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上梁不正

次日，辰时。金六爷如约到潇王府接走了钱芊。开展他的传艺之行。

“都是继承家业，人和人，咋就差别那么大呢？”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老百姓，钱芊有点手足无措。但是，今天若没有顺一两个钱袋子，这老头子今夜去百笑楼取第二枚云偷令又不带自己去。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普通老百姓，街市两旁挨挨挤挤的都是各路小贩，金六爷还算公道，把孙女带到这鱼龙混杂之地，哪怕没胆子顺手牵羊，旁观一两起案子的机会还是有的。

“继承我堂堂云偷的家业，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别人想拜师到我门下，我还不收徒呢！”

这响彻四国的“云偷令”是金六爷在凡间走江湖创下的最为得意的名号，若不是自己年纪大了，迟早要去镇守四海，金六爷还舍不得这花花世界呢……

“潇王爷的祖上，留下个皇位给子孙继承……我呢？我爷爷让我继承当飞贼。”

“当了皇帝要天天上早朝！继承这苦命营生你也羡慕？”金六爷又甩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继承我的家业就不同了，十年才出来干一票，还稳赚不赔……多逍遥！”

“你年纪大，你说的都对！”

……

“爷爷，这大街上，除了我，还有没有其他的小贼在动手？”活了半辈子，钱芊还没在大街上偷过东西，心里压力贼大贼大的。在大街上看中了几个目标，钱芊都没敢伸出手去。

金六爷既然是惊天大盗，当然能看出哪些人是靠第三只手过日子。

“你看咱们左边的那个孝子，他和包子铺前面买包子的青衣男子是一伙的，一会他们就要下手了。”金六爷干脆带着钱芊走到墙边上守着，让自家孙女先观摩观摩，看看其他小偷是怎么讨饭吃的。

在旁边走动的小男孩大概六七岁左右，正是人厌狗烦的年纪。他得到包子铺前青衣男子的示意，就立马跑起来，还故意踩了一个手提菜篮子的中年妇女一脚，那一脚踩得颇重，提着菜篮子的女人脚板痛的嗷嗷直叫，弯腰把脚提起了揉了揉。

就在这个女人弯腰的一瞬间，腰旁边挂着的钱袋子露了出来。旁边站着的男人眨眼间就顺走了钱袋子，脚底生风的跑了起来，一边跑，嘴里还不住地嚷嚷着：“谁家的孝，踩了人就跑，给我停下……”

一大一小两个小偷，眨眼间，就这么在钱芊的眼皮子底下，干完一票，跑了……

“爷爷，要不然……我去当那个踩人的吧……你在后面偷……然后，你来追我……”

“你让我堂堂一代云偷去当扒手？”金六爷对钱芊这种依葫芦画瓢的建议嗤之以鼻。老头子斥责钱芊时那义正言辞的模样，义愤填膺兼一身正气，说得好像云偷不是贼似得！

买菜的妇人身边突然传来一阵混乱的喧嚣，她刚才已经发现自己身上的钱袋子被盗了。开口就是惊天大骂：“我不活啦！哪个挨千刀的小贼，偷我钱袋子……”一时间，断子孙的、生孩子没**……等各种耳熟能详的骂街词汇一串串的从那个女人的嘴巴里蹦达出来。

本来在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听这妇女破口骂贼，哗啦的一阵挤碰，全部人怕被冤枉，都闪开一边，让出一个圈的空地，看着这妇人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谁都生怕挨得太近，会被污蔑是小偷……但谁又都舍不得立马走开太远，毕竟热闹还没散去……

“爷爷”看着这个买菜的妇人嚎啕大哭的样子，钱芊有点于心不忍：“要不然，我还是不扒钱袋子了吧……偷那么一点铜板，挺造孽的……”

“你也不想学爷爷的独门绝技了？”金六爷叹了口气，“龙族其他小龙的长辈，不允许幼龙入我云偷门下，想不到我自己孵出来的小龙，也不肯将这门技艺传承下去……”

一股凉凉在钱芊的心里飘过……这老头子还真把飞贼当事业干！

不是没有幼龙愿意拜入你的门下，只是你的爱好太危害社会了……

看着这仙风鹤骨模样的金六爷开始皱眉感叹龙生艰难，钱芊多少又有点不忍心了，学就学吧，当初答应这老头子会把他的独门绝技学下来，那就委屈自己勉强当个云偷弟子算了。大不了，出师以后时刻谨记盗亦有道便是了。

其实，我钱芊，是想当一条好龙的……

只是上梁不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