您分毫。”俊朗的脸上笑意放大,话锋一转,“不过江湖皆知,追忆是您独创,叶展飞乃叶家少主,叶家不论在江湖还是黎国,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到时候叶家少主因您的追忆丢了性命,到时候怕是这幽鸣涧的安静也会被打破,前辈不是得不偿失吗?”
“呵呵,太子这是在威胁老身吗?”脸上的皱纹舒展开。
“不敢,只是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跟您说清楚罢了。”拂了拂了拂衣袖,歉意的说道。
“师父,出什么事了?”坐在屋内的祁蓂烟开门,不放心地问道。
“你要是闲着没事就去看炽凰心法,这里不用你管。”转过头对祁蓂烟说道。
“呵呵,江湖皆知,我当年隐居之时,所制毒药皆已销毁,如今时隔多年,又何谈借此事扰我幽鸣涧一说。”
“此言差矣,就算明面上销毁,怎知暗处没有一两处顾及不到呢?凭借着追忆出自您之手这点上,江湖上想要攀附叶家的定会找您替他讨回公道。”丰辰耀声音毫无波动的给婆娑姥姥分析,“若这次您将追忆药引让我完好无损的带回去,叶家定会因为此事承您的恩情,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好用来讨恩情。”
“想你师父当年同我之间的种种恩怨,如今,你又来威胁老身。哼,太子殿下,请您以后不要于我徒弟祁蓂烟,有任何纠葛!”双眼一凌,向着丰辰耀出掌。
躲避不及之下向后倒退两步,右手捂着胸口,用左手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血。
“敢问前辈这是何意?我不和你徒弟有任何纠葛便是。”
“哼,这一掌算是你替你师父还的。”双手放在一起拍了拍,“接下来,你若是能允了我这个要求,我便将如何放置赤荇花的方法告诉你,如何?”
“咳咳,前辈请说,我必当竭尽全力办到。”
“怎么说呢,当年研制出追忆后,因着心软,一直没有机会将追忆给你师父所用。”眼睛看了看丰辰耀,接着说:“我这幽鸣涧里有一片赤荇花地,你应该知道。若是你能现在到那里,待上一天,待太阳落山之时,我便将装置赤荇花的物品给你。”
“此话当真?”一双黑亮的眼睛泛着别样的光芒,急声说。
“当真!”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
“呵呵,你不能使用内功抵抗赤荇花自身所散发的气味入体,并且,不要想着中间离开花丛。这样的条件下,你若是能坚持下来,我定当佩服你为朋友求药决心,不在为难于你。”在原地走了两步,混浊的双眼泛着精光。
丰辰耀一双剑眉微蹙,从侧脸可以看出听完这些话后,面部肌肉略显僵硬,乌黑的长发无风自动,放在腰侧的左手紧了紧。
“怎么样太子殿下,不知是否能办道这些?”
“前辈此话当真?”
“我婆娑姥姥说话,绝无半句虚言。”
“好,我这会便去长着赤荇花的那里,依婆娑姥姥的要求。届时,希望不要食言。”
“慢着,以防你用内力抵抗,这颗凝雪丸你要现在服下。此药只会封住习武者的内功,对人身体没有任何伤害。”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翠绿色的瓶子,拔出盖子,给手心倒出一粒药丸。
丰辰耀看着那凝雪丸,伸出手拿起来放在口中。
“你不怕那是毒药?”
“我相信前辈绝不是食言之人。”面色冷冷的说完,修长的身形一转,走到门口栓着马的地方,修长如玉的手抚摸着马的鬃毛,“那地方不方便带马过去,烦请前辈帮忙照看一天疾雪。”
“疾雪,名字挺好听的,你放心的去吧。今天日落之时,我去后山泉边将装置的物品给你。”
“多谢。”青衫微动,修长的身形显出坚毅的气息,渐渐的同周身的竹色相溶。
枯瘦的手摸了摸洁白如缎的马毛,本就有些微驼的背越发显得驼了起来,双眼的精光不复存在,反到透出了阴狠。
“师父,他,丰辰耀是走了吗?”淡蓝色的衣裙无风自动,一头乌黑的发丝蹁跹垂在纤细的腰间,仅用一根淡蓝色的蝴蝶发簪固定,站在门口,轻声的问着背对着门的婆娑姥姥。
“你出来了?感觉身体如何?”她转过身,向竹院边走边问站在门口的祁蓂烟。
“比早上那会好多了,待一会熬药喝过后便好了。”
“那进去吧,我给你抓些药。”
“师父,他去了什么地方?”
没有回答祁蓂烟的问题,走到了门口,瞥了一眼,向院中的药架子走去。
“你过来看看,我给你说,这些药呀,晾晒时要尽量使阳光照射均匀。不然,等到冬季存放的话,会发霉的。”苍老的双手在架子上晒的草药中边翻晒,便絮絮叨叨的说着。
祁蓂烟缓步走了过去,看着说个不停,却对自己的问题避而不答的婆娑姥姥,无奈的笑出了声。
“好了,你把这些药拿去,熬了喝。”
接过药向厨房走去,走了一半,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心里一紧,脚步猛地一顿。
“泡芙,你个小兔崽子,我带你去看个新朋友。它主人好像叫它疾雪。可怜呀,在赤荇花中待上一天,估计用不了一天就没命了。以后就让那疾雪陪你玩吧。”
等到身后听不见声音的时候吧,蓦然发现脸上有丝丝凉意,抬起左手擦了擦,擦发现脸上满是泪水。
“是院子里的风太大,沙子迷了眼睛。”胡乱的在脸上擦了擦,内心不停地告诫自己,“对!是风太大了,我到厨房就好了。”
“泡芙,你说她心里是不是还放不下丰辰耀?”
“吱吱吱吱。”
“希望她这次,不要做出让我心寒的事情。”摸了摸怀中泡芙的头,“走吧,姥姥带你去看疾雪。”
京城珍味斋
“青河公子,展飞的毒怎么样了?只剩三天时间了,不知太子有没有消息?那药引找到没?”
一间布置简洁却从里边摆设的物品中,透出名贵大气的房间内,叶家家主叶海松,不安的坐在紫檀木的椅子上,银灰色的衣衫上满是褶皱不复平日里的整洁,双手放在膝盖上,紧张的抓着衣角,目不转睛地看着坐在床边,身着儒雅青衫,正在给床上仍处于昏迷状态的叶展飞把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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