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发病
“墨小姐，请您务必跟我一起回檀宫！”
荆楚着急忙道：“少爷他，他……”说到一半又蓦的止住了。他目光看向李卓霖同薄城，蹙着眉有些忌惮的意味。
“总之，墨小姐请您听一回少爷的话，跟我回檀宫吧。”荆楚的语气诚恳，看向墨兮的目光甚至有些低声下气。
墨兮蓝眸睨向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但问出口的嗓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可我今天不想回……檀宫。”
荆楚：“…………”
他看着墨兮冷淡的表情，张了张嘴，又有些欲言又止，满脸的为难。
墨兮眸色又淡了三分，转身没什么耐心的道：“话不多说，你自己回去告诉他，我回墨家住几天，暂时就不会去了。”
语罢，脚步不带犹豫的走向李卓霖的那台路虎。
“墨小姐……”
荆楚看向墨兮那决绝的背影，心下一跳，哪里还顾得上旁边有没有人，再次着急的喊住了她：“少爷旧疾复发，现在状况很不好，我要是没按少爷的命令把您带回去，那谁来照顾少爷……”
这要是别人，不配合上车，荆楚哪里会管那么多，早把人强行带回去了。
可这对象偏偏是墨兮小姐。
这位可是少爷的心头肉阿，要是在他这里出了一点差池，少爷不得扒了他的皮。
荆楚皱着眉毛，苦着一张脸恳求着墨兮回心转意：“墨小姐，现在少爷还在檀宫等着您呢……”
“噗呲，下午那会见你们墨总还是生龙活虎的，怎么一下子说病就病了。”李卓霖在一旁不屑的说道，显然是不相信荆楚的那些话。
薄城虽然没有说话，眼神里也是透露着他的不信任。
“墨小姐，我句句属实，求你回去吧……”荆楚没管他们两个都反应，只着急的看着唇瓣紧抿的墨兮，目光恳切。
刚刚出门的时候，少爷都那样子了还坚持让他去把墨兮接回来，可见墨兮小姐在少爷心里的重要性！
这次无论如何，他都是要把墨兮带回去的！
墨兮看着还在尽力游说自己的荆楚，那脸上的焦急也实在不似作假。
脑子也不断回响着他刚刚说的那些话。
「墨小姐，少爷旧疾复发，现在状况很不好，我要是没按少爷的命令把您带回去，那谁来照顾少爷！」
「墨小姐，现在少爷就在檀宫等着您呢……」
她想到墨凛此刻或许正受着病痛的煎熬，眼眸波动的厉害，心脏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着，呼吸困难。
她蓦地动了嘴唇，看着荆楚没有任何迟疑的说道：“好，我跟你回去。”
墨兮决定要跟荆楚回去，李卓霖两人自然没有不识趣的多加干涉两小情侣的之间的事情，于是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行了，还看什么看，人都走远了。”李卓霖拍了一下还在望着汽车尾发呆的薄城，语气打趣的道。
薄城惊诧转头，就见着李卓霖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底的希揶揄一览无余。
“我说小薄，你看上谁不好，居然看上了小墨。不过也正常，我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岁，没准我也会忍不住动心。所以阿，你李哥还是想劝你一次。你是没机会的了，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以后小墨不跟墨凛在一块，估计也看不上你。所以，看开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现实，你以后可别钻了牛角尖。”
薄城额角直跳，先前那些突然被揭穿内心秘密的恐慌，现在也成功在李卓霖的这一通游说下，消失的一干二净。
“你想多了李哥。还有，你一个老光棍，就不要到处撒那些“毒鸡汤”了。”
“臭小子！”听出了薄城那话里的嘲讽意味，李大导演当即就怒了，差点没一脚踹向前面那人的屁股。
薄城麻利的钻进车内，“咱也别废话了，赶紧的去饭店跟大家汇合，估计他们都等了好一会了。”
“知道。”李卓霖没好气的瞪了眼副驾驶上的人，发动了车子往市区行驶而去。
…………
墨兮在车内就一直想着墨凛的到底是什么状况。
可一路上，她从荆楚嘴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怀疑他是不是对她撒谎了，又或者有意的隐瞒了墨凛的病情不让她知道，但这些通通都被荆楚否认了。
他只说墨凛那是旧疾发作。
墨兮对于他这种尽是敷衍的回答很不满意，于是便继续追问。
荆楚皱着一张苦瓜脸看着墨兮：“墨兮小姐，我们真的都不是很清楚少爷的病情状况，就是那些医生也说不清楚。”
“荆楚，你还是没说实话……”墨兮目光如炬的看着荆楚闪躲的眼睛，很低的声音却是确切异常。
“没有，墨兮小姐我还真的没故意瞒您什么！”
“荆楚，再给最后一次机会，要不要说实话。”
墨兮唇角微翘，面上像是似笑非笑。
那本是姝丽无双的容颜，此刻却莫名让人觉得胆寒忌惮。
“我……”
“你若不说，我待会就跟墨凛说，你调戏我。”
“咳咳咳……”
荆楚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身体蓦地巨顿，跟着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弯腰咳嗽不止。
“别这样墨兮小姐，您这样说我会死的……”而且还是死得很惨的那种。
要是墨兮真的在自家少爷告状说他调戏了她，他不用怀疑，他家少爷恐怕不会再让他见着明天的太阳！
可是，少爷的病情又是司家严防死守，任何人都不能向外透露的秘密……
“我只是想知道墨凛到底怎么了，你不用担心我会说出去。”像是猜到了荆楚迟迟不肯透露消息的原因，墨兮作出了保证。
荆楚脸上纠结一片。
车子还在大道上快速的行驶。
车内陷入了好一会的寂静。
突地，副驾驶上传来一道低叹声，荆楚经管内心的一番权衡后，最终还是妥协的开始交代。
“其实，少爷的病，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罕见的心里疾病。”
墨兮一听，秀眉立刻就皱紧了：“是什么心理疾病，严重吗？”
荆楚继续叹气，表情严肃：“那是一种类似多重人格和精神分裂的症状，但在心理医学上它也只是跟多重人格沾了一点点的边边角，模棱两可的诊断众说纷纭，那些所谓的名医又说不上具体治疗方法，所以现在谁也说不清楚。”
“类似精神分裂……”墨兮低声呢喃着这一句，蓝眸瞬间圆睁，接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脑中的思绪翻飞。
荆楚还在自顾叙述着“回想过去，我跟在少爷身边大概也有十五年了。当初我被送到司……咳咳，送到少爷身边的时候，他那时身边就已经有很多的医生在为他的病治疗，可一直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医生还是没有找到可以根治的方法，而少爷的病情也并不稳定，发作的时候是说来就来，让人没有任何的防备。”
“他发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墨兮内心很乱，却努力强迫自己淡定。
荆楚听到墨兮的问题，首先就是拧眉：“发病的时候，少爷的性格被受到影响，变得……残暴冷血，六亲不认，并且多疑肆虐，很危险。而且除了特别熟悉他的人，很少能观察他的变化，曾经有多人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还不自知……”
他就曾经有一次，差点搭上了自己的小命。
墨兮面上平静的听着荆楚的叙述，心中说不出此时是怎样的心情。
回想着之前在休息室，她见着的那个很不一样的墨凛。
他那双仿若撒旦般的危险眼睛，薄唇间那寡淡又邪佞的微笑，至今都还深刻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虽然她并没有感受到他对她的恶意，可却还是让她感觉到莫大的压力。
墨兮思忖了好一会，突然出声问道：“既然发病只是性格上的变化，那你刚刚说他情况很不好，又是怎么回事？”
荆楚的脊背瞬间僵住，而后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墨兮小姐，你该知道，我们少爷是多么骄傲的人阿，怎么会允许自己都不能掌控自己的情况。”
墨兮咬着有些发白唇，面色担忧：“所以……”
荆楚目光深远：“少爷每次发病的时候并不是一定会失去身体的掌控权，因而每次发病的时候，少爷都靠着超于常人的意志力和“另一个自己”顽强抗争着，但那样做的话，少爷就会觉得感到头疼欲裂，承受着非人的精神折磨。”
墨兮蓝眸怔然，手下无意识的捂着了自己的左心房，那里正钝痛不已。
“快，再快一点，我们要赶快回去！”她冲着前面开车的司机低喊，声音中已经带上丝丝沙哑。
这个时候，墨兮那里还计较休息室里和墨凛之间的那点争执变扭。
她现在就想见到他，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他，触摸到他，她才能安心。
墨兮的焦急慌乱，前面的荆楚通过后视镜看得清楚，他眉头紧锁着，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同样的催促着司机加快车速。
司机当然不敢怠慢，当下也不管不顾的，见着红灯也闯了过去。
从影视城到檀宫一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被缩短了一半。
墨兮和荆楚火急火燎回到檀宫的时候。
天边的残阳如血，整个檀宫仿佛都是被笼罩在暗色之中，冷清异常。
墨兮从大门踏进大厅，途中竟然没看到一个佣人，厅内也是安静的安静到落针可闻，只图留下那一盏盏明亮的壁灯，晕着冷色的白光。
“怎么回事，檀宫怎么没人了？”墨兮蓝眸微敛，一边上楼一边询问后面的荆楚。
“我把所有佣人都打发回去了，今晚的事，必须保密，不能向外透露半分。”荆楚回。
如果他不把那些佣人赶回去，那么等司家的人一过来，他们都将必死无疑。
墨兮轻嗯了一声，脚步加快的上楼，也并没有再深究的意思。
两人很快就上了二搂，直奔墨凛的卧室。
只是两人才刚上到二楼。
玄关处突然冒出一群此抢的黑衣男，在他们踏上二楼的那瞬间，几十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他们。
荆楚的第一反应是把墨兮护在了身后，然后才目光凌厉的看向眼前的这些黑衣人，低喝道：“混账，都给我把枪放下！”
这群黑衣人都是司家的保镖，他们刚刚也是看见墨兮这个生面孔，才会拔枪的。
但此时见荆楚明显维护墨兮的动作，一个个都利索的放下了枪，领头的黑衣保镖立刻就站了出来同荆楚道歉。
而荆楚此刻看着他们这些人的眼神之中，仿佛淬上了冰。
差一点。
刚刚差一点这群二愣子就开枪了！
到时候墨兮会有什么下场，他都不敢想象。
也同时不敢想象自家少爷会是如何的反应……
他冷哼一声，正要严厉训斥这些人。
不然到时候不小心得罪了墨兮小姐，这群人倒霉还要连累了他。
“算了。”背后蓦地传来一道清丽的女音。
墨兮从荆楚后面出来，在他开口前出声阻止了他。
“你让他们让开，我要进去看墨凛。”女孩此时小脸焦急，秀美的眉几乎快拧在了一起。
墨兮是真的关心墨凛现在的状况，也就不愿在这里浪费时间。
荆楚向她颌首，转身刚要命令门前的保镖门让开。
蓦地，紧闭的卧室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伴随着高级香水的香味，连同高跟鞋踩过地面的急促的脚步声响，一道窈窕的身影从墨凛的卧室小跑走了出来。
墨兮抬眼看去，接着蓝眸一凝。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百味轩一别之后，好久不见的司徒檀。
可能因着脚步有些急促，司徒檀出来的时候，连着一张秀美的脸蛋都是红扑扑的。
不过她的衣裳可以看出有些凌乱，领口敞开了好大一口，里面落进去了她一大把的栗色的长卷发，那锁骨往下的位置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显得很是暧昧。
所有人在司徒檀出来的那一刻都愣住了，特别是她现在一副忍人遐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