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魂鳞存下的意识
从那深不见底的冰冻中坠落下来，即便周宪一路上都试图着使用绯刃扎入冰壁进行减速，可当他听到冰洞深处的水声时，手臂上已经没了多少劲儿了。
最终整个人还是坠入了流水之中，在意识昏迷之前，他感到庆幸的是这冰层下面的流水带着些许的暖意，让他不至于被冻作一块冰块。
眼前一黑，等他再睁开眼睛，已经立身于熟悉的黑暗世界中了。
在周羽失去了消息之后，周宪久在也没能够主动进入这里。
欣喜之意浮上心头，周宪立刻就喊出了声来：“周羽，是你醒了吗？”
在无尽的黑暗空间中，声音向着空旷的四周荡漾开来，直到消失，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周宪并不死心，一边喊着周羽的名字，一边往前走着，直到前方出现了一星红光。
光芒虽然算不得太强，却像是漆黑夜幕下唯一亮着的一颗星星一般，夺人眼球。
周宪立刻就向着那红光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看着那发光体越来越大，直到他抵达这一事物面前时，才发现这流转着红色光芒的东西形如盾牌，高度拍是有两倍周宪的身高了。
巨盾表面红光流转，产生的尾影刻画成了上面的纹理。
他迟疑着冲着跟前之物伸出了手，“这就是……烛阴当初给猰貐的那一片魂鳞么？”
手指触碰在鳞片表面，搅乱了原本按照自己轨道运行的流光，让它们像是被置入了石子后在湖面产生的水纹一样一圈一圈荡漾开来。
随之一起层层出现的，还有一个苍老的声音。
“此乃吾赠予吾儿之魂鳞，何故存于汝识海？”
周宪看着那一袭红衣的白发老人从魂鳞之后走出，单膝跪地垂头：“见过烛阴大神。”
对于这尊在自己识海中出现的大佛，周宪内心虽然有些惊慌，却并不意外。他已经见过了猰貐被魂鳞庇护着的那一缕清明魂魄的世世轮魂，也接受了周羽在自己身体里的存在。既然这魂鳞能够保护在周羽，那么其上还寄存着一抹烛阴的意识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感受着烛阴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周宪有一种衣不蔽体的感觉，好像自己已经从里到外都被对方看得清清楚楚了。
这毕竟还是周宪的识海中，所以他在清晰的听到了一声叹息之后，感觉有一股力量将自己脱了起来。
“汝怎识吾？”
“我曾经和我的……师妹一起去了一趟弱水，在那里见了窫窳。”周宪毕恭毕敬地回答到：“师妹的赋技能是入梦，能够进入做梦者的梦境，在那里，我们看到了猰貐回钟山的时候您赐予了他魂鳞附体。”
“周羽乃何人？”
“周羽就是当初猰貐跌入弱水时，您的魂鳞护下的那抹猰貐的清明。这一缕残魂进入了轮回，然后进入了我的身体。由于当初我自己的灵魂已经孕育出来了，所以他和我共用一具身体。”
周宪回答的全部无一句谎言，但得到的是烛阴长时间的沉默。他也不敢抬头去看对方，眼睛只好看着自己的两只脚。脚掌站在没有倒影的黑暗上方，自己也没有影子，有一种他其实是站在高空中一样的感觉。
“一体双魂么？”烛阴笑了起来，“抬头看我。”
周宪抬头，被眼前近在咫尺的脸吓了一跳，下意识后仰的身体让他差一点儿就要摔倒了，却凭着一股柔和的力量从背后拖着他。
“可怜的孩子呀。”烛阴抬手轻轻地抚上了周宪的脑袋，“我能够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你回到钟山了吧？”
看来那个冰洞其实是两界之间的一个重合点，所以自己掉下来了之后就进入界内了。
想清楚了这一点，周宪便将自己与姬冉二人从进山到跌入冰洞分开的过程简单了一遍，“也不知道冉的情况如何了。”
“姬冉……”烛阴似乎是对这个名字很感兴趣，再念叨了好几回之后才道：“她是你的师妹？”
“用我们现在的法其实是学妹。我们在一所学校上学，但没有师从一师。”周宪道：“烛阴大神应该对她的父亲还有印象，她父亲是姬负。而我是在姬负现在开的一家铺子里面打工，姬负是我的老板。”
“原来如此，所以是这个时间点。”烛**：“后来姬负找到了你？”
“不是，是我母亲当初去老板店里买了些东西，我在老板售后过程中认识的他。”
烛阴就这么绕来绕去地问了好些问题，最后才有些失望地道：“所以你现在体内连灵力都没有多少？”
“我只是普通人，身体里面储存不了灵力，所以周羽需要使用灵力的时候，却靠着即时以晶石补充……”
烛阴却是衣服听不下去聊姿态打断了周宪的话：“谁给你胡袄的？你体内储存不了灵力，这魂鳞早就该枯竭了。你以为这玩意在识海中就是纯粹靠精神力滋养的么？”
随着烛阴的话语，周宪感觉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得亮堂了起来。眼前的黑暗已经被繁星点亮，银河从远方出现连接了上下两方。他低头，原本漆黑的脚下也被万千星辰点亮。
看着这片星海，明明此刻只是意识状态的周宪，却感觉到自己胸腔中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一下一下，感触分明。
他抬眸看着面前的人，对方的眼睛里面也是星光流转，却没有自己的身影。
“星空之法，时间之道。”烛阴缓缓道来：“你已经使用过星辰之力了，那么就在这里好好找回你的时间之道吧。”
随着他的话语，烛阴整个人开始褪色，开始变得透明，直到化作了缕缕红光散开回归到流光四溢的魂鳞之上。
“什么时候找回了你的时间之道，什么时候你就能够苏醒离开了。”
这个时候，周宪才发现这里虽然自己是没有倒影的，但面前这红色的魂鳞却是在脚下踩着的界面上留下了一个虚影，虽然模糊，但切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