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圆满?
贺举祯的办事效率极高。
没几日,便安排了顾瑶同蔡锦相见,而后顾瑶自然是回了蔡家,且是贺举祯亲自送回去的。
只是严谨难免要落寞了,在顾瑶回了蔡家的第二天一早,便同祁修元和梁初告别,甚至没有和顾瑶知会一声,便悄悄地离开了京都,回文水老家去了。
顾瑶虽然也有些失落,可总归梁初还在这里,便整日整日地往郡王府跑,蔡家的人见顾瑶不仅认识贺举祯,甚至还和祁修元相熟,尽管蔡锦是贺家手底下的人,却也不敢阻止她去郡王府的,之后也对她刮目相看了。
只是贺举祯实在憋闷,他相见梁初,却又没有什么好些的借口去郡王府,即是夜探,也定会被李律或秦旭之发觉,不如不去。
所以从那夜见过梁初之后到现在,他还没有什么机会能再见到她,
他其实是有些担心的,不论祁修元为何收留梁初在郡王府,梁初在京都这件事本就是极其冒险的。而那夜之后,他也特意嘱咐了严衡,加派了人手跟在他父亲贺济莲身边,也是以防万一。
所以尽快弄清楚祁修元的目的,便是能见到梁初最快的办法。
只是祁修元…可不是那么容易捉摸透的。
既然如此,便找蔡韵儿下手是最好的了。
……
这日,白封被扣压在宫中的消息被传到了白世昌耳中。
白世昌震怒,却十分冷静地等待着白珝的消息。得知尹墨此举是为了收回他在昌州的兵权,他便叫人通知白珝,欲笼络宸太妃,同尹煜一起将尹墨推下那个位置来。
毕竟威胁到自己利益的事,如何也值得铤而走险的。
宸太妃同白世昌本就是旧识,二人之间亦有过一段旧情,她深信着,若是尹墨下位,白世昌定会推着他的儿子坐上那个龙椅,便没有顾忌地答应了。
而尹煜,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不点头不摇头,只是睁一只闭一只眼地看着自己的生母将消息传递了出去。
他知道,他母亲的罪过已然坐实了,不说他答应与否,与白世昌私通信件这件事,尹墨即使不追究,祁太后也不会放过的。所以倒不如他这般任由着她母亲作为尹墨和祁太后的棋子来引诱白世昌造反,从而便有了借口收回他的兵权。
祁修元也一直在忙这件事,所以这段时日并未去看过梁初几次,只是府门大开地迎着顾瑶回来陪她。
就这样又过了近一个月。
白世昌这件事很快地解决了,白封因首告有功,仍承袭白世昌的王爵,回到了昌州宁王府,不同的是,他如今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却正得他心中的宁静。
在白封的请求之下,白世昌被扁去疆北,白珝亦再不是这北朔的皇后,至于宸太妃,因尹煜有功,便赦免了她的罪行,而后送回了睿王府,无召再不得入宫。
对这件事出了大力的祁修元,此时正被尹墨请去了宫内,二人在谏章殿谈起这件事,叹这人心难测,也悲这人走茶凉。
“圣上可还记得先前答应我的事?”
祁修元终于说到了他认为的正题,引尹墨一笑。
“何必生分?这里只你我二人,不必以君臣相称。”
祁修元摇摇头,嘴角一样道:“看来你是忘了。”
“这等大事,不会忘。”尹墨道:“我答应过你,若是你能不费一兵一卒,助我收回白世昌的兵权,我便允你三件事。如今大局已定,白封已回了昌州,你说来便是,我定言之有信。”
“那便好…”祁修元道:“只是我现只想到一件事,别的…容后再说吧。”
尹墨昂了昂头,示意祁修元说出来。
“去年梁卫廷的案子,刑部似乎结得有些着急,你难道不知其中蹊跷?”祁修元问,见尹墨无奈一笑,便了然了。
“原来你什么清楚…”
“世人眼中,他们的皇帝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可却无人知晓他的无奈和舍弃,道义,忠诚,有时在大局之前,似乎变得没那么重要了。梁卫廷一案便是。”
尹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去殿外,唤了祁修元来,指着这石阶之下,尽入眼中的京都城,
“再没有人比你清楚我的处境。祁相与我母后独霸朝堂,我一切言行向来小心谨慎。而梁卫廷一案,明显便牵扯了左相贺济莲,他与尹煜是唯一可以同我母后和你父亲抗衡的人,我不能看着他出事,不能看着尹氏的天下在世人面前改姓祁。”
“所以你选择牺牲梁卫廷,从而保全贺济莲?”
“事已出,总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而梁卫廷一案,罪名本就是坐实了的,我曾看过案宗,他犯下的事,足以丢了他的性命。”
“可他犯下的是,只是丢他一人的性命,并不会牵扯整个梁府,你的决定…让梁府一夜之间多添了百余条人命。”
祁修元倚在石栏旁,并不看尹墨。
“可你也清楚,相比这百余条人命来说,贺济莲的性命更加重要。若他因此入狱,尹煜便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再难有所作为,也再难有人敢与我母后抗衡。”
“所以…你赐婚,将小七嫁与贺举祯,从而巩固他和尹煜之间的关系。”祁修元说道:“而后逼着尹煜一步步地与贺济莲相交,从而培养一股可以抗衡太后…或者祁氏的势力?”
“没错…”
“呵…原来,你竟是这般大智若愚之人?可你是否曾想过,若是尹煜当真有了那份野心,你又该如何是好?你亲手培养起来的野心,或许会成为吞噬你的关键…”
“那又如何?一个皇位而已,我早就厌烦了。”
“那又如何?你可曾想过,尹煜的野心是否会造成朝廷动荡,是否会分裂朝堂从而成为两相对立的局面?是否会因此威胁到你…或是太后和我父亲的性命?”
“大局之下,总会有人牺牲的。”尹墨说道:“我父皇那般疼爱你,你如何不知,这皇位,他并不属意于我。这皇位…本就是我母后替我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