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不信
清水也只是看到了书架上摆放着的曾经封印过离央的那本书籍，所以才随口这么一问，可当柳月阳回答说他见过离央了之后，清水却怔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良久，清水抬起头来看着柳月阳的眼睛，一时之间，柳月阳能够从清水的眼睛中看到许多的情绪，但若是要让柳月阳说出来的话却又偏偏说不上来那些都是怎样的情绪。
“离央他……现在如何了？”显然，清水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从柳月阳的口中得知如今离央过得如何。
柳月阳同样也看着清水的眼睛，他十分认真，一字一顿道，“我想，他现在应当是过得不错的。”
清水在听完柳月阳的话之后先是一怔，而后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可是刚吐了一半，柳月阳微微笑着，却开口继续说了下去。
“短暂的快乐应当也是不错的。”
清水便突然将视线转移到柳月阳的脸上来，他紧紧地盯着柳月阳的眼睛，“什么意思？离央怎么了？”
柳月阳见到清水这样慌张的表现却皱紧了眉头，“既然清水兄如此在意自己的挚友的话何不亲自去看看他的现状呢？”
可是柳月阳的话刚一说出便被清水否决了，“不，那是不可能的。”
柳月阳追问着，想要从清水口中得到答案。
而清水却低下了头，他看着地面，鬓角垂下来的碎发遮挡住了他晦暗不明的眼眸。
“算起来，如若不是我的粗心大意，白悦姑娘或许也不会永生地湮灭于三界之间。”
“什么？”柳月阳突然瞪大了双眼。
是的，清水并未将当时把白悦的魂魄藏起来的事情告诉给任何人。
就连靡音和柳月阳也不知晓。
“白姑娘难道不是早早便病故了么？而且离央疯魔也是因为此事啊。”
一时之间，柳月阳有些难以接受方才从清水口中脱口而出的话。
清水低下头，决定将整件事情的原委告诉给柳月阳。
“是的，表面上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可是如你所见，这里是阴曹地府，而我是阎王，凡是三界中肉身湮灭者的魂魄皆要来到我阴曹地府，白悦姑娘故去之后不久我便在奈何桥畔找到了她，我承认我是有私心的，为了离央，我将白悦的魂魄锁在了忘川河内的藏宝阁中。”
说到这里清水抬起头来看了看清水的脸色，说实话，此时柳月阳的脸色并不十分好看，甚至微微有些泛白。
清水轻叹了口气，便继续说了下去。
“当时我并未将白悦的魂魄藏在藏宝阁中的事情告诉给任何人，但日子一长，奈何发现了我的秘密，因为那时我已然把离央给封印了起来，所以并未太过在意，但那时白悦的魂魄已然受到了太多浑浊气息的沾染，再加上她没有了肉身，只是一个魂魄，所以时间一长，她便……”清水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是的，这里不必要再多言语了，柳月阳知道，应当就是这时白悦姑娘真正出现了魂魄即将湮灭于三世的状况发生。
“后来一次意外中离央从封印中逃了出来，我便将白悦的魂魄带去见了离央最后一面。”
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然清晰明了的展现在柳月阳的面前了。
没想到柳月阳在听完了这么多话之后突然轻笑了一声，清水当即便疑惑地抬起头来去看此时的柳月阳，他不明白，为何柳月阳还能够笑出来。
而当清水看到柳月阳泛起泪花的眼睛时，他便如鲠在喉一般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若是真的如你所说的这般，那么这一切便都明了了。”
清水并不明白此时的柳月阳在说些什么，他微微抬起头，能够看到柳月阳的眼睛也正在注视着他。
“白悦姑娘的魂魄已然湮灭于三界之中了，往后离央漫长的岁月里再无白悦姑娘的身影，这么孤独且没有尽头的生活怕是极其难捱的吧，所以离央选择了毁了自己的元神，现在的离央，不过是一介普通的凡人。”
柳月阳用最平淡的语气告诉了清水最严重的事情。
是的，离央身为千年树妖的元神没了，虽然柳月阳并不清楚究竟是离央亲手毁了他的元神还是怎么的，但就柳月阳那日站在庭院外远远望见的那个样子来看，离央确实是丢失了元神才会变成现在那副苍老的模样的。
柳月阳怔在原地，良久都没能回过神来，与其说说清水还没有回过神来，倒不如说说是清水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和他相交甚好的离央如今竟然自毁元神而变成了一介普通的凡人？不，这必然不是真的。
“这一切都是真的，是我亲眼所见离央变得苍老了许多。”
柳月阳看出了清水的自欺欺人，所以他又重复了一遍，是的，他并不想让清水骗自己，他不想让清水重蹈离央当年的覆辙。
当年的离央不愿意相信白悦的死而疯魔，柳月阳万分担心如今的清水会为了不愿意相信离央自毁元神的事实而疯魔。
清水听了柳月阳的话后缓缓抬起了头，“我要去找离央那小子。”
柳月阳看着清水的眼睛，良久良久，他点了点头。
虽然柳月阳还有着要去天宫找到靡音的事情，而且清水也有着重大的阴谋要去揭晓，但此时此刻，都比不上清水的生死之交离央的事情重大。
清水看着柳月阳，也点了点头，而后他直接拉起柳月阳的胳膊便冲出了卧房，冲出了阎王殿。
现在的清水丧失了全部的灵力，尽管关于离央的事情十分紧急，但眼下他没有了灵力，所以无法施展术法直接打开通往人间的传送隧道，于是他便只能拉着柳月阳冲向阴曹地府内那些小鬼捉拿魂魄时使用的传送隧道了。
清水跑得极快，柳月阳几乎是被清水拖着走的，而那一日的清水也发现，就连自己拥有灵力时也从未跑得向今日这样快。
柳月阳和清水二人很快便来到了传送隧道处，几乎没有一刻的迟疑，清水便带着柳月阳直接穿过了传送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