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病
这可怎么办…
这家丁发愁着,问了好几个人,也都不敢擅自替他做这个决定。
不过从那几个人去归一阁送饭菜的人口中得知,院里那个姑娘紧闭房门,一步也没有踏出来过。
这是不是就表示,那姑娘也是在躲着七公主呢?
若是的话,那他便不用去饭了。至少现在是不用去了。
所以他犹犹豫豫地做了决定,打算看看七公主何时离开归一阁,而后在同那姑娘赔个罪。
因为这几日下来,他发觉那个姑娘还是挺和善的,该是个好说话的主。
可过了正午都快一个时辰了,再两个时辰之后便是晚饭了,七公主却仍是在那屋子没有离开。
这家丁急得团团转,去祁府通知晏先生的人也奇怪地没有回来,实在是叫他心里不安得厉害。
梁初也因为担心那家丁来,而胆战心惊地藏在了地屏之后,这许久过去,也是不敢出声的。
直到晏承安得知消息从祁府赶了回来。
他虽然不知道梁初是何身份,但是却清楚地知道,祁修元既然将梁初藏在了府中,且嘱咐了他们,不准她踏出那院门一步,便自然是知晓什么的。
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尹嫣是识得晏承安的,不止是因为在祁府见过多次,更多的是因为外头所传的那些风言风语,叫她曾感兴趣地叫人指认了几次,这才知道是她。
见晏承安款步而来,本躺在卧榻上的尹嫣立刻坐直了身子。
倒不是害怕,凭自己的身份,有什么可怕的?
只是因为这人毕竟是同承宥长公主有过些什么旧事的人,便必要尊重一些。
“先生怎么来了?”尹嫣先开了口。
“方听说公主在此,便急忙撇下公子交代的事,立刻回了来。”晏承安颔首一礼,“不知公主来此,是为何事?”
“没事儿,您不用管我,别耽误了修元哥哥交待您的事。”
晏承安轻笑,“哪有客人在府上,却无人招待的规矩,事能撇,公主也不能慢待。”
“真的没事!我就是等修元哥哥回来,您忙您的去就行!”
尹嫣急了,生怕晏承安因为自己而忽略了祁修元交代的事,之后若是惹得祁修元不快,可不得记在自己身上吧?
不情愿地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尹嫣嘟着嘴就往外走,边走边交代道:“先生快去忙吧!我先回宫了!”
头也没回一下,似是生气了。
晏承安看着快步离开的尹嫣,而后皱了眉。
他认得尹嫣身边的那个宫女,似乎叫什么琉瑛,是宸太妃特意留在尹嫣宫中的一个人,聪明异常。
而她方才离开时,似乎朝梁初住的那屋看了一眼…
也不知是否是察觉了什么。
不过当下没有什么事便是好的了。
晏承安使了人跟去,亲眼见尹嫣离开了郡王府,这才真的松了口气。
不止因为怕她发现梁初的存在,也因为她确实是个不好看顾的主…
站在梁初那屋前,晏承安轻轻敲了敲门,不见里头的人回应,便道:“人走了。”
而后又敲了敲门。
许久仍是不见人回应,晏承安便推开门进了去。
“阿初?”
他喊着,却不见人答应,便在屋中疾步寻了起来,最后还是听见了一阵急促的喘息声,这才在地屏之后发现了倒在地上的梁初。
“怎么了?”
以一个医者的直觉,晏承安总觉不安。
他唤来两个女婢将梁初扶至床榻上,而后仔细为她诊了诊脉,又见她这般面色苍白地呼吸吃力,顿时察觉到了什么。
没有说话,同凤凰山上的权老一般,他为梁初行了针,而后在外间看顾着,直到祁修元夜时回府。
“我就说顾瑶不行,公子为什么非要叫她再留几天?”
李律疑惑着,还不如秦旭之看得透彻。
“因为她话多…烦…”
秦旭之如实说着,却叫李律不乐意了。
好歹也是一同在凤凰山上待过许久的,虽然秦旭之说的是实话,可那语气听来实在叫人不舒服。
“话多总比闷葫芦好!”李律说道:“总也没得谁比谁不被待见!”
“你们能不能住嘴?”
祁修元终于开了口,着实头疼。
这两个人,都跟在自己身边时净是吵闹了,可但凡有一个不在身边,又是时常念叨着,可之后再见了面,也还是不改这互怼的毛病。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说话也不管用了,至多就是在他们快要吵起来,或者动起手来的时候喝上一句,便也能消停一会儿。
门前,立有家丁迎了上来将马车牵走,没走几步,又有一名女婢上来,说是晏承安正在归一阁内等他。
一听这归一阁,祁修元便立刻加快了脚步。
一进院门,晏承安便已站在门前等着了。
“公子回来了。”
“先生找我何事?”祁修元将视线移至屋内,“为何特叫我来了这里?”
晏承安让开门前,请祁修元入内,而后隔着一道帘子朝里头的梁初道:“姑娘是否介意我将方才发生的事说与公子?”
梁初无力回答,也无力起身,似乎每一次这般难受,都要比上一次更严重些。
她心中有数,却不能如实说。否则,祁修元怎会带着她回来…
“怎么回事?”
祁修元差点儿进了里间,却还是收回步伐,问晏承安道。
“今日七公主来寻公子,见公子不在府中,便在园子里逛着等…”
“先生,您能不能直接说重点?”李律都有点儿着急了。
“这就是重点…”晏承安仍是慢慢悠悠道:“许是七公主逛得累了,便随意歇在归一阁中,为免被七公主发现,阿初姑娘便藏在了地屏之后…”
“然后呢?没被发现吧?”李律问。
晏承安摇头。
这个摇头,不是没有被发现的意思,是不知道有没有被发现的意思。
“您倒是快说啊!”
“待七公主离开王府,我便发觉阿初姑娘倒在了地上…”
“什么?怎么回事?”
仍是李律问着,祁修元虽也想知道,却没有问出口来。
“胸痹,或者可以说…是喘病。”晏承安看向里间说着。